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碎石山道
熊猫族北方,有一种鸟。
全身通白,飞的极高,它们长的肥壮,尾羽和翅膀也大,住在巨树的顶稍上,几乎没人能逮到它们,这种鸟叫白羽鹰。直到两百年前,人们改进了弹弓和弓箭箭头,才捕捉到这种鹰,白羽鹰的肉非常鲜美,很快成为熊猫族人的美食,鹰毛很硬,特别适合做箭羽,被白菜山的制箭坊,普遍使用,这种箭叫白羽箭,穿云箭,就是白羽箭的一种。
寒风凛冽,还刺骨。
左门虎,跟着队伍,踩着积雪艰难前行,车辙不见了,就这样凭空停止在碎石山道中,他无法理解,那一驾古怪的钢铁机械车,不属于熊猫族人的时代,不少老人猫着腰,盯着车辙讨论,更多的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前进,山风凛冽,扫着脸,似乎吸气都带着冰渣子,不少雪片被吹起,飞扬着。
厚厚的积雪,没过了小腿,让一向难走的碎石山道,不再硌脚,却也更难走,极为消耗体力。
不少人,停了又停,歇了又歇。
他们个个带伤,老弱妇孺居多,大部分是躲在客栈地窖里,倒是有几个壮年,运气好,没死在刺客们的剑下。
他们将担架放在雪地上,把三个伤员捆扎在简易担架上,担住,拉着往前走,倒是轻松了不少,这么厚的雪,是可以滑的,但是人们没有心情去制作滑雪工具,只是逃命。
左门虎,裹紧了单薄的衣服。
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进,他踩着前边的人踩出的雪窝脚印,可以省点力,后边的火吉,踩着他的脚印,跟了上来。
“踏马的!走不动了!歇一歇!!!”后方的白胡子老者喊道。
众人个个疲倦,登时停了,用刀剑拨开积雪,挑出枯树枝,铺着,坐着休息,一半的人跑到碎石山道左右的崖壁处,那里的积雪很薄,有的地方因为山崖的遮挡,没有雪,但是湿乎乎的结了冰。三五个人坐在一块巨石上,人们个个垂头丧气,心有余悸。
左门虎走到山道一侧,找了一块巨石坐下,冰凉,又起身胡乱抓几捧枯叶垫上去,忍耐着,坐下休息,双腿登时舒适,他望着白茫茫的山道,黑漆漆的崖壁,大量积雪堆积在突出的巨石,枯树上,天空依然昏昏沉沉,阳光微弱。
左门虎,左右观望,
估摸着,不会有人再来这里,大雪封了山,什么买卖也不值得趟风冒雪,这么厚的积雪,也走不动,并且野外,到了夜间也有冻死的风险。
他们要去往阳辽城,按照这个速度,至少两天才能走出山道,最近的镇子离着山口也有半天路程,大后天,才能逃出去。左门虎越发忧虑。
他从腰间摸出小木盒,打开取出那个箭头,趁着天光白雪,仔细观察。
穿云箭的箭头,
射中云开后背的箭,竟然是穿云箭,
这是牙家最新的秘密武器,穿云弓和穿云箭,并未投入使用,只是在三家的大宗长,将军们之间,送了一些试用箭。
难道熊天,龙飞,雾雨,秘密联手,要彻底清除云道残羽?
