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其他人,似乎希望他们能够从这个细节当中发现一些端倪。
然而,还没等别人有所反应,毛利小五郎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他像拎小鸡似的,一把将柯南提了起来,大声呵斥道:“喂!我说你这小鬼头,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乱动现场留下来的重要物证!万一破坏了关键证据怎么办?”
被提在空中的柯南,尴尬地笑了两声,试图通过卖萌来蒙混过关。
目暮警部接过手机看了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一般不都是用右手拿筷子的吗?”
兔川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眼睛盯着地上那堆杯子的残骸,眉头稍稍一挑:“柯南说得很对,你们看,死者的口红印子明晃晃的粘在杯子把手的右边。这不是明摆着在说,受害者当时是用左手握着杯子喝茶的吗?”
“真、真的呀!”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低头一看,额头上不约而同地冒出一层冷汗,他们居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么关键的细节。
毛利小五郎把柯南往边上一放,双手抱在胸前,低头沉思片刻后问:“不过,这受害人怎么会选左手拿杯子呢?按常理讲,要是个右撇子,一般不都习惯用右手嘛。”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际,一直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安室透突然出声说:“依我之见,说不定是因为她当时右手正拿着别的东西。比如说,有可能她当时正好拿着手机,在看里面的照片什么的。”
“手机里的照片?”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将信将疑地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嘴角微微一扬:“没错,当一个人要是全神贯注地干一件事时,那周围的其他事就很容易被忽略掉。”
“打个比方说,如果杯子原来放的地方或者把手的方向变了,这人可能想都不想就直接伸手去拿了。”
“我觉得,凶手就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才让被害人喝下了要命的毒药。‘
“至于具体怎么做的,大概就是先把有毒的茶杯和被害人当时用的茶杯调个包。”
“调换茶杯?!”高木警官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做到?”
兔川点了点头:“安室先生说得对,相比起趁着被害人不备之时,冒险在她的杯子里下毒这种危险且容易留下破绽的方法,事先在自己的茶杯中下毒,然后再找机会将两个茶杯调换过来,显然要简单得多,成功率也更高。”
说话间,兔川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那张小小的茶桌上。
只见那上面凌乱地摆放着几只茶杯,但却并没有专门用来放置茶杯的托盘或底盘。
安室透也走到茶桌旁,继续说:“诸位请看,大家的茶杯似乎都只是随意地搁在了桌面上,没有配备专门的杯盘来固定它们的位置。因此,想要暗中改变这些茶杯所处的相对位置,简直易如反掌。我说得对吗,毛利老师?”
毛利小五郎被安室透的推理绕得晕乎乎的,傻愣愣地盯着那张茶桌,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嗯,大概,大概是这样吧?”
听到这话,一直安静站在门口的那三个嫌疑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惶恐、愤怒、难以置信,每个人都急着开口给自己辩解清楚。
戴着黑框眼镜的别府华月,脸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地大声嚷嚷:“我,我们怎么会去偷偷换茶杯呢!这也太荒唐了吧!”
穿着宽松病号服、侧着低马尾的高坂树理也赶紧开口帮腔:“就是啊!只有她的茶杯里有柠檬片呢!这大家都能看见的呀!”说完,她还指了指地上那堆茶杯碎片里的柠檬片。
“还有啊,你们看仔细了,大家喝的茶颜色可完全不一样。”脖子上挂着一串亮闪闪的珍珠项链八方时枝急得满头大汗。
“不一样吗?”目暮警官走到摆着茶具的小桌旁边。
他仔细看了看,惊讶地发现,桌上的三杯茶颜色真的完全不一样。
从右边数过来,分别是褐色、蓝色和黄色,而被害人喝的那杯茶竟然是像鲜血一样的深红色。
按道理说,每个人喝的茶颜色差别这么大,如果有人把茶杯换了位置,其他人应该马上就能发现才对。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毛利小五郎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目暮警部,既然犯人给被害人下了毒,那么必然需要一个放置毒药的容器,所以只要彻底调查这间病房,就一定能找到线索。”
“说的没错。”目暮警部当机立断,请三位嫌疑人配合警方接受全面细致的搜身,并要求逐一检查她们所携带的个人物品。
检查结束后,目暮警部找到了一间宽敞又没人的大病房,用来对嫌疑人进行单独问话。
在这间没人的病房里,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几人直挺挺地站在房间中间。
第一个被问话的,就是那个叫高坂树理的住院患者,她老老实实地坐在他们正对面的椅子上。
柯南熟练地利用自己个子小的优势,一声不响地藏在旁边的帘子后面,把耳朵竖得高高的,全神贯注地偷听着。
兔川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的病床边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帘子后面的人影,翘着嘴角,转头看向目暮警部。
只见面目严肃的目暮警部,用沉稳的语气开口问:“高坂小姐,今天大家喝的茶都是你亲手泡的吗?”
面对警察的询问,高坂树理微微点头,回答道:“是这样的,警官先生。虽然她们是来给我探病的,但来了就是客人,我当然得好好招待她们。不过说真的,泡茶也没多复杂,我就是把茶包放进杯子里,再倒点热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