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皇十七年,岁在乙未,暮春,地球,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苍老的熊猫捕快,张敛,字大收,
出了城一路赶来,到了现场,沿着农田里的痕迹,迈过田垄,往田间小道走去,脚印,很怪,他是个老捕快,本来这是一桩简单的失踪案,一个年轻的农夫,赶早下地做活,然后就消失了,消失在这里,有可能是自己跑了,这年头,这种事,可是不少。
不少望山镇的农户,男女老幼,张望着,都是好奇,各种猜测飞上天,恐怕早就走了样。
这里是飞云城的远郊,离着最近的外城郊区,都要三十里路,望山镇,是个并不富足的村镇,望山镇很大,有十五个村子,镇子里的衙门,有个三五十个捕快,都是混饭吃的,为首的倒是个有经验的捕快,去年从飞云城下调过来,润润色,年底回去就升个小官,他也是闲的慌,这种小案件,竟然越级上报到诡异案件追捕司,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外甥,定要给他好看!!
几十个望山捕快,远远的维持着秩序,不让人靠近,为首的捕头,短耳拙,急匆匆跑来,手里拿着唯一的物证。用白布裹着的半截镰刀“舅舅,怎么样,大案件呐!!!定然是三隐刺客!要再入飞云城,暗杀族长飞熊伤!!”
“混账!不要瞎说!什么三隐刺客!!早就被十隐追杀光了,话不能乱讲!还有,不要越级,你上头怎么看你!对你不好的!!不要整天咋咋呼呼,不稳当!!这个案子很普通!不是捆绑案就是自逃!”张敛不悦道,白胡子,随风飘扬。
“您看看物证,再骂我!!您看!”短耳拙急忙递上,半截镰刀。
苍老的捕快,接过来,对着眼光查看,猛的一愣,急忙仔细端详,目下过了午饭时间,下午两点左右“嘶!怎么这么平?掰断的?”
“不可能,掰断他得有弯痕呐,您看!这似乎是一把锋利的剑,或者刀,一刀,就给直溜溜劈断了,这是镰刀啊,您看这断口,真平,镰刀背,到刀锋,这是从镰刀刃劈砍,然后断的。姿势也不对呀,拿着镰刀,刀刃向内的呀,多大的力道,什么样的兵刃,我怀疑,是飞霜一剑!!三年前他暗杀了启风将军!!各城通缉,没抓到,定然是他又来了!!!被飞竹蔫哥,认了出来,恐怕飞竹蔫哥已经死了,飞霜一剑,潜入飞云城,要立即全城戒严!大搜捕啊。大功一件,舅舅!您得夸我啊。”短耳拙,兴奋道。
“嘶!不是刀刃......是从镰刀背这边,砍下去得,当时用镰刀,往前推,对方的兵器砍过来,怎么可能这么锋利?什么武器?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大的力道,不可能是剑,也不会是刀,刀剑的痕迹不是这样的。会是什么兵器呢?”张敛低声问着,思索着。
“不是刀剑???反正是厉害,族长有危险。”短耳拙忙道。
“小拙,脚印我看过了,这个农夫可能是被绑走了,附近村子里,有没有铁匠?”张敛问道。
“铁匠?您是说......问问打铁的,镰刀的事?”短耳拙忙问道。
“不是,我是问问,有谁做了一双铁鞋。”张敛严肃道。
“铁鞋???”短耳拙,疑惑的看着舅舅。
“你来看,这里是那个农夫的脚印,叫什么?”张敛问道。
“他叫飞竹蔫哥,小时候蔫蔫乎乎,大家都叫他这个名,原来的名字好像叫,飞竹峦,对,是峦,跟山有关,飞云山。他别看蔫巴,为人勤快,是个种地的好手。时常起早下地做活。铁鞋?这个月份,谁会穿铁鞋呢,我这就去问!!!”短耳拙兴奋道,要跑去镇子里查问。
“回来!咋咋呼呼,要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张敛捋着胡须问道。