左门虎忧虑的思考着,熊天族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越来越看不透,在无数次大战里,左门虎一直追随着熊天族长,也救了熊天无数次,左门虎一直把熊天当做知己,一直把熊火节当做自己的大哥,当他们告诉自己这个秘密计划的时候,左门虎猝不及防。
但左门虎依旧反叛出飞云城,潜入云道残羽中,左门虎欺骗了雷继德,获取了云风断的消息,传送回飞云城。
一切按照原定计划,但还是出了差错,三家刺客们,倾巢而出,熊天族长猝死,左门虎隐隐觉得,可能自己被卖了,从一开始,就是要彻底清除云道残羽,干掉云风断。
左门虎,看向云开,许久,继续仔细观察穿云箭,箭头,三棱倒齿勾箭,非常锋利,有个漩涡孔,带毒,纪郎中用滚水,泡了很久,才去了毒,用个小木盒装起来。
左门虎趁乱,要带云开逃跑,无意间发现了箭头,偷了出来。
两个郎中,被启家刺客截住,死在当场,左门虎脊背发寒,再次集中精神,查看箭头,没错,自己先前见过一次,在三家秘密会议上,穿云箭属于秘密武器,牙家白菜山中,有大量的武器作坊,那些牙家制箭师们,技艺非凡,穿云弓威力巨大,穿云箭一旦射中,非死即伤,三家的将军们要求尽快装备到军队中,以应对日益紧张的边地冲突,双熊族人,狐狸族人蠢蠢欲动,美洲虎族人野心勃勃。
当三大国见到熊猫族的富足,繁荣之后,心生嫉妒,野心滋长,熊猫国多年以来,军备松弛,尚武之风在熊天创造的盛世里,日渐萎靡,人们沉迷于安逸舒适,就连飞云刺客的叛贼,云道残羽,各地的山贼大匪,围剿起来都极为吃力,武备水平甚至不及云道大乱的后期。疏于训练,没有危机意识,没有凶猛,武器又陈旧,左门虎一直推动熊猫龙牙国武备,很吃力,阻力太大,熊火节也多次规劝,让他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做法,百姓只想太平,惧怕云道那样的凶恶族长,也惧怕乱世。
左门虎,收起箭头盖上木盒,放进内兜里,看着眼前幸存的人们,他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的,诺大一个镇子,在贫瘠的碎石山道,依然创造了财富,变得富足,安逸,那些大掌柜们,也是见多识广,那些客商们,也是孔武有力,伙计们,镇民们个个健壮,遇到三家刺客的冲袭,半个时辰不到,就崩溃了。乱作一团,逃不能逃,战不能战,都是待宰的羔羊,案板上的鱼肉,假若他们平日里稍稍训练一下,不至于大败。
左门虎,极为忧虑,北方要塞,古微城的消息,让他不安,双熊族人近年来,多次试探,想要越过太微山系,抢占肥沃的土地,他们打着贸易的名头,混入熊猫领地,秘密勾画地图,刺探边军城防,要塞地形,军力配置,果不其然,半月前,他们偷袭了青阳里,北方要塞无动于衷,古微城没事人一样,甚至,极有可能和双熊族人勾结,左门虎思考着,不敢判断,但事情太反常,往往验证了真相。
这是古来就有的,在康丁堡开了一个坏头,
康丁堡是双熊族人自由派的大城,他们号称,贸易与和平才是一切,自由与真理必将永恒。大量熊猫族人,在康丁堡做买卖,特别是丁宝和萧黑的后代们,垄断了整个西部,北部的国际贸易。他们蓄养的私兵,足有五十万人,极为危险,其兵力基于到达边地大城驻军的三分之一,野心勃勃。康丁堡的双熊族人也不是善茬,他们一直想要渗透到边地大城,又想反攻欧洲,也是一伙野心勃勃,当两伙野心扎堆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动乱。
