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坐在树下,接过祁宴给他倒的满满一杯子的酒。
他晃了晃杯中的酒,闻着浓郁的酒香味,唇角微扬:“你想要把我灌醉?”
祁宴把刚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笑容纯良:“没有啊,师尊怎么会这么觉得。”
裴清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仰起头,一饮而尽,将酒杯倒过来,一滴也没有剩。
祁宴趁热打铁,又给裴清寒满上一杯:“师尊的酒量真好。”
裴清寒举起酒杯,歪了歪头,灵力隔开落雪,白色的雪花在他身后纷纷扬扬的落下。
“既然要醉,就一起醉,大梦一场。”
祁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好,今天我和师尊不醉不归。”
清俊的少年郎,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是裴清寒从小养到大,将他最喜欢的东西都教给了祁宴。
将祁宴培养成了他最满意的样子。
同时,玉树临风的少年在门派中的人气也很高,虽然修为不是第一,但有一张英俊的脸,也很加分。
一杯接着一杯,眼神逐渐迷离。
裴清寒没想到祁宴的酒量有这么好,居然能够挺到最后。
他醉眼惺忪,看人都重影了。
一只手撑着头,脸颊被酒意熏的微红,眼眸要染上粉嫩的水色。
“一个祁宴,两个祁宴,还有第三个……”
他手指在空中点来点去,被祁宴握住,贴在自己的鼻子上:“师尊,我在这儿,就只有一个祁宴。”
裴清寒揉了揉眼睛:“啊……是只有一个,我好像醉了。”
祁宴帮他弹了弹毛领上不小心落的雪花,俯身贴近裴清寒的耳侧:“师尊醉了,我送师尊回去休息。”
裴清寒缩了缩脖子,热气钻进脖颈,痒痒的。
祁宴勾住他的膝盖,一下子将他抱了起来。
幼时初见,他只能仰望的师尊,如今在他的怀里,竟然有些娇小。
裴清寒醉了的时候很乖,睁着朦胧的大眼睛里看着祁宴。
他也不反抗,就这么看着。让人觉得,好像对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祁宴推开门,将裴清寒放上床,弄来热水,轻手轻脚的帮他擦拭。
擦着擦着,突然笑了起来。
“小时候,师尊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裴清寒手挡着眼睛,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祁宴拉过他的手,细细的擦拭着每一个指缝。一个清净咒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他偏偏要做的这么繁琐。
从小,祁宴就喜欢亲近裴清寒。
特别是,他的师尊对其他人不假辞色,高傲淡漠,是一朵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唯独对他不一样。
这样的特殊对待,令人无比着迷。
祁宴知道,在很多人看来,他不配做师尊的徒弟。天赋不行,家世背景也没有。
可那些无关人的言论有什么意义呢,他的师尊就是爱他,这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裴清寒睡着了。
双颊绯红,粉色的嘴唇微张。
祁宴将毛巾放下,盯着裴清寒的睡颜。
一朵烟花的空中绽放,灿烂耀眼,一下子照亮了大半个黑夜。
祁宴心如擂鼓,双手紧紧的掐进掌心,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着魔了一样,目光在裴清寒的嘴唇上无法移开。
新年夜,大家都在团圆庆祝,不会来翠竹峰,在这漫漫长夜,只有他们两人在。
师尊醉了,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祁宴受到了心中声音的蛊惑,胳膊撑着床,倾身靠近裴清寒。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完全全是依靠本能在行动。
他凑了过去, 在最后一刻,紧张让他偏离了方向,吻落在了裴清寒的唇角。
心脏不只是在擂鼓了,直接就炸开。
胸口像是在放烟花一样,咚咚咚,响个不停。
祁宴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幅画面,还是那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到处都贴着囍字,红烛快要燃尽了,屋内的人已经等了许久。
在床上,端坐着一个穿着喜服的男人,他头上盖着新娘才会盖的红色盖头。
这些年,祁宴经常会梦到这样的场景,每当他走近,想要掀开盖头的时候,就会从梦中醒来。
这一次,祁宴跟之前一样,走了过去,他的手抓住盖头,深呼吸,猛的掀开。
盖头下,男人头顶簪花,珠翠摇曳,他缓缓抬起头,出现在面前的是祁宴最熟悉的脸。
“……师尊?”他近乎哑声。
裴清寒眉眼间满是冷漠,“陛下,您来晚了。”
他主动勾住祁宴的下巴,将自己的红唇送上:“春宵一刻值千金,陛下快来吧……”
祁宴情不自禁的俯身,配合裴清寒的动作。
“咚——”他结结实实的亲到了床板。
“做什么美梦了,笑得这么开心。”裴清寒坐在旁边,正擦拭着他的灵霄剑。
祁宴想起来了,昨晚他偷亲了师尊之后,就一直呆呆的看着师尊,结果自己也睡过去了。
裴清寒见他还傻愣愣的,摸了摸他的头,温热的手掌让人舍不得放开。
“没发烧啊,怎么突然就变傻了。”他生了一张清俊冷漠的脸,偏偏对着祁宴的时候,各种宠溺微笑。
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偏爱着他。
祁宴心虚的低着头,他真是疯了,居然做梦师尊嫁给他。
系统吐槽:“他心虚,他肯定做了不好的事情!”
裴清寒习惯了系统的吵吵嚷嚷,“新年第一天,安静一点,别逼我。”
系统哑口,他升级了,更加人性化了,也就有了害怕的东西。每当裴清寒受不了他的时候,就开始念心经,把系统念的痛苦无比。
新年伊始,裴清寒得去拜见他的师尊,祁宴也跟着一起。
路上,又遇见了诸白衣。
诸白衣远远看见祁宴,冷冷哼了一声,又看到裴清寒,冷哼的时候还挤出了个花一样的笑容。
他后来拜了云流影为师,但心中始终对裴清寒这个偶像念念不忘。
诸白衣和祁宴是冤家,每次见面都是这副模样。
祁宴并不搭理他,诸白衣只是性子直,并没有恶意。
他看向一个角落,当目光和祁玉树对上的时候,露出个微妙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