“人是早上失踪的,没下地,约摸十点钟,他家里人去送饭,发现人不在,问了人,都没看见,就上报了,我们沿着路寻找,痕迹早踩乱了,我捡到了这半截镰刀,大约是在十一点,我一琢磨,不对!!立即安排人飞马通知您,您来到这里,是一点多,现在两点多一点。附近都找了,乱坟岗子,大沟,明显的地方,都没有,附近村子,地面上的人,都动了,村里,镇里,街上,荒宅,都没找到人。绝对诡异啊。”短耳拙忙道。
“嗯,你去问问,附近的所有铁匠铺,问有没有人打造一双铁鞋,或者打造......一对铁拐杖。另外让他们都散了,不要乱说话,不要搞的离奇,懂吧.......低调处理。后边的事,诡异案件追捕司,来处理,你们就不要管了。安抚地面上,不要乱,也不要乱讲,懂吧。”张敛忙道。
“舅!我跟着学学呗,机会难得啊,怎么样,做个外勤也好哇。”短耳拙忙道。
“嘘!人多嘴杂,回头再说,有你一功。”张敛淡淡道。
“好嘞!你放心,我这就立马办妥,尽心全力。”短耳拙忙道,带着一个衙役,
急匆匆跑了。
“师傅,此事,还算不上太离奇吧。如何就接管?”中年捕快,张缉忙道。
“对啊,师傅!很多更诡异的,你都没列入诡异案件,不能是因为你外甥吧。”年轻的女捕快飞竹二妹,忙道。
“不可能的,师傅不是那种人。”年轻的捕快飞熊桩忙道。
“老大!我想请个假,这几天不大精神。”年轻的捕快短耳衅,忙道。
“你这个月精神过吗!告诉我!三天打鱼,全年晒网,你不做!可以回家告诉你父亲!......老班头!!对你寄予厚望!你这么搞,你家五代捕头,就要断啦!!你死也要给我混个捕头!!让我对得起我师哥!!!小衅!!你就挑吧!早晚啊把你挑死!!不批!!给我查案子!查不明白,别回去睡觉!!!我对你太好了,是害了你!还有你们!!积极一点好不好!!对工作这么麻木吗!!年纪轻轻!黄土就埋脖子啦!!一个个没精神!!棺材就买好啦!!”张敛不悦道。
“师傅!你骂他,别老带上我们,我们多冤枉!!”飞竹二妹不悦道。
“我骂你们,你们可以去打短耳衅嘛!没有规定不能打的嘛!我老了,老班头的面子我要给,不好下手!还要我怎么提示你们呢!!”张敛不悦道。
“师傅!他们不敢打我!我真的,请半天行不行!俩个时辰也可以呀,批了吧!!我需要休息。”短耳衅,退而求其次。
三个捕快一听,只好围住,简单打一下,正乱着。
突然,有个人,
从百十米远的农田里,窜蹦起来,哭喊着,飞奔而来,连滚带跑!是一个破落户的模样,众人登时震惊,远远围观,望山捕快们,也纷纷好奇的伸头张望。
不多时,那人滚到近前,扑在道边,哭道“铁人!铁人!!”
“什么铁人?你是何人!!一惊一乍!!不要作死!!”中年捕快张缉怒斥道。
“混账!说!你趴在田里作甚!!”飞竹二妹怒斥道。
“我看见了!!老捕头!我看见了,全看见了!!!铁人!铁人啊!!!把飞竹蔫哥抓走了,扛着,不见了!不见了啊!!我不敢动,趴在农田垄沟里不敢动!!我全看见了!!”破落户哭道。
“你从早上趴到现在?就在那里?”张缉忙问道。
“对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破落户哭道。
“你不是个勤快人啊!怎么会在田里?怎么会一动不动!铁人?你不仅仅是见过吧,你和他接触过!!!说!!”老捕快张敛,急忙道,死死盯着破落户的双眼。
他躲闪着,极为恐惧,浑身战栗。
“说!从实招来!!此事涉及飞霜一剑,隐瞒者死!!!”张缉忙道,带着威胁。
张敛急忙微微摆手,示意他不要先入为主。
“不是飞霜一剑,是铁人,铁人啊,都是铁的,铁的!活人!!”破落户哭道。
“......”老捕快张敛,俯身蹲下,拿着半截镰刀,冷冷注视着破落户的脸。
破落户瞪大了眼,更加恐惧,哆嗦着,死死盯着半截镰刀。
“把你看到的告诉我!诡异案件追捕司会保护你!你知道我们的实力,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随时可以可以调用飞虎营的精锐,随时可以调用十隐中的东落刺客,任何人威胁到飞云城,我们都可以先斩后奏。你不要怕。”老捕快威严道。
