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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回到了临时建起来的营地中。

回来时已经天黑了。

外面燃起了一个个的火堆来。

甘宁坐在了火堆之前,医官过来帮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他感觉到浑身上下都疼得有点儿难受。

眼睛里也露出了疲惫之意。

更加让他难受的是……

他的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老了。

要换做是他年轻的时候,这点儿伤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伤。

可现在……

只感觉到一股从心底里所蔓延出来的那股无力之感。

他的嘴里在不停的呢喃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吾也已经老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作为的一个斗将出身。

一旦他的感觉到自己的武艺不如从前之后,那是一股从心底深处,从骨髓之中所蔓延出来的无力感。

看着眼前的那些年轻是士兵时,他的心里也有那么一股羡慕感了。

“呵呵。”甘宁笑着摇了摇头,叫道:“传令下去,今晚都他娘的不许睡。”

“所有人都给我趴在马背之上做好准备。”

甘宁和曹纯师出同门。

他已经猜得到曹纯要做什么了。

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夜袭的。

尽管夜袭会损失掉的一部分骑兵的长处。

但同样也能够限制住对方的骑兵。

当双方骑兵的长处都被限制住后,接下来……

双方就完全是靠各自的军队的能力了。

一旁的医官说:“将军,你伤还没处理完呢。”

甘宁看了一眼身上伤说道:“就这点儿伤,处理什么处理。”

说着。

他从火堆里面拿出了一块木炭来,直接就用在伤口之上滚了一圈儿,“这不就好了吗?”

甘宁也将潘凤送给他的神驹给牵了出来。

他翻身上马,手里拿起长枪来,晚上睡觉也得在马背上睡。

“咳咳。”甘宁微微咳嗽着。

他感觉喉咙里稍微的有点儿发痒,空气之中似乎都已经飘着那么一股凉飕飕的风。

夏天已经过去了。

这一仗打了快一年了。

他路过一些田地的时,已经能够看见不少的百姓都在忙活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秋收了。

黑暗之中。

甘宁凝视着黑暗,黑暗也在凝视着他,他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

整个人仿佛已经完全凝固着了,一动不动的,在他身后的将士们,也是完全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

前面燃烧着的那些火堆此时也在渐渐熄灭了。

周围似乎已经完全被黑暗给吞噬掉了。

这附近都是大平原。

简直就是骑兵所发挥的最好的地方。

在黑暗之中不知道等了多久。

甘宁忽然一下睁开了眼睛来,说道:“来了!!”

“来吧,来吧!”

他想起了当年他和曹纯一起领兵作战的时候。

他们都已经想到了……

将来双方肯定是会有一战的。

地面之上在积攒了露水。

露水将地面都已经给完全打湿了。

甘宁挥起手里的长枪,大吼了一声,“杀!!!”

黑暗之中。

骑兵在缓缓靠近时候,一股股厚重震颤之声,也渐渐渐渐的蔓延了过来,无形之中就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之感。

……

“马蹄都他娘的被磨平了。”臧霸一口气直接就冲到了东莱郡的郡府前。

东莱的郡府名叫黄县。

这里几乎就已经到底了,要是再往前的话,那么就到蓬莱了。

再继续往前,就他娘的直接到海里去了。

臧霸抬头看着黄县,叫道:“开城门!!”

“吾乃是魏国镇东将军臧霸!”

“齐国已败。”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臧霸都以为这黄县之中怎么也得反抗一下的吧。

结果,直接就开城门了。

臧霸愣住了。

眨巴着眼睛,似乎感觉到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我成了?”

“我攻下整个齐国了?”

他带着人朝着城内缓缓走去,这一路之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沿途之上不少的百姓都纷纷出来迎接他。

他一时间还有那么一点儿的受宠若惊。

喉咙里在微微蠕动着,对着周围微微拱手,道:“多谢,多谢。”

“你们要是早点儿这样的话。”

“吾也不会一路起兵来攻了啊!”

“感谢各位父老乡亲。”

“我臧霸进城之后,定然不取任何民脂民膏。”

在百姓的簇拥之下,他朝着府衙走去。

这让他感觉到,他这好像不是来打仗的,而是衣锦还乡来的。

周围的百姓还将酒水、食物都给端了出来。

他伸手抓起了一个鱼,咬了一口之后,又是一杯酒直接就送到了嘴边来,这让他不喝都不好意思了。

“这仗打得……”

……

“简直就是一坨狗屎啊!”吕虔带着数千残兵逃了出来。

跪地无奈的咆哮的着,“一辈子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我的兵,我的兵!”

二万多人。

全部都死在了那山谷之中。

天空之上无数的黑鸦在盘旋着来来回回的低飞,已经闻到了那股血腥儿,就等着最后饱餐一顿。

吕虔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着,虽然,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但还好他们这一路是佯攻的。

曹洪那一路人马才是真正的主攻。

而这一路过来,他们也确实是将齐军都给吸引住了。

按道理来说。

这个时候曹洪差不多就拿下了整个东莱了。

东莱郡这地方也不大,主要的一些的城市都集中在沿海边上。

吕虔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他现在也说不出应该恐惧,害怕,还是应该庆幸。

这个陷阱是被他们这一路佯攻给踩掉了。

还有……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臧霸去哪儿去了。

作为镇东将军,全军的最高指挥,现在全军上下都找不到他去哪儿了。

吕虔一想到就感觉这心里是真来气啊。

“斥候,斥候呢?”

“将军去哪儿,怎么也无人来报啊。”

“娘的。”

“这他娘的哪里是在打仗啊。”

“我……”

吕虔心里是又气又急,一时间怒火攻心一般,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左右的将士立刻冲了上来,叫道:“将军,将军,你可不能出事儿啊。”

……

太史慈又再次病倒了。

听着周围急迫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说道:“老子没死,要死也得挺着打完这一仗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