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祁钰的话,大殿里所有人顿时都红了眼珠子,恨不能朝廷能立刻发兵攻打倭寇才好,连幼军、水师管军回朝述职这事都可以省了,直接用来做向导就好了。
回京述职,述什么职?耽误大家…耽误朝廷赚银子了。
整个景泰朝懂经济的没几个人,前工部尚书周忱算是其中的侥侥者了,可惜人老珠黄…咳咳咳,那个人老病多,一个没注意就撒手人寰了。当下的大臣中也只有刑部尚书金濂还有点模糊的意识,勉强可以用一用。
要说这大明朝,内需是真不行。除了达官显贵谁家不是秉承千百年来老祖宗传下来的俭朴持家传千代的宗旨过日子?好不容易攒了点钱那是要置宅买地的,可不敢就随便花了,那哪里过日子的人家。
传统小农经济是自产自销,庄户人家一辈子最大的开销可能也就是生死嫁娶了,就算要寻医问药看个病,那也得把病养成了,养大了,养到熬不住了才舍得进城瞧个病。那会的病也基本上看不好了,正好得个心安,反正瞧不好的病还糟尽那个钱干嘛,回去熬两天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没有老百姓的消费,工、商业就没有太大的刺激力度,大明朝的经济就起不来。仅靠着勋贵家里斗富一样浪费东西也不足以让整个大明朝的消费等级上个台阶,那怎么办?
内需不够外销凑,没有外销呢?呵呵,后世的日不落岛国给了朱祁钰一个很好的思路——抢!
盎格鲁.撒克逊人是一个充满野性极具侵略性的民族,他们的势力范围曾经一度超过了建立大蒙古帝国的铁木真太多太多。
日不落这个说法可不是胡诌来的,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联合成一家之后先是从前普鲁士土地上的一角开始向外扩张。先是打败了凯尔特人,并将占领的土地命名为盎格兰,即英格兰的名称的由来,意指盎格鲁人的土地。
之后经过数百年的扩张,爱尔兰、非洲、亚洲、美洲……来自北欧的强盗几乎占领了整个世界。直到二战之后,被英国殖民的各个国家才得以纷纷独立恢复自治,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一些国家自认为英联邦成员 ,奉英王为宗主……
抢土地用做殖民不符合华夏民族千年以来的传统文化思想,除非是藩属国遇到了困难自愿并入大明的除外。朱祁钰当然不打算教坏小孩子,做为长辈是要言传身教的。
倭国如果发生内乱,人民流离失所后纷纷上书请求宗主国大明出兵干预的时候……既然是宗主国就应该尽一份宗主国的力不是?那会是得出兵干预的。
至于你倭国里各派势力已经把国家打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了那也不是我们的责任,宗主国只负责调停纠纷,安抚万民。当然,如果国主都不在的情况下就另当别论了,宗主国从宗室里挑一个具有高贵血统的子侄来做附庸国的国主也完全合情合理嘛~
更何况一旦拿下了倭地之后将会有大量的银、铜流入,可以丰富我国国民的物质生活不说,还能够为大明铸造更多的钱币用于对外实行经济占领目的。
曾经盎撒人的后裔,推翻殖民暴政后的合众国不就是在二战后把这一套玩得贼溜吗?以自己货币是金本位为基础,通过经济霸权和武力威慑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印钞掠夺撷取他国财富手段,可谓将祖辈无耻地扩张野性展露到一览无余。
“两年,至多两年半时间。”朱祁钰稍稍停顿后扭头看了看王诚又转回去朝大殿里的众人说道:“朕要倭国大乱,让刘永诚、刘聚二人以这个为目标。朕不管他们是造谣还是生事,又或者杀人放火,一定要让倭国自己乱起来。”
“两年?”王诚略微一愣。
“两年半?”胡濙满脸疑惑,扭头看向身旁陈循、商辂几人,却看到他们同样一脸疑惑想从自己脸上找到答案。
“我曾经内见济母亲承诺,必然让她在三年内看到我为见济几兄弟布局的安生之所,按照原计划我就打算在两年半后发动的。”
嘶——大殿里众人倒吸凉气。
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不客气,直接就把话给说了出来。军国大事原来可以这么儿戏的吗?直接跟妇人就做出了承诺,荒唐啊!
有人小声嘀咕着就想出班劝谏、弹劾,却被身旁的人手快一把拉住。作甚?要去弹劾谁?皇贵妃杭氏?胡闹!
就是,太胡闹了。皇帝陛下是多么好的皇帝陛下啊,怎么能想着要去对他安排自己儿子有想法有不满,莫不是今日出门时走得快让门给夹了脑袋了~
“原来如此,臣等遵旨。”胡濙带头出班领了皇命。
景泰朝的太子是正统爷的长子,景泰爷对自己家孩子有个规划没什么不好。就算是先睿皇帝甚至是先章皇后复生,看到这一幕也定然是欣喜的。我等做臣子,安心领命用心办差才是实事……何况,没见到武臣那边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吗?要他们等两年估计他们都压了一肚子火了,这会谁还敢跳出去唱反调一定会被武臣们给喷死。
不怕武臣喷?没事,就怕这群武臣没节操,把你跟小妾的侄女夜里操练时不举的事情都给捅篓出来,就看你还要不要脸出门吧!
得罪一个人没关系,就怕你得罪的是一个团体,那可是犯了众怒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某人因不满县里的官吏一手遮天做了土皇帝,怎么办?
如果顶着压力想要将县衙里的官吏都给一次性收拾了多半会引起全县官吏的一致敌对,县太爷会和一直有嫌隙的县尉、主簿、各房吏员结成统一阵线坚决将举报者定性为缠、闹分子。
对于这种刁民当然是要由县衙捕拿送交官法办才是,只要大家沆瀣一气…呸呸,错了重说。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一、两个刁民而已,给他们办成破家的案子就成了。
但如果换一种方式,告案者将矛头仅仅指向其中一个官员,比如主簿又或者是县令,情况就完全有可能不同了。想要打倒一船人时,一杠扫就不如一扛挑,船上的人相互推搡自己就能乱成一团掉下水去。
呀呀呀,这位乡党要告主簿?
哎呀呀,不是我说你,老兄啊,你告主簿这可是民告官呐,按规矩是要先上板子的。
能受得了?哟哟,看来你这是铁了心要告了,放心,咱待会吩咐下去让儿郎们下手重落着轻,你可得叫惨点,不然可就把我给卖了。
没事没事,其实主簿那人吧~咳咳,你的证据不全呐。得空你去城东头第二条巷子里那个王寡妇家门口蹲个点,也许你缺的证据就全喽…
啧啧啧,这点事情怎么还谢上来,快别跪别跪,咱是当的朝廷的官,又不是给他主簿做狗,老话说的是帮理不帮亲,何况咱好歹还是个官呐~
为啥我不告?瞧你这话说的就外道了不是,我和主簿大人是同僚,同僚为官怎么好告的,你要是不想告就算了,当我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