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在书房看到,颔首低眉,敛目思索的池二郎,那神情当真是让芳姐心头酥麻。
初见这人的时候从未想过两人之间会有亲密如斯。早知道,早知道自己也是给孩子,没法下手呀。若不是手中拿着靴子袜子呢,芳姐自然反应就是两手搓搓,露出来猥琐大叔的样子的。
刚巧池二郎抬头,看到芳姐眼神游移,明显神思不定的样子,仿若自家娘子看五郎时候,也有露出过如此模样。
池二郎转瞬间就心情大好。难道自己在夫人眼里竟然同小舅子一个地位了吗。当真是老天开眼,这地位怎么就顺利提高了呢。
华晴芳同时下的女子比起来,到底少了一些矜持,也不计较方才池二郎的无理行为,只是笑逐颜开的走过去,放下手中的靴子袜子:“二郎在军中日久,妾身甚是想念。”
这话直白,让池二郎的一张俊脸,瞬间温度飃高,张开嘴巴半天愣是没能回应芳姐的一番深情表白。竟然是他这个男人在夫人面前显得局促了。
芳姐看着如此反应的池二郎,颜色上佳,可餐,可饮,可令人思之若狂,难怪让自己一个女子,如此不矜持的表白,这就是诱惑。男色袭人。
忍不住伸出手,在才放下束冠的池二郎头上摸了一把,顺便说上一句:“二郎性格腼腆,表达难免含蓄了些,妾身相信夫君定然也如妾身一般惦念与我。”
这绝对是*裸流氓行为。
池二郎抿嘴,夫人这是在给她自己找面子吗。不过作为男人,让自家女人说性格腼腆,表达含蓄,那真不算是一种夸奖。孩子不乖呀。这都是在做什么呀,把他身为男人该做的都给抢了,忍无可忍呀。
池二郎挑眉,单手拉过芳姐:“是不是含蓄,是不是腼腆夫人自会知道的。男人的头,可不能随便摸的。”
比流氓,池二郎绝对是专业的。
芳姐知道池二郎脸皮厚起来没有什么底线。不敢夺其锋芒。被人拉着小手,也不敢拉回来,被沾点便宜。也不是外人,拉就拉吧。
也不再提回京城的事情,本来也不过时玩笑之语。
池二郎更是仿若从来没有提过一样,对着自家夫人上下其手。若不是青天白日的,外面的丫头。小厮都看着夫人进了书房,这两人还不见得能做出来什么事情呢。
好不容易池二郎松开自家夫人,压住心里的**:“这里清苦,到底辛苦了夫人。”
华晴芳知道池二郎的软肋。也不再出言逗弄,难得温情的说了一句:“能跟在夫君身边,芳姐甘心如愿。”
池二郎是个不愿意为难自己的。只要不想到岳父。同小舅子,这话绝对可信。
两人心平静气之后。方才说道琐事。
池二郎:“待明日,四娘同我去守备府拜见上官。”
芳姐:“礼物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合夫君的心意。”
池二郎:“四娘准备的自然是妥当。”
听到池二郎一口一个四娘的叫的顺溜,芳姐也不得不改口:“二郎不怕芳姐准备的礼物不合心意,影响了夫君仕途吗。”
池二郎抿嘴微笑:“在军中,同军汉们相处,我不过是辽东的隘口的指挥使,可若是在这东郡,这京城侯府的郎君身份,却不能让人看低了,夫人能够到了东郡月余稳坐府中,难道为夫在夫人看来,就那么沉不住气吗。”
华晴芳脸红,自己这点道行,在这些古人的跟前还真是不算是什么。
尤其是这些世家子弟,别看一个个表现的光风霁月,实际上哪个肚子里面都是九曲十八弯的,哪个不是走一步看十步的茬。
芳姐有时候都要感叹古人早熟。随便抻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智都够用。
芳姐:“恐怕是郎君想错了,妾身委实忘记了呢。”
池二郎朗声而笑,即便是自家娘子当真忘记了,后院的妈妈们一个比一个精怪,那都是华老夫人亲自给自家娘子的呢,也能忘记了吗,亏得夫人敢如此推塘,
跟着就说到:“即便如此,二郎也是甘之如饴。”