左门虎,昂头看着陡峭的崖壁,寒风刺骨,这个冬天,特别冷,是五年以来最冷的冬天,
熊猫龙牙国,一片繁荣的背后,是内忧外患,熊天族长的猝死,意味着大乱世可能已经到来。
左门虎思索着,有机会又有动机暗杀熊天的,只有飞云大宗长熊马落,那个混账,是启风的老师,倾注了心血,渴望让自己的徒弟早点上台,推行他的理念,他无数次劝谏,让熊天退位,说甚么国政繁杂,旧伤太重,说的冠冕堂皇,熊天族长,多次明确拒绝,熊火节呵斥熊马落野心太大,但终究动不了他。飞云城的豪族权贵们,大多投靠了熊马落,他们压注在启风身上,刚直的朝臣们,无力对抗,最近提出让熊天次子伤,在熊天葬礼后,通过比武,选出族长,这只是权宜之计,那个飞熊伤,柔弱不堪,生性愚钝,又不善言辞,闷头闷脑,绝无可能当族长。
左门虎,思索着,
熊猫族龙牙国,狐狸族青月国,美洲虎族卢克国,还有双熊族的亚伯利王国,天下很大,但四国,已经容不下彼此。
“出发!!大家坚持坚持!!赶一赶路!可能还有杀手追杀,我们越早逃出去,越好!”白胡子老者,拄着一个破棍子,喊着,催促众人出发,众人很累,无奈的起身,继续赶路。左门虎起身,踩着积雪继续前进,前方,风竹,搀扶着一个受伤的中年女人,费力走着,一双新鞋,踢开积雪。
左门虎,看着风竹的背影,瘦弱,温和,难当大事。
盘今一伙,想要扶持风竹争族长,必败,左门虎阅人无数,只一眼,就能看个八九分。
熊猫牙家,一直弱于启家,龙家,若在乱世,他们倒也安分,并无争霸之心,如今太平盛世,牙家的商团遍布全国,器作技术,远在启家龙家之上,是不可能安分的,且牙家一直以来,没有大黑账,启家云道族长的天下大乱,龙家诸城连续的内讧,都没有好名声,自由派们一向和启家,龙家,水火不容,反倒是牙家,在维持着熊猫国的稳定,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牙家传统皆为女族长,禁止男性担任族长,是极为智慧的选择,但那些顽固的大宗长们,无时无刻不想握有最高权力,他们世世代代渴求一个男族长,甚至那些女宗长们也认同,只是传统太强,他们无数次失败,又无数次挑战。
左门虎看着风竹,风竹不傻,趁机选择了逃亡,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否则他将与自己的母亲为敌,雾雨族长是牙家五代以来,最为睿智的族长。
也是熊天,龙飞,的劲敌,三家分分合合,维持着表面的和气。
左门虎看着众人,可怜的火盈儿,可怜的火吉,可怜的云开......
“唉!......”左门虎摇着头,趟着雪,迎着寒风,前行。
前方另一个老者,提着一个大灯笼,微微跳动的火焰透过灯笼,照着,阴沉沉的天空,暗了下来,灯笼里有一盏桑油灯,淡淡的桑油香味飘来,寻着鼻子钻,这种灯油,是要塞山区特产的桑曼树枝熬制的,非常耐用,且造价低廉,在龙家阳辽城和启家龙眼要塞,都非常流行,这也是火种,到了晚上,他们将在碎石山道过夜,没有火,一定会冻死。
左门虎,
闻着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他第一次闻到的时候,是在龙眼要塞,后来在康丁堡,再后来在阳辽城和星云城。
一晃眼,时间飞逝,龙眼要塞,左门虎停下来回头望去,白茫茫的山谷,弯弯曲曲,蜿蜒而去,早就看不到镇子,碎石山道的另一头,有大路通往龙眼要塞,绵长的天白山系,碎石山道,是唯一的穿山通道,也是阳辽城和龙眼要塞之间最近的路,这条碎石山道,有些特别,不像是天然的。
