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王文暴怒,早在千余年前子就曾经曰过的——不语怪、力、乱、神。
自始皇帝起,多少皇帝求仙拜神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不太好,圣明不过景泰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会干这种荒唐事情呢!
何况身为朝廷重臣的王文也是收到消息的,海外大陆虽然不能说是近在咫尺,但也没有想的那么远。按照传回来的奏报看,相比较马和郑太监当年去的西洋也差不多距离而已。
就这么点距离,别说皇帝陛下要伸手了,自己都眼馋的很。那可是一个与大明本土相差无几的大陆,得了这么大一块无主之地的大明朝日后又有了一个退路不是?
中国顺不顺,回首唐宋百年路。华夏强不强,想想当年二脚羊。
崖山之后无华夏,若是当年弱宋有这么一条退路,何至于数以万计的华夏儿女要跳崖山呢!
明明就是一件大好事,怎么到了民间就被传成皇帝陛下想要寻仙问药求长生的意思了?
王文当然不知道,他所想维护的皇帝陛下朱祁钰已经知道了民间的传言,而且对这些传言毫不在意。
“父亲,咱们这一路是顺水南下直接到杭州再驻跸还是要在沿途找一处体察下民情?”
此时的朱祁钰可不知道王文为了自己的名声有多么愤怒,只是在跟老婆孩子们讨论这一路上游山玩水该怎么个走法。
“嗯~地方上有人递话上来?”朱祁钰看似不经意的逗弄没成年的小闺女随口问道。
“那倒不是,儿子之前游学时也曾走过这条道,也算是故地重游,想回忆一下而已。”
“嗯,这么说也是。将来再想回大陆来看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
“大陆?”朱见济一时没有理解这个名词。
“这样,想故地重游你就替我照顾皇后和你母亲几人,一起慢慢走,慢慢看。你也学着做个好兄长,照顾一下弟妹们。”
“啊?我们留下慢慢走?那可不行,不行不行。”朱见济一听说要留下自己,连忙摇头摆手态度坚决地拒绝。
“怎么,是没有信心能照顾好皇后跟母亲、唐娘娘还是担心自己做不好一个兄长该做的事情?”
“那当然不是了。”自己的能力被怀疑,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男人嘛,除了不能接受女人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之外也不能接受自己父亲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只不过此能力非彼能力而已,但是面对怀疑都是不能忍受的。
“那不就结了?”
“那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我能够一路上照顾好皇后、皇贵妃和母亲,能够看护、教训弟妹,可那与父亲的照顾与教育是完全不一样的。”朱见济并没有被自己父亲三、两句话就给糊弄住。
“再者说父亲是当今天子,御驾南巡之际陛下以万乘之躯脱离大驾,这也说不过去呀!都别说我同意不同意,您就问问随扈的大臣们同意不同意就完事了。”
朱见济直接跳马将军,要朱祁钰自己去跟随扈的官员说去。
“咦~这事用得着跟他们说吗?”朱祁钰偏偏脑袋说道:“你只要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想,让他们不要打扰就好了。”
“啊?就这能拖几天?”
“当然拖不了几天,但也可以撇清你们的责任了。”身为皇帝父亲突然脱离大队自己跑了,皇长子朱见济首当其冲的责任是跑不掉的。
“这样,等下一处靠岸补给时我就对外宣称有重要的事情要思考,让人不要打扰。你借这个由头陪皇后和几位姨娘到处走走,有个三、五天回来了就说我留书出游了,这样你也就能撇清责任,我还能顺顺利利单独出行。”
“父亲不会是打算白龙鱼服就带几个随从微服私访吧?”
“哪能呢,我又不傻。带三、五个随从如果碰到有剪径的可就直接把命给交代在半道上了,这可不行。”
朱祁钰是想离开大队伍自己轻骑快马南下,而没打算拿自己小命不当回事。别说在通讯还不发达的封建王朝一旦出现什么问题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就算是什么什么主义的新时代也一样会有几百菜刀围着某公专车叫嚣的时候。
甭管你是打过老外还是赶过老蒋,菜刀面前一样不敢下车。在此之后的严厉打击违法犯罪倒是迅速解决了大量犯罪团伙,也同样造成了不少的啥啥啥案件。某公去世后本该是举国悲痛的日子,可是却也有不少真凶落网、亡者归来的案子弄得原本办案人员下不来台,不得不动用一切手段摁盖子。
好死不死的,等到要捂盖子时通讯倒是发达了,各种帖子、小视频频频揭开已经沤成肥的案子一时成为世人谈资和法学界引为进步的血泪阶梯。
“呵呵,父亲若动,护卫少不得要千余骑。这么大的人手调动随扈官员哪有不知道的道理?父亲莫不是拿百官都当成了瞎子、聋子、傻子了?”
“护卫是要的,这个少不了。”朱祁钰咂吧嘴说道:“但也用不了千余骑这么许多,百余骑也就够了。”
“父亲不可,虽然天下大定人心思安,这劫道的、剪径的比不得前些年了,但是父亲身为天子身边仅百余护卫风险也太大了。父亲如果有这种想法,儿子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嗯,不用着急。”朱祁钰摆摆手道:“护卫百余骑就够了,多派了必定会惹人注意。”
皇帝出行,绕了一圈仍然走了京杭大运河,随行大大小小各色船只载着随扈官员、物资迤延十余里。除此之外还有安全局护卫和精壮官军数千人沿陆路策应左右,调个百余骑出去还真不是个什么事。
“除了安全局旗校和官军之外,别忘了我大明还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是随时可以征调的呀!”
还有一支军队?还强大,还能够随时征调,朱见济一时没想明白。
“父亲说的莫不是......清退后的官军将士?不对不对,那样动静更大。”
“总不至于是车马行吧?”
“嘿嘿,还真是这么个意思。”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不过这是景泰朝之前的事情了,景泰朝大肆打击民间违禁犯律行为,同时将清退的官军安排到了各地衙门、驿站里当差,盗匪自然少了很多,车马店作奸犯科还真是少了很多。
“父亲......车马店里那些人哪能真的用?”朱见济不以为然。
“车马行的人不能用,那商号的护卫呢?”
“商队的护卫......武装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