破落户稍稍缓和了一些,趴在道边,哭道“我喝醉了,昨晚喝醉了,我提着酒葫芦回家,路不平,我喝醉了,前边就是个乱坟岗子,我也是有点怕的,我就想着,快点走过去。这时候发现,田里站着一个人。我当时纳闷,谁呢?谁大晚上的还在做活,没有月亮地啊,黑灯瞎火的!真是作怪。我就喊了一嗓子。他没动。我继续走,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昨晚?昨晚吗?”张缉忙问道。
“对!昨晚!大概一点钟,我去附近镇子喝酒,有个表弟,最近赢了点钱,请我吃了一桌,后来打起来了,我就回来了!我记得清楚,从他家出来时候,还遇到老更夫,正好夜里十二点,走到这里,差不多也有五十分钟,将近一点钟,夜路不好走哇,走的也慢,也有点凉风,一吹,酒劲上来了。我就走,到了这里,他没理我,我不理他,我喝一口酒,心里就想着,我急走几步过了前头的乱坟岗子!!再赶一赶路,就到镇里了。”破落户说着,带着宿醉的凌乱。
老捕快和徒弟们,观察着,他不像撒谎,不多时,短耳拙,闻风赶来,还跟着一个小捕快,定然通风报信了。
“新情况?!!”短耳拙,喘着粗气道。
“有个目击者,昨夜一点。”张缉忙道。
“什么!哎这不是镇里的,二蛤蟆!!”短耳拙,急忙道。
“拙哥是我!救我啊!我撞邪了!!”破落户哭道。
“你是闲的,整天不着家!村里镇里排下劳役,挖水渠,就你不来!抓都抓不到你!半个月了!你藏哪去了!!”短耳拙不悦道。
“我在表弟家躲了,这不是回来了吗,拙捕头,放我一马。”破落户堆笑道,擦着泪。
“你不是去喝酒吗?如何又躲了半个月!!还有没有实话!”飞竹二妹,登时怒道。
啪!断镰刀,戗住破落户的脖子,快,准,猛,简单直接,干净利索“老夫警告你,此事关系重大!你胆敢撒谎,摸摸自己脑袋!!”
“老捕头我不敢!我说的都是真的呀,吓死我了!我喝了一口酒,那个人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懂啊!不是本地人,我当时也没在意,拧上酒葫芦,继续赶路,他就从田里走到路上,坠着我,走了约摸两三百步,我越想越不对,我就回身喊他:兄弟!干啥的!鬼鬼祟祟!不像个人!我骂他,主要呵斥他一下,他就停了,也不近前,我又喝了一口酒,他就说着话,走过来,我听不懂,什么话,那个声音吧,不是人的声音,似乎是某种铁的声音,夹杂噪音和水响,古怪得很,他低着头,我没看清脸,我趁他不注意,一巴掌拍他后脑勺,嗬!我的手哇,拍到了铁,疼死了。他夺了我的酒葫芦,抱住我,要摔翻我,我练过的!!跟老铺头学过几招,拙捕头知道,他前边那个老挪,我咔!保住他的腰,给他来个侧摔,不对劲呐,腰也铁一般硬,不像是盔甲,像个铁,黑灯瞎火看不清,又没有月亮,大阴天。”破落户恐惧道,擦着泪痕。
“你到底看到他的脸没有。”张敛忙问道,收起了断镰刀。
“夜里没看到,清晨时候,没看清,离得太远。”破落户忙道。
“你蹦起来那里,离着这里百多步,你怎么在那里躺了一夜?说!不说真话,就剁了你!!”飞竹二妹威严道,抓住了漏洞。
“我还没说完,我没摔动他,他把我可摔飞了,飞出去那么老远,那里,就是从道上,把我摔到了那里的呀!飞出去啦!飞了一百多步啊,嗖!!就飞过去了,我懵了,我不敢动啊,一则摔疼了,起不来,二则,酒劲上来了,半迷糊,半清醒,我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有薄雾,我听到尖叫,我就醒了,抬头一看,那个人我认得,是最勤快的飞竹蔫哥,他正在和那个铁人扭打,一边厮打一边跑,跑不掉啊!那个铁人腰间挂着我的酒葫芦,好想有个什么兵器,把蔫哥的镰刀,打飞了,飞竹蔫哥猛踹一脚,扭头就跑,我差点没吓死!!”破落户恐惧道,一脸的战栗。
“啧!二蛤蟆!不要整天滚瓜的!搞悬念,直说!!”短耳拙,训斥道。
“瓢儿摘了!!拙哥!!瓢儿摘了!!生摘呀!咔!咔呀!!我吓死了!!”破落户二蛤蟆惊惧道,嘴唇打哆嗦,似乎害怕到了极点。