芳姐咽口吐沫,受不了这个暧昧气氛,本来想走豪放路线,喜欢大家就明白的说出来吗,奈何这个池二郎总是把气氛给弄得如此温吞,粘腻,不太适合她呢。
不过看在这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份上,芳姐决定还是不破坏这个气氛了,不就是不出声多看两眼吗。反正挺养眼的。
好在池二郎也怕自家夫人时间长了不说话憋坏水,半盏茶之后,两口子就在叙说府里的杂事了。
首先芳姐的作坊,需要大量的木柴还有木炭。这东西在东郡倒也不值钱。池二郎还是愿意支持夫人折腾的。
然后就是府里的丫头,因为这池府的女主人爱好独特,所以丫头们行走之间难免利索一些,需要的场地难免大了点。折腾的阵仗大了点,惊动的人多了点。
池二郎担忧:“如此下去,会不会对四娘有影响呀。”毕竟是夫人身边的丫头。一言一行皆需谨慎。
华晴芳浑不在意:“在京城的时候,都能如此,何况这里。再说了影响什么呀,这天寒地冻的,再不让人活动筋骨,难道等着冻死呀。”
池二郎把女子当娴静端庄,丫头在外面行走,代表的就是主人,这句话给生生的咽下去了。只要夫人喜欢,只要夫人陪自己在这地方呆着,喜欢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
何况夫人还是那么娴静端庄,就是有时候手劲大了点,只是稍微大了点。
然后就是府里的婆子凶悍了点。夜里池府不管是护院们在外院行走,就是婆子们也是三班倒的手拿木棒子在内院当值。
池二郎想说这辽东虽然地处边疆,可还真的没有凶险到这个份上。自家夫人就开口了:“这里民风剽悍,别说是小娘子要把身手练练,就是婆子们都要时刻提高警惕。”
池二郎再次泄气,夫人这治家手段比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更剽悍一些。想起那些丫头的事情,如今这婆子们的事,也不算是什么了。
还有他们这些妇人的行为。让他这个守卫隘口的男人。心思百转呀。就这么让他们没有安全感吗。不是还有他们这一道一道的防线在吗,怎么就用女人们夜里不睡觉,这么警醒了。
池二郎心说等他当了辽东郡的守备。定然让夫人明白什么叫长治久安。男人的雄心壮志,就是被这么无意中激发出来的,看吧才当指挥使,就想着往后当守备的日子了呢。
回过头来。芳姐不好意思了,好像都是她在絮叨呢。前世仿佛听什么人说过,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让人厌烦了,婚姻也就出现危机了,如今他们才新婚呢。可不能有危机的,
赶紧关心池二郎:“夫君在隘口可还好,同僚们可还相处融洽。夫君看什么时候时候方便,带袍泽们回府聚聚吧。让他们尝尝咱们京城的口味,妾身带来的灶上婆子手艺还是不错的。
招待好男人的朋友,绝对是好妻子的本分。
池二郎随着自家夫人的话语,想到的是那些糟心的糙汉子,袍泽这词实在用不上,相处融洽与否那就要看自家夫人怎么理解了,男人的世界,估计女人不会太懂。
只是顺着自家夫人的话头说道:“都还好,都还顺利,有时间的话,到时候怕是要麻烦夫人的。”
芳姐:“夫君从小习武,这东郡可是有同夫君意气相投的知交好友。”
池二郎矜持的开口:“呵呵,夫人说笑了,意气相投,那是要缘分的。为夫能遇夫人以是天大的缘分,可是不敢在奢求其他了。”
华晴芳就知道这京城来的侯府郎君在这里怕是受到排挤了。男人闯天下没那么容易的,一时间只好安慰自家男人:“是芳姐的福气才对,辽东地面大了,总会有性情相投之人的。咱们也不急在一时。”
说话之间也是张灯时分,池二郎拉着自家夫人,感觉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这边城的风雪之处,他池二郎竟然能如此平静。
