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某牢房中,唐果的嘴唇都失了颜色。
都说轩辕屹川可怕,她一直不能深刻感受。
今日深刻了。
而此时让唐果深刻的轩辕屹川,坐在太师椅上,淡定的喝着茶。
他的正前方,一个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被银针生生的扎成了刺猬,抽搐不止。
轩辕屹川一个眼神过去,刑架旁边的青衣,抽出银针就又扎在了刺猬男的身上。
只见那男的惨叫一声,继续抽搐,直翻白眼。
又扎出三针,轩辕屹川才好像是刚发现唐果到了。
“太后来了。”他扭了扭手上的玉扳指唤了声,“赤。”
赤搬来个椅子,唐果当即坐了上去。
她腿有点儿软。
今日这一出,轩辕屹川几个意思??
且不说她偷学武功的事儿还没实锤,就是实锤,也不至于此。
一个会武功的合作伙伴,不也挺好……
“听闻太后跟着国师读书,倒是没想到太后还跟着国师习剑,太后学武功做什么?”轩辕屹川看向唐果,问的直接。
唐果指甲掐了下手心道,“哀家说了,摄政王可不要笑话哀家。”
她酝酿了个好的借口。
能体现她这个人不务正业,没什么野心。
“说。”
“其实一开始哀家是只是想会读书、写字的,不让后妃看了笑话去。
但学的久了,哀家就越发的欣赏国师。其实那日也不是哀家特意在学剑,只不过是国师在练剑,哀家就……”
欲言又止,唐果又露出了几分娇羞。
“欣赏?”轩辕屹川的声音沉了下来。
吓得这间牢房里静默的几个人,呼吸都轻了几分,垂着眼只当自己不存在。
唐果能看出来轩辕屹川有些不爽,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
心道不好。
轩辕屹川怎么说都是皇室中人,而对于北临皇室,国师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
她若是对国师有什么企图,轩辕屹川不生气才怪。
脑子一转弯,唐果的画风一转道,“这世上总有些人需要些目标。
国师那样的神仙人物,哀家欣赏、敬佩,要好好跟他学习他的品德。
他的行为作风就像是三月清风拂面,让人……”
“好了。”轩辕屹川闭上了眼,抬手捏了捏眉心。
唐果的嘴比她的脑子自觉,先一步紧闭。
好一会儿,才听某人用威胁的语气道,“你若是敢对国师做出不该做的事,本王不管,无量宫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似有所指,而唐果在轩辕屹川的眼中读懂了啥意思。
轩辕屹川怕她做出对苏屿白下药的那种事。
所以她到现在为止形象,还是那么的……冲动?
嘴角扯了扯,笑道,“哀家自然不会再做那种事,哀家对国师只有那种仰望的感觉,绝对不敢染指。”
周围的空气又凉了几分。
“所以本王便是那种,太后可以随意染指的人?”
这话一出,青衣、赤的呼吸一滞,再看那被扎了满身银针翻了白眼的男人,直接有了回光返照的意思,倒抽了一口凉气。
唐果脊背一寒赶紧道,“自然不是,之前那不都是误会,且这个误会不是……已经解除?”
这人怎么老爱翻旧账。
“呵。”轩辕屹川又是笑了声,看了赤一眼。
赤才上前一步道,“今日主子寻太后来是想让太后去往丞相府寻一账本,事关户部的钱尚书。
钱尚书仗着唐丞相的势,四处敛财、贪污受贿,只要太后拿到账本,便是为朝廷除害。”
“所以,哀家该怎么取,有什么计划?”唐果挑眉问。
这事儿干不好,唐耀那个心狠手辣的直接弄死她都是好的。
赤继续道,“太后想办法与后日午后到达丞相府,到时主子拜访丞相府引开丞相,太后留在书房寻找账本,属下再引开收尾。
之后青衣在书房吹迷烟,迷晕书房中人,您服下青衣的解药便可无碍,伺机寻找账本。
最后等属下回来取账本,您再装晕即可。”
等他说完,青衣从怀中取出玉瓶递给了唐果。
唐果接过,“所以怎么非得哀家来。”
赤道,“我们的人在外打掩护,您便是最好下手的人,且您时常在书房与丞相秘谈,能更熟悉里面的布局,方便下手。”
“太后有什么难处?”轩辕屹川抬眼看过来。
唐果摇头,“没。”
她得做有用的人。
这计划听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一环出差错,后面便别玩儿了。
唐果又跟赤对了时间,商量了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才离开。
原路返回,一路鬼哭狼嚎后,唐果又进了箱子。
另一边青衣欲言又止。
轩辕屹川看他一眼道,“有话便说。”
“太后看着被吓得不轻,但尽管如此,还能同赤商量得有头有尾的,倒是让人意外。”青衣道。
“小胆儿,这牢房中,可是连血腥都没见。”轩辕屹川拧眉。
青衣?
所以他说的那话,重点是吓到了太后吗。
青衣扫了眼那听了不少的,知道自己活不了的东临国奸细满身的银针。
他的银针也不是吃素的,可比血肉模糊的那些更痛苦。
但见自家主子隐藏在平静下的暴躁,青衣选择闭嘴。
好在主子也不是真想要个答案。
“处理掉。”轩辕屹川丢下这么句话起身离开。
青衣应是,从怀中取出了看血封喉的毒药。
另一边,唐果恍恍惚惚的被送回慈安宫,身上的宫女衣裳还没换,窗户那就有了动静。
她一个箭步窜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窗户被合上,玄的声音传来。
“太后,跟属下走一趟。”
唐果裹着被子爬了爬,露出个头看见了冷着脸一身黑的玄。
“你先出去,哀家换衣裳。”
“不必换,还请太后快些。”
“哀家没穿衣裳也不必?”
玄闭嘴了。
唐果赶紧扒了宫女的衣裳拆了头发,套上衣裳,便穿鞋下了床。
等玄扛着唐果走了,窗户外便又来了个身形同唐果差不多的女子,放下床帐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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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适应了被扛的唐果这次落地没了那么大反应。
乾坤殿中,轩辕羽一身明黄龙袍于书桌后端正坐着,翻看着手中书信。
他墨眉本就是微微上扬的,棱角分明,不笑的时候卧蚕不明显,此时又如此正经,倒是十分有帝王的范儿。
唐果寻了个凳子坐着,她也是累了,这一天下来来回的被“搬运”。
等了会儿,她开始犯困,也意识到了玄让她快,纯纯是针对她的。而不是事情本身紧急。
就在唐果要睡着的时,身上投下一道阴影。
睁开眼便见小皇帝恢复了以往,红唇微微勾着,语气带着些调笑问,“太后睡得可好?”
唐果诚恳道,“还没睡着。”
轩辕羽扫了唐果浑身的打扮道,“太后头发披散、衣衫不整的难道不是在慈安宫睡得香甜?”
唐果,“……”有事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