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宿舍,某个窗帘被拉上,黑乎乎的房间里。
“不对...这不可能。”
副狱长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
身体不住的颤抖。
他的手上、袖子上,还有胸口前的衣服都还残留着许多暗红色的污渍。
这间不大的宿舍内,今天却是格外拥挤。
在他面前有三个人...遍身伤痕、十分虚弱的被挂在三面墙上。
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
这些人一只脚被用从脚踝处扎透,倒挂在墙面上刚钉入的钉子上,另一只腿只能以十分难受的姿势垂下。
不过从他们满脸血液也遮挡不住背后的苍白面容来看,这点痛苦都已经也无法让他们更加难受了。
“不是我....不是我....”
面对这样的情形,鲁宇玮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狠狠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跟头皮。
最近几天他感觉身体非常奇怪。
时常感觉到世界是虚幻的,时常又觉得是真实的。
有些时候感觉自己在梦境里,有时候梦境醒来却发现眼前却是真实的无法脱离的噩梦。
就好像他之前仿佛梦到自己和狱长起争执。
自己竟然变成怪物谋杀了狱长。
但当他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宿舍里发呆,徐医生按响了门铃。
然而眼前当下的可怕情形,却又如此的真实,无法脱离。
“这不是噩梦吗?”
被墙壁上挂着三人盯着还不是最令鲁宇玮痛苦的。
他的身后,那个恶魔般的男人还在不断的在他耳边低语。
“快点回想起来吧,只要找到那东西,你的痛苦就能得到解脱。”
徐医生双手撑扶在鲁宇玮肩上。
利用催眠技巧向对方进行诱导。
“不是...我没有,我想要找出那个该死的凶手。”
......
砰——
何旺和小陈一起撞开宿舍门,苏文跟在后面发现没有陷阱后,也迅速跟了进来。
在进门后的第一时间,苏文按照三人已经约好的顺序,两人让开到一边,他举起了刚刚还冲着地面的枪口。
随时准备给屋里的东西来上一发。
但是原以为会有一番大战,实际闯入屋内后,却令人大失所望。
他们眼前什么都没有,屋子里别说怪物,连人影都没看到。
“空的?”
眼前的宿舍,是如此简单朴素且寻常的一个房间。
空气里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洗衣粉味。
面对这一结果,小陈跟何旺都望向苏文。
这种情况与他刚刚在赶来的路上说的完全不同。
“找找线索!”
直到刚刚为止,事情进展都比较顺利,没想到此时却扑了个空。
苏文的脸色也不太好。
对方应该没有发现武国威留下的信件才对。
为什么会提前离开。
他现在又会在哪?
面对眼下毫无头绪的情况。
只能现在屋内进行一番搜索。
好在这件屋子不大。
同时三个行动,效率又大大提升。
花了十多分钟后。
副狱长的房间变得一片狼藉。
但总算还是让他们发掘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洗衣机里塞着带有血迹的破损的衣服,上面还沾有一些黑色的粘液】
【厕所垃圾桶里有喝了一半的酒瓶,马桶边缘残留着一些呕吐物,看来这间房屋的主人不太习惯酒精】
【在床头柜里,你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虽然不知道上面是否有记载对方现在藏匿的地点。
现在也也只有翻翻看了。
三人围在一块,翻开了副狱长的日记本。
这本日记比较新,从最初几页看来,应该是副狱长在最近几年才有的记录。
也因为记录内容不算太多的缘故。
苏文没花多少工夫就翻到了值得注意的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上来了,最近两年记忆里越来越差,睡眠质量也变糟了。
我又梦到那东西了,这是第几次了?
医生说那可能是因为十多年前那次事故,产生的创伤心理,洞穴幽闭恐惧是很常见的心理疾病,可是这解释不通,为什么我会一直梦到那个女人...”
“女人?”
何旺看到这个描述的时候,下意识把日记本往自己那边拉了拉。
山上的女人,确实容易让人联想到鲁老板当年失踪的妻子。
没想到鲁老板的笔记里没有后续,却是在这里补上了。
“医生让我想到点什么就做些记录,我想想,那应该是二十年前吧...”
鲁宇玮在某次诊疗后,就依照着医生的嘱托。
偶尔记录一些梦境之中看到的东西,以及当年发生的事。
由于时间太长,梦境也不是每次都记得的缘故。
这本日记接下来的部分,有的连贯,有的零散,有的时间错乱,甚至有些是互相矛盾的措辞。
整个读过一遍之后,苏文整理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线。
二十年前,副狱长当时还是新建立的虎牢山监狱的一个小狱警。
当年他因为会开车,在那时候还算是相对稀缺的技能,因此被安排兼任上下山接送狱警和囚犯、还有中午饭菜的司机。
做的事多,自然也更受同事爱戴,很快他就在一次选拔提任中,被推举为伐木场囚犯管理部门的小队长。
然而在提任小队长后没多久,他就经历了那起事件。
一个囚犯失踪了!
一名伐木场囚犯失踪在山林里,这对于管理伐木场囚犯的他来说属于严重失职。
他的职业道德也不允许这种情况。
因此即便那一天夜里开始下起小雨。
他也仍旧冒雨带着人在山上搜寻。
然而山林本就危险,远离城市的野外的黑夜更是格外纯粹的黑。
更何况下着小雨的夜晚,视线是更加糟糕。
在2人一组搜寻的途中,他一个没注意。脚底踩空,摔入了一个隐藏在草丛间的天坑里。
这个天坑的深度不算太深,也有着一定坡度。
总算是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这仍然让他断了一条腿。
同行的另一人身上没有携带救援绳索,只能在留下他,去联系救援。
就在那一夜,鲁宇玮第一次遭遇了那超乎寻常的东西。
那次经历也成了藏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