这片山区又叫做要塞山区,原则上隶属于龙眼要塞的管辖范围,但阳辽城要求共管,所以这条碎石山道,即属于龙眼要塞,又属于阳辽城,两座大城资助,又加往来商团络绎不绝,山道中好几个镇子扩建,繁荣起来,以火图在镇子最大。虽然一年只有春,夏,秋三季通行,但也聚集了许多财富。可惜都被妙仙子刮走了。
山外的龙眼要塞,地势险要,依山傍水,与康丁堡摇摇相望,天气好的话,站在龙眼要塞最高的了望塔,龙牙玄坛上,可以看清整个康丁堡,而在康丁堡的了望塔上,只能大概看清龙眼要塞的城墙和少部分区域,这也是为什么康丁堡有所收敛的原因,龙眼要塞屯有重兵,大小城尽七十座,彼此呼应,大多居于险要之处,两伙野心扎一堆,也不敢妄动。
康丁堡,属于双熊氏族自由派,也是双熊族在亚州唯一的城市,双熊氏族,发源于欧州,远古时代,不断扩张到亚州时,在亚州西部边界,曾与狐狸族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后来退回欧州,狐狸族也退回非洲,只在亚洲边界建造了大良城,他们发现熊猫族后,不敢再轻易入侵亚洲,但随着四大国彼此互通使者,搞些贸易以来,边地冲突也变得多了,康丁堡,再次转变为军事堡垒,贸易不再是单纯的买卖。
双熊族商团,
和亚州熊猫族以及非州的狐狸族,多有贸易来往,双熊氏族里的白熊商团,大多温和,崇尚公平正义,而黑熊族人,特别是普列罗夫家族的商团,则要阴险狡诈的多,他们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属于硬做,只要能抢,就露出獠牙,为了安全起见,自由派的康丁堡,经常进入紧急状态,以防备普列罗夫家族的吞并,尽管有野心勃勃的熊猫大药商丁岱家族驻守康丁堡,但被普列罗夫家族吞并的风险,依然是康丁堡最大的危机。
“前边,剑直碑到了!!在那里生火,吃午饭!!”提着灯笼的老者喊道。
众人纷纷高兴,加速前进。
左门虎,盯着远方,山道变得狭窄,碎石也变大了,那些积雪,起起伏伏,边缘地方,露出大块大块的碎石。
碎石山道是人工开凿的,不是天然的,证据,就在剑直碑,但熊猫族史书,各大城城志,地方志,村志,都没有丝毫记载,这是最诡异的地方,人工开凿说,天然山道说,两大派争论不休,谁也无法说服谁。
左门虎费力走着,不少积雪,灌进鞋里,冰凉,迅速融化,担忧带着点点的舒适,趟雪赶路,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节奏是最重要的,不论快慢,有了节奏,一步一步,就不费力,若是急着赶路,反而乱了节奏,耗尽了力气和意志,死在雪地里,每年大雪之后,无数旅人,客商,游客,冻死在路上,前者为了生活,后者,为了体验生活。
两侧崇山峻岭,深林密树白茫茫之间,道路变得极为狭小,转过山坳后,远方一道巨大的巨石门洞出现,
赶在中午时候,他们到了剑直碑,
这里没有积雪,平整干净,没有一颗碎石。
人们拍打着腿上的积雪,跺着脚,把从边缘一路收集的枯枝烂叶,堆在一起,点着了火,人们围住火堆取暖,不多时又升起一堆火,左门虎,走着,脚下平坦,这处平缓的山道,足有三十米长,积雪落不下来,左门虎抬头望去,依然震惊,他第一次穿过碎石山道的时候,在这里停留了三个时辰,依然震惊,高高的石头顶子,是平整的,这条碎石山道绝对是人工开凿的,这里就是证明,但人们又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力量,开凿了这样巨大漫长的山道,特别是这里,三十米长的山道,高约尽百米,这里是最狭窄路段之一,这里最为让人震惊,就像用刀剑,硬生生切出来的山门一样,被称为剑直门,在两侧平缓的石壁上,刻满了古怪的文字,并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字,左侧的文字,笔画飘逸,极具美感,右侧的文字,死板生硬,极为工整,被称为左剑直碑和右剑直碑,无数各城的老学士们,无数古文爱好者,常年研究这些碑文,数百年来,一个字都破解不了。
