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仿佛看见无数人影在这条走廊上穿梭，等她再狠狠一眨眼，眼前的人声鼎沸的场面全都没了。
姜善有点冷着脸站起来，又来了，她的脑子仿佛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脑子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冒出来就冒出来。
姜善已经有点习惯了分裂的自己，她开始朝前踏出一步，近乎一模一样的格局，这次她没有了干扰之后搜索几乎没有难度，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提前搜索完，她应该回到一楼汇合。
可是。姜善听着楼上楼下，都还在继续搜索的声音，她不想下去单独面对魏远。
想了想，姜善接通对讲机：“赵颖，你搜索完了吗？”
赵颖穿着防护衣，行动笨拙，这时刚走了路程的一半：“我，我还没有。”
“我去找你。”姜善果断说，她可以帮赵颖把剩下的教室都搜了。
姜善绕到了楼道，咚咚咚就上了四楼，“我到四楼了，赵颖，你在哪？”
赵颖看了看门口的班级牌子：“我在高二三班，你过来吧。”
姜善转过身，这些班级都是按照顺序排列的，搜寻了两幢楼，姜善也摸清楚规律了，虽然很多门口的牌子都已经风化掉了，可是剩下的那些已经不妨碍姜善寻找了。
很快她就来到了目的地：“找到了，赵……”
姜善原本轻快的话语戛然而止，扫了一眼面前的教室，空荡荡的，只有桌椅板凳，其他什么都没有。更没有赵颖。
“你刚刚说你在哪儿？”姜善以为自己听岔了。
“高二三班。”
姜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教室门口的牌子，终于道：“你确定没说错吗？”
“我就在高二三班啊。”
赵颖也奇怪地看了看门口的牌子，确实写着高二三班，一点都没错。
姜善问道：“这层楼有两个一样的班？”
“没有吧，”赵颖都搞得将信将疑了，为了更准确，她详细说道，“我就在走廊左数第三间，这里走廊外面的护栏坏了一节。”
姜善转过头，看到自己正是站在走廊左数第三间，而她旁边不远处，正有坏了一节的护栏。
姜善感觉到后背毛孔都张了开来。
“赵……赵颖，你先呆着别动。”
赵颖本来打算踏出教室的脚，下意识收了回来。“怎么了阿善，你来了吗？”
姜善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反应，她只能说道：“我，我正在赶来，你哪里也别动。”
说着，姜善就屏蔽了对讲机。
姜善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她一只手按在胸口的左侧，她要确定她没疯，她的手甚至慢慢扶在了冰凉的栏杆上。
她轻轻碰触了栏杆的表面，有岁月的斑驳，不平整。
她转过头，仔仔细细，看了教室的每一处角落。这个教室肯定是不会藏人的，而赵颖，也确实不在这里面。
姜善慢慢退出来，她沿着这一层的走廊，将整个楼层都走了一遍。
这层的教室全都是空的，跟第三层没有区别，同样的门户大开，桌椅板凳凌乱匆忙的样子。
但是整个第四楼都没有赵颖的身影。
不管是哪间教室，和那间高二三班的教室。
姜善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是冰凉的，她突然希望是自己出了问题，走进了异度空间。
姜善重新开了对讲，“喂，高文武。”
高文武正在专心致志搜索自己的楼层：“姜善？怎么不开公共频道。”
他们总共就这几个人，公频省事的多。
“你现在来一下四楼，别跟别人说。”高文武就在楼上，只需要他下来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文武皱皱眉：“什么事？我还没搜完。”
姜善收着自己的情绪和声音：“你，你先下来，出了一点意外。”
高文武愣了愣，怎么回事？他还是头一回听见姜善话语中竟然有点慌张，高文武看了一眼前面，最多还有五间教室他就搜完了，而且他们本来时间就不多，只有二十分钟，姜善却偏偏让他现在下楼。
只犹豫了两秒钟，高文武就果断地转身，向着楼梯口过去了，如果队友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他必须马上支援。
与此同时，姜善重新回到了高二三班的门口，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等一个结论。
高文武的声音很快就响起：“我到四楼了，你在哪儿啊？”
“你来高二三班。”
高二三班……高文武找了一圈，很快朝着走廊左侧走过去，走了没几步，他就看见姜善了。“姜善。”
与此同时，姜善也看见了他，一瞬间姜善的表情像是冻住了，看着他犹如见了鬼。
高文武狐疑地看着姜善，“你喊我下来干什么？而且你不是搜的三楼吗，怎么来四楼了？”四楼是赵颖啊。
姜善左手握着对讲机，她手指在不停颤抖，按开了对讲机，“喂，赵颖。”
赵颖那边很快道：“阿善，我在。”
姜善用那种恐怖的表情盯着高文武，同时用手，摆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的话语却十分冷静对着对讲机内问道：“你还在高二三班吗？”
赵颖的声音没有一点异常：“在啊，你怎么还没来？”
从三楼到四楼很难找吗？赵颖有点狐疑，难道姜善这个迷糊又找错方向了不成？
高文武从对讲机里赵颖说出“高二三班”的时候，就迅速抬头看了看教室门上插着的标牌，他跟姜善一样有点质疑自己的眼神。
听着听着，高文武渐渐脸色变了。
他想确定姜善和赵颖没在联合搞什么恶作剧。
但姜善不是张政，她的表情也明显比高文武还要惊吓。“你再等我一下赵颖，千万……千万别走。我怕我找不到你。”
姜善如行尸走肉一样关掉了对讲机。
“怎么回事？”高文武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姜善用那惊吓过度的表情看着高文武：“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是我疯了。
可是她看到了高文武。高文武现在跟她在一起。
高文武果断道：“我联系张政。”
“张政！”
“干嘛？突然地吓我一跳。”
高文武多问了一句，“你，你现在在哪？”
“我在二楼啊，”张政满头大汗，穿着防护服还想快速跑果然是找虐，“我正忙着呢。”
高文武看着姜善，张政在二楼，他自己则刚从五楼下来，姜善从三楼上来，本该在四楼的赵颖呢？
“你……看到赵颖了吗？”
“赵颖？赵颖不是在搜四楼吗，我怎么会看见她？”
高文武此时的表情已经逐渐跟姜善一样受到惊吓。
“张政，你马上，马上上来四楼。快点。”
张政一脸懵逼：“干嘛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四楼？”而且高文武不是搜的第五层吗，喊他去四楼干嘛？
“……总之快来。”
高文武带着最后的希望用对讲机联系到了魏远的频道，此时他还能控制自己的声音：“魏博士，赵颖是不是已经搜完下去了？”
魏远的声音顿了顿才传来：“没有，现在才十五分钟，赵颖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