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的视线都往他那边看了过来。
“我想去巴黎学画画。”
段夫人愣了一下，急忙道：“悦悦，怎么突然想去巴黎？你喜欢哪个老师，我给你请过来就是了……”
段渡深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孩。
孩子长着一双睫毛浓密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神很认真专注。
其实他长得很像他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才明白过来。
段渡深问道：“想好了？去巴黎的话，就见不到妹妹了。”
林乐悦看向身边的甜馨，他眼里有不舍，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想好了。奶奶会帮我照顾好妹妹的。”
段渡深沉默了几秒，应了下来，“好。我会尽快帮你申请巴黎的小学，如果你有哪个想去的学校，也可以和我说。”
悦悦礼貌的道：“谢谢叔叔。”
段渡深点了点头，看了这孩子一会儿，然后才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吃过晚饭，悦悦就背着画板去花园里写生去了。
保姆牵着馨馨，带她去外面溜达。
段渡深站在门口，看着悦悦小小的身影，段夫人走过来，埋怨道：“渡深，悦悦还这么小，你怎么舍得让他去这么远的地方？”
段渡深道：“让他留在家里，只会让他恨我，还不如放他走远点。”
段夫人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段渡深道：“他和林织羽的感情很深，和她相依为命长大的。林织羽在我们这里没了，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段夫人沉默了下来，忍不住低低的哽咽出声。
她原以为，等林织羽和段渡深结婚了，等他们感情稳定下来，再把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生下来，她就可以把睿睿和悦悦的身世告诉他们两个人。
到时候让悦悦和甜馨认祖归宗，他们也就是一家人了。
哪里想到，会出这个意外。
这下子，恐怕父子两，一辈子都和解不了了。
*
悦悦去巴黎留学的那天，一家人都去机场送行了。
小家伙跟在两个保姆身边，瘦瘦小小的，段夫人哭得不行，叫他寒暑假一定要回家来。
甜馨还不懂哥哥为什么要出国留学，抱着他的手臂，看他要登机了，才哭着问道：“妈妈不要我了，哥哥也不要我了吗？”
林乐悦的眼圈也红了，抱着甜馨道：“妈妈没有不要你，哥哥也不会不要你的。”
甜馨哭着道：“那为什么妈妈不肯回来，哥哥也要离开我了？”
段渡深走过来，把甜馨抱了起来，“馨馨，你哥哥快到登机的时间了。”
馨馨哭着伸出小手，“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馨馨再也不和哥哥抢甜品吃了，我把以后的甜品都让给哥哥你，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段夫人走过来，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慰：“宝贝，你哥哥是出国深造了，等过几个月，他就回来了呀。别哭了，你看你哥哥都要哭了。”
她也舍不得悦悦这么小就出国，但是这孩子从小，和段渡深一样有主意，如果他不愿意留在段家，那谁也不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