巨大的刻字整齐排列,气势磅礴,苍劲的古字,给左门虎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仅次于神秘的天魂山石刻和古微城畿化碑,牙家白菜山,古老的解字会,那些老枯朽们,见多识广,精通各种古文,这两幅石壁碑文的拓片,被他们翻烂了,来剑直门多少回,始终无从破解。
左门虎,抚摸着工整的文字,古怪的文字,
似乎是建造者们,留下的工程记录,又似乎是显示自己的科技和工程水平,一笔一画,极为工整,就像昨天刚刚雕刻出来的一样。
不少幸存者,抚摸石碑,赞叹着。
碑文的上方,平滑的石壁,直削百米,顶部也是平滑如刀削一般,最主要的是这道剑直门,是个竖起来的长方形,直的不能再直,直角,绷直。
最新的研究,人们爬上山顶,去往剑直门顶部,发现顶部也是平削的,只是风雨侵蚀了,在顶部平石上发现很多金积花图案,还有一座黑山图案,此间古老的传说中,金积花是黑山附近的野花,可以吸魂,而黑山在黄泉道西三百里,作恶的人,死后会被发配黑山做活,工期是永久的,当赎清罪恶的之后,就会化作黑山之石。
根据这些图案,那些研究了一辈子的老东西们,估摸,碎石山道大约出现在,九万年前到一万年前,范围很大,他们很谨慎。
因为金积花和黑山的记载,是孤证,只在北方要塞东六十里,一座远古古墓中发掘的木牍残片上,粗略的记载了几句,有模糊的纹理,古文破解不能保证百分百准确,但依然让人工开凿说略略占了上风。因此金积花和黑山的传说,也在此地流传起来。
“给!吃点干粮,休息一下,就出发了!”苍老的老者递过来一个饼子。
左门虎接过来,热的,在火上烤过“多谢,老人家!这些文字,真的没人能破解吗?”左门虎啃着饼子,热食,吃着暖,又稍稍驱散了寒风。
“是啊,多少朝代以来,一堆人研究,破解不了,猜都猜不透,蒙都蒙不住,不知道写的啥。”白胡子老者昂着头,观看碑文。
这里虽然狭窄,但是光亮很好,透风又透光,并不幽暗,碎石山道很多狭窄路段,是极为幽暗的,只能看到山道顶上的一线微光,这里不是透天的,竟然不阴暗。
“要我说,这绝对是人工开凿的,这就是证据啊,干完了活,刻个功德碑,表一表功。人之常情嘛。”中年女人端着一个碗,喝着热汤,分析道。
“按说是功德碑,但是吧,又不像,功德碑一般都是简单写写,你看这两面墙,一边是六万多字,另一边,二十多万字啊,凿个山道,也写不了这么多啊。我看不是功德碑,是账本,记录用料啊,工程进度啥的,对吧。”老者捋着胡须,嚼着饼子,分析道。
“甚账本!没有计数的数字啊。一二三在哪里?你个老东西,都是瞎分析,不懂的。”中年妇女鄙视道。
“啧!不会说话!对不对暂且不提,你这个态度!是对待老人的态度吗!!啊!!”老者不悦道。
“好好,我不跟你吵,大家说说!”中年妇女忙道。
众人纷纷否定,不是账本,老者越发不悦。捋着胡须找数字,既没有大量重复的文字,又的确找不到计数类的文字。更加不悦。
“要我说啊,是史前文明!懂吧。他们厉害呀!这个工程量,别说龙牙国搞不了,就是四大国所有的工匠都来,也搞不定。厉害,着实厉害。”年轻的男人叹息道。
