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出什么事儿了？还是被什么给撵了？”
“帝婿真会开玩笑，我去了一趟陶然院。”
秦风神色一愣，心中一惊，随后就不淡定了：“怎么了？我父母的伤势出现恶化了？”
夏无且毕竟是医家君子，秦风虽然医术高超，但是都是用的各种仪器及指标来进行评判的，然后再对症下药。
那是他前世的记忆，现在是大秦，大秦可没有各种检查的仪器，比如一个伤风感冒需要做x光、彩超、心电图、脑电图、尿检、宫颈透视……
在大秦看病就是望闻切问，不用各种检查和住院观察，看完之后开一副草药回家自己熬药喝就行，用不了几个钱。
秦风在这一方面就欠缺了，虽然他在青铜古镜的阴露和阳露滋养之下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尤其是一双眼睛有彩超一样的功能，可以看透人体。
只不过他的长项是在制药这一方面儿。说心里话，诊断病他还真的没有底气，更没有底气和一个医家君子一争高下。
“帝婿放心。秦腾大人和韩氏夫人恢复的很好。所以我才想和帝婿讨论讨论医道。”
秦风一听放下心来，很安然的坐下，然后用手止住夏无且的话：“这些东西你一般用不到。你一个太医令学外伤医疗技术没有用。
学习医疗外伤，条件非常的苛刻，还要胆大心细，有超强的心理素质才行，还需要大量的实践练习才能学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秦府中的家丁们都是分批次进行手术的。毕竟我们秦府人少，全部做手术整个秦府就摆停了，
所以我采用的措施是分批次疗伤，现在已经做了两批手术了，还有两批手术。
你要是想了解的话，下一次我做手术的时候通知你，太医令，我算够意思了吧？”
夏无且捻着花白的胡须：“还是帝婿讲究，我这里就谢过了。以后帝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便找人通知我一下就行，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我做不到的也要想尽办法努力让自己做的好。”
“有你这句话就行。现在我秦府的人可不少了。头疼脑热的那是避免不了的。所以的话我希望太医院每半年给我们这些人都体检一次，不知道如何？”
“体检……体检是什么意思？”
“其实人得病是有一个过程的，不可能猛然间就会得病，因为人有抵抗疾病的机能和能力，刚开始得病一般人感觉不出来，但是作为医者，尤其是你们太医，应该能够检查出来。
疾病就像是狂风。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太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飏熛怒。耾耾雷声，回穴错迕。蹶石伐木，梢杀林莽。
其实疾病也是如此，这叫防患于未然。免得等疾病爆发之后一发不可收拾，难以医治。即便是医者尽心尽力，即便是良药也无法挽回，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夏无且眼睛逐渐明亮，喝了一声彩：“帝婿果然见识不同。医缓、医和、扁鹊都有小病大治的说法，每年在所有人中筛选一次，这个方法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我这个医家君子真是徒有其名。帝婿放心，我们太医府绝对能够做到。”
“那行吧。秦府这边的做过一次大的体检，但是没有你们专业，还有你们抽时间去一趟秦府别院，那里我这有五六百人，他们都是来自我家臣的家属。
他们刚从岭南来，我现在把他们给隔离起来了。就是怕他们身上有什么疾病。
他们生长在岭南，疾病在他们身上可能没事，对他们也没什么伤害，但是到了咱们关中就不同了，关中人没有得过某种疾病，那么抵抗的整理就会降低。所以这件事情要抓紧办一下。”
“帝婿，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秦风说道：“或许有，或许没有。我已经给他们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这不是有你这个医家君子在这里吗？你可比我们这种业余的医术要高明的多。毕竟术业有专攻。还是小心一些好。”
【周礼·天官】把医生分为四种：食医、疾医、疡医、兽医，食医就是营养师，先秦的时候，食医的地位最高，掌管着帝王的药膳比配，疾医就是内科医生，疡医就是外科医生，兽医就是兽医，这个名字一直没有改变。
四类医生下面设士，士分为上士、中士、下士，上士服务于食医，中士服务于疾医，下士服务于疡医和兽医。
四类医生上面还有医师，医师就是全科医生了，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医师分三种：良医、大医、医圣。
夏无且是医家君子，属于大医，有夏无且带队给秦府的人做检查，那太好不过了。