第二日池二郎协同夫人,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拜见东郡守备毛成。
毛成的父辈曾是定国候府的家将,不过当年老侯爷容养京城,这些家将随得过老侯爷的提拔,到底年代久远,且子老侯爷走后,这些家将,势力早就被分散了,同定国侯府关系早已不在。
就是当今圣上也愿意看到如此的。
而且毛夫人是国公府出来的庶女。这也是芳姐没有事先拜见自家郎君上官的原有。
这个尺寸实在不好拿捏,索性等池二郎回来两人商量着来好了,她一个夫人,料那守备大人也不会太过为难才对。
通报过后,池二郎随侍卫去见毛守备,芳姐被人引向后宅,自然是要见过守备夫人的。
说起来这国公府对芳姐来说不算是太愉快的回忆,就不知道这守备夫人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从嫁人以来,这还是芳姐头一次陪自家男人出来走动呢。难免有点紧张。
守备夫人年方四十,仪态端庄,容貌清雅,倒也有京城贵女的风范。
就连打扮上都让芳姐觉得亲切,一身如今京城流行的软料子做出来的红色及膝长袍,罩在八福牡丹面的褶皱裙外面,肩披白色貂毛披肩,头上红珊瑚的头面。通身的气派。
看在芳姐眼里,就两点认识,这守备夫人同京城联系紧密,如此路途,竟然还能赶上京城的流行款式。。
可见这位夫人对京城关注的不一般。
还有就是这身打扮,实在是眼熟,这人对自己善意少了点。阿福只不过是稍微变下脸色而已。别看同样的装扮,可同娘子比起来差了点气势。
幸好自家娘子今日换了装扮,不然这守备夫人怕是要同侯府的三少夫人一样弄个没脸呢。想到这里,阿福笑的比身边的娘子还甜呢,谁穿红色能有自家娘子气派呀,能有自家娘子更嚣张呀。
芳姐微笑上前:“妾身华氏见过守备夫人。”
守备毛夫人到底知道厉害,自己虽然是国公府出来的,可毕竟是庶女,夫君也不过是守备而已,说是三品。实际上不过是从四品而已。
眼前这位看上去智龄的夫人,可是华尚书府出来的娘子呢。且是定国侯府郎君的夫人。抡起根底,自己差得远了:“妹妹客气了。早就听闻这东郡来了位新夫人,神仙般的人物,早就想结识一番,到是让妹妹拔了头攒。”
说完抬眼打量尚书府出来的娘子,模样就不说了,整个东郡城里能相提并论肯定寥寥无几,就是这气韵,当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不愧是京城来的世家娘子呢。
难得的是还能光华内敛,除了眼神能让人端详一二,举止行为中规中矩的。让人不能心生反感。
而且京城的消息,华府四娘一身红衣最为打眼。现如今眼前的女子,豆青色的段面棉袍罩着粉色罗裙,肩披灰白相间的毛皮披肩,头上灰白相间的滚边毛皮宽额,刚巧罩在额头上,露出柳眉凤眼,樱桃小口,整个人看上去精致乖巧,同京城的消息,差别很大。
整个人看上去不出彩,也不拔尖,可也不能随便被人忽视。
在看自己这身装扮,竟然一点冲突地方都没有呢。可见是用了心的,都是聪明人呀。
芳姐被人拉着,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夫人说的妾身好生羞愧,妾身年岁小,见识短,只盼莫要给夫君脸上难堪才好。早就想过来见过夫人的,只是妾身胆小,初来东郡,实不敢胡乱走动,幸好昨日郎君沐休,才央了夫君,带妾身见过夫人。还请夫人莫怪。”
芳姐一番话语,神情举止皆是小心谨慎,给这位夫人的感觉就是,乖巧到怕给人添麻烦一样,好感备生:“妹妹莫要客气,咱们都不是外人,说起来妹妹或许不知,姐姐出自京城的国公府,论起来你我姐妹倒也相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