“我觉得,是上古古人做的,就是咱熊猫族的祖先呐!”一个中年人忙道。
“不太可能,现在咱们都搞不了,古人哪里搞得了呦?古代工具更不行啊,你看看这道门,他溜溜直哦,什么工具能搞出来,什么人能做得了这个活......”另一个老者摸着石壁,赞叹道。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火盈儿垂头丧气的依着石碑坐着,火芙端着一碗热汤,火盈儿双眼通红不喝,又抱着头,呜呜哭了起来,火吉立在不远处擦着眼泪,不少人跟着伤感起了,纷纷哭着,自己的家没了,镇子没了,家人死的死伤的伤,死里逃生,就剩几十个人活下来。
“好啦!不要哭了!!那些杀我们的刺客,也都死了!也算报仇了!别哭了!”老者忙道,叹着气。
“这块石碑,真的自古就有吗?”风竹轻声问道。
“对呀,跟山道一起的,我太爷小时候,常来这里玩,他们还砸坏一个字,对对就是这里,你看还有痕迹,后来龙眼要塞下令,任何人不得毁损碑文,抓住了要去做劳役,还要罚钱五两白银。”白胡子老者指着下方的一个字,众人纷纷看齐,果然在笔画处,有个破损。
“在边上生火啊,不要熏到碑文,也会罚钱的。”老者吩咐着。
正要移火堆的人一听,只好放弃,把第三堆火,生在边缘,三口小铁锅,煮着雪,两个中年女人从包裹里掏出肉干,一些蔬菜,用剑,切了,倒进锅里,煮汤。不少人拿着干粮,饼子,在火边烤着,分给众人吃。
伤势重的,躺在平滑冰凉的石板上,闭着眼忍耐,也睡不着,云开迷迷糊糊的,火娅正在用小勺喂汤给他喝,另外两个躺在简易担架上的伤者,昂着头看碑文,左门虎坐下来,依靠着光滑的石壁,休息,嚼着饼子,接过一碗热汤,肉干的香味飘着,左门虎吹着热气,喝着,吃着,嚼着,登时暖了。
一股猛烈的寒风吹来,带着不少雪片穿过,众人纷纷背过身躲避,火堆摇曳,不少火星子飞出去,落在积雪上。
“大家快点吃,抓紧时间休息,这里是个风口,不要受了寒!也早点出发。”老者嘱咐道。
众人纷纷应声,吃喝着,坐着休息。
云开,喝了热汤,缓醒过来,看着火娅,轻声问道“这里,这里是哪?”
“这里是剑直门,还在碎石山道。”火娅忙道“你醒了,白郎中的药挺管用。汤喝完,药都在碗里了。”火娅扶着云开,喂汤。
云开费力支撑,喝着,很快喝光了,躺在简易担架上,扭头看向众人,突然一愣。
左门虎,急忙起身近前“你醒了!太好了!大家总算救了你!”
“你,你怎么在这里。”云开低声道。
“你认得他?”火娅一愣,问道。
“不,不认得,在客栈,他救了我!刺客们杀了白郎中,纪郎中,还有两个伙计。敢问恩公姓名。”云开急忙道。
“在下左门吼,来自龙眼要塞,是个货商,没想到......你活着就好,是大家救了你,也救了我。你叫什名字?”左门虎忙问道。
“我叫云开。”云风断忍痛道,盯着左门虎。
“我叫火娅!大家活着就好,我再去给你盛一碗肉汤。”火娅起身去往远处的火堆。
“云开,要小心!计划有变,先去阳辽城。”左门虎压低声音说着,忙又高声道“哎呀,火娅姑娘好啊,有她照看你,我也放心了。”
火娅回头,笑着,盯着云开,带着好感。
云开低声道“知道了。”
“你有伤在身,多休息,少说话。”左门虎忙道,起身,去往一侧,坐在一个老者身边,依靠着石壁,继续吃着喝着。
“这个小兄弟命大啊!重伤要慢慢养,别怕,出了山谷就好了。”老者安慰道。
“我知道了,谢谢大家救了我。”云开忍着剧痛说道。
众人纷纷和他打招呼,不多时,又各自小声讨论着碑文,带着震撼和好奇。
一股寒风袭来,吹着雪花,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