“嘶!!!什么摘了?”飞熊桩震惊的问道,众人半信半疑。
“脑袋呀!!咔!吓死不吓死,我吓昏了,再醒来时候,他们在那里四周搜查,去了乱坟岗子,我不敢动,我动不了,过了中午了,也饿了,我能动了,看到你们了,你们可得救我呀!!我可不能被摘了,我吓死了......”破落户再次吓哭道。
“嘶!不对!这里没有血迹!你在撒谎!!”张敛怒道。
“我亲眼所见!!老捕头!都是真的!!我不敢撒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回想越害怕,他不让看他的脸,低着头抢我的酒葫芦。他躲着我,是故意的,不让我看他的脸,力气真大,真硬,真不是盔甲,一般人能帮我扔那么远!谁也办不到,除非是个大力士,但是他个头不高,瘦瘦的。”破落户忙道。
“你抱他的腰,要摔他,有没有看到他的鞋?”短耳拙忙问道。
“看到了呀,光着脚。”破落户忙道。
“光着脚?”张敛,震惊道。
“对,光着脚,他的裤子,好像没有穿衣服,是铁人,一个铁人。早上时候,我被吓住了,有淡淡的白雾,也是没看清,脸吧,大概是个人脸,不好说,有点远,但是脑袋我可看清了,啪!一下子,第一眼我还没看太清,第二眼,脖子上没东西啊!蔫哥栽倒了。再然后,我不敢说,你们能信我吗?”破落户恐惧道。
“啧!说!不要遮掩!出了事!在你脑袋上!”短耳拙呵斥道。
“好吧,我说,他们不见了,我记不太清,是一眨眼,还是我吓得载歪了一下,再看,不见了。我吓昏了,醒了吓得动不了,直到现在,老捕头,救我一命啊!!保住我!!”破落户哭道。
“你们几个,把现场在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扩大范围,不要遗漏,小拙,你安排个心腹人,去通知诡异案件追捕司,看看谁当值,抽调一百人,另外你和你的捕快们,抽调为外勤,辅助搜查,记住,要低调!!!”老捕快张敛,安排道。
“遵命!”短耳拙,兴奋道。
......
......
......
黄昏,天色昏暗,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风,阴沉沉的夜晚,一架马车,飞驰着出了城,前方二十匹快马开道,后方大批的精锐捕快,奔跑着,火把林立,足有三五百人。出了城,奔郊区,一路飞驰。
马车里,坐着两个人,
昏暗的油灯,放在宫灯保护罩里,微微跳动的火焰,照着亮。
两个强壮的中年人,很严肃,一个在主坐上,一个侧坐。
“到底什么事,惊动了十隐刺客和飞虎营,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瞎搞!!”中年人怒道。
“老大,有一件案子,找上我们了。”另一个中年人忙道。
“案子多了,办不完,大部分都是凑数的,真正诡异的没几个!!说给外人听听就算了。我们自己人拎不清吗?谁办的??”中年人怒道。
“司主,老张办的,张敛,字大收。”另一个中年人忙道。
“嘶!他是个老捕快啊!不会出错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他都搞不定??”中年司主疑惑道,意识到问题不简单。
“他当然搞不定!他们都不搞定,一百多个诡异案件追捕司捕快,三四十个外勤,还有七八十个围观看客,一个人证,唯一的人证,全都搞不定。”中年人严肃道。
“啧!直说!跟我你抖什么悬念!”中年司主怒斥道。
“吃饭的家伙,没了。”中年人盯着司主,淡淡道。
“什么!!”司主大吃一鲸。
“全部......”中年人严重,闪过一丝恐惧,三十年来,唯一的一丝恐惧。
“飞霜一剑?!!”中年司主低声惊道。
“不可能,飞霜一剑没有这个爱好......他是用剑的。”中年人恐惧道。
“不是剑?”中年司主脊背发寒“那是用什么兵器?!”
“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