“没有问题，明天我们太医院会派出一批太医前去，我亲自带队去一趟长安县。”
“这就好，这我就先谢谢了，到时候咱们写一份协议，每检查一个人10个半两钱，并且规定每年体检的时间范围如何？”
“这，谈钱就生分了。”夏无且说道。
秦府的人不少，现在秦府和秦府别院加起来有七八百人了，这就七八千半两钱，对于清贫的太医院来说，绝对算是一大收入。
但是医者仁心，这怎么可以要钱呢，就是诊断一下有没有病，又不是看病。夏无且自己先就受不了了。
“这是一个长久的活，如果只是太医令一人，我也不和你客气，这要动用太医令府很多医者，俗话说有规矩才成方圆嘛，这钱我们秦府出的，不属于个人出钱，你个放心。”
“也罢，只不过帝婿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可以不可以多带几个人，在一边学习？”
秦风摇摇头说道：“不行。不是说我的技艺不外传，而是我的手术室太小了。根本容纳不了太多人，太医令一人进去都是勉强。”
“我们太医院可以出钱给你建造一个手术室，如何？”
秦风玩味的看着夏无且：“太医令，我那是无菌手术室，全部用琉璃封闭起来的。你确定？你们太医院那么有钱？”
“你……这个……”夏无且犹豫了一下说道：“似乎没有这个能力。”
秦风说道：“等有时间吧，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不忙了，在咸阳城踅摸一块地，专门盖一个医馆。到时候我自己建一个大的无菌的手术室。
那个时候你们太医府的医生们想要参观手术或者自己动手做手术，都可以，就是你们太医府想使用那也没有问题。”
夏无且起身深深施礼：“多谢帝婿大义！”
秦风还礼之后说道：“太医令太见外了吧，咱们也算是熟人。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就给我医治。后来咱们来来回回也算是熟悉了，我这样和太医府没有关系，都是给你面子。
所以跟你说一句掏心窝的时候，你们太医府还真不行。你先别反对，听我说。你们太医府主要是为皇家服务的。然后才会兼顾于其他的功勋。
实话实说，就我那老丈人居住在咸阳宫，那是什么条件？吃香的喝辣的说起话来拣大的，那家伙美女如织子女成群，和阴阳配龙虎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身体壮实，怎么会有疾病呢？
那些功勋当然也是如此，毕竟都是有钱人嘛。
这类人很少得病，他没有什么疾病，你们看什么病？你们不看病，你们的医术怎么提高？”
夏无且沉默了许久，这才叹息一声说道：“帝婿说的对，的确如此。”
“所以我认为你们这些太医们应该一个下乡机制，不定期的巡诊，深入底层给普通的老百姓看病。
普通的老百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穷的，富的什么样的都有，而且人的基数大，得病的人病也多，你们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疾病，可以诊治各种各样的疾病，从而积累经验。
说不准有那么一天咸阳宫的人用得到了，你们就能够很熟练的把事情做完，这样不至于知道怎么做，但是心里没有底不敢下手。
医学技艺都是练出来的，不是琢磨出来的。眼高手低那是要不得的。”
夏无且说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太医府的制度你以为好改变吗？
你还训斥我们呢，你小小年纪，这么高的技艺，你就是练出来的？你还不是看书看的，自己琢磨出来的。”
秦风说道：“你没有见到，不代表不存在，你只看到了我给秦府的这些家人们做手术，很顺利的就拿出了他们体内多年的杀矢，而且没有一例失败的，全部成功了。
你以为我想一出是一出是吧？我用屁股决定脑袋是吧，你知道我准备了多长时间？咱们解剖人你知道吧？”
夏无且皱了皱眉头说道：“帝婿，你真是骂人一绝。解剖人这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当时我看着帝婿解剖那些人，你老兄我好几天没有吃好饭。后来才慢慢适应。”
夏无且无形中不由自主开始和秦风称兄道弟了。
秦风嘿嘿笑道：“那只是开胃菜，我那是在了解人体的结构。
其实在那以前，我用各种动物练习手术，鸡、猪，羊及各种各样的生物练习刀术。
那时候几乎每一天我动手术都要弄死一批动物，我们秦府成天大鱼大肉的吃。你以为那个时候是我秦府有钱吗？
不是的，那时候我在练习手术，那都是我练手术失败之后，弄死那些东西。参与试验的动物死了我们不能扔掉，所以就给大家改善伙食。
说实话，我先是从鸡开始的。最后是羊、猪、猴子一直练习，技术练好之后才让你寻找尸体研究人体结构。
我为了练习手术的准确度，一个月内用1000溢黄金。”
夏无且一听抽了一口凉气，翘起大拇指喝彩：“彩！帝婿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