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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妇科走廊,施润等待结果。

“06号施润,请到妇科二诊室面诊。”

二号诊室里。

医生伸手拿过施润手里的病例,“你的尿检结果显示你怀孕了。遨”

施润坐在椅子上,垂下眼睛,不意外,昨天做了三次测试。

医生看到病例上的年龄,司空见地问:“准不准备要?”

施润没有回答,而是问:“医生,大约前天我小腹剧痛了一下,之后內裤上流了点血,我想知道宝宝还健康吗?”

女医生笑了一下:“年轻小妈妈,一个月零几天肚子里是胚胎,还没有瓢虫大,看不出来的。”

施润交紧双手,“能做个b超看一眼宝宝是正常的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小姑娘,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不建议怀孕初期做b超,不足45天也检查不出什么。”

施润面孔泛白,神经紧绷地阐述:“是这样的,医生,我和我丈夫的那一次,我和他身体都在生病的状态,并且那之后,我因为肺部感染而持续治疗了大概两天,虽然是输液,但那也是药物,我现在就想咨询您,宝宝会受到多大影响?”

“这个说不好。”医生照实回答。

“胚胎太小,无法详细检查,排除胎宝宝是否受药物导致畸形得两个月后,唐氏筛查四五个月才能做。”

施润一口气卡在喉咙,可她现在就得知道。

女医生算少有的温和医生,瞧见施润脸色苍白,多嘴问了句:“姑娘,我见你想要这个宝宝,但又似乎有什么顾虑?”

“意外怀孕都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其实很多孕妈妈第一次都糊涂,有的抽烟喝酒,有的甚至在严重病痛中,但坚持要了孩子,后期小心谨慎疗养,孩子生下来也没大问题案例不少。”

“姑娘你若要这个孩子,完全可以等到唐氏筛查后,你刚才说前天腹部剧痛,这几天一直在做运动和吃苦瓜,但只內裤流了一点血,证明你身体素质真的很棒,胚胎在你肚子里,似乎也顽强。”

施润听着,小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心里柔柔的,却喜悦不起来。

姆妈等着她这颗肾脏救命,如果确定宝宝来的不健康,悲痛之余,也必须舍掉这个孩子。

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宝宝可能健康,也可能唐氏筛查后不健康,可姆妈等不到四个月后了。

她该怎么办?

走之前,施润问女医生要了妇科流产科的预约电话。

走出医院,茫茫烈烈的天色里,施润脑海里闪过女医生说的话:

怀孕一个月时做流产对身体伤害是最小的,手术很小,二十分钟可出院。

她的面色惨白,心跳得很快,流产这两个字像把尖刀,那么可怕,似乎要朝她的肚子戳过来。

这是她和叔叔的第一个宝宝,她疯了吗……居然存了流掉的心思!

可是,姆妈不救了吗?看着姆妈死吗?

……**……

把怀孕检查单和预约的名片夹在病例里,病例施润藏到书包最里面的夹层。

回了学校,照常上下课。

半天的时间仔细思考,犹豫,施润还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叔叔。

他现在那么忙,那么累,心力交瘁……

不敢想象他得知消息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会有要当爸爸的喜悦吗?

还是……会愈发痛苦不堪?

施润想着这些,喘不过气,很希望他在得知消息的时候会像别的丈夫那样抱起她转好几个圈,把她亲了又亲,说我们要有宝宝了!

可是……应该不会吧。

无疑,这对他来说是个两难的选择,让他心脏更加撕裂般痛楚的雪上加霜。

……**……

下午放学,施润等在校门外,家里的司机却没开车过来。

她自己坐公交回了临湖别墅才知道,姆妈的身体突发状况,原定于明天的腹腔手术不得不今天就做。

忙乱之际,所有能动用的人全

tang部动用起来,司机被派遣开车送护送姆妈去医院。

施润在家中焦急等待着,不敢给叔叔或者遇南哥打电话,怕他们忙,接听误了事。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别墅外终于有了动静。

施润开门跑出去,夜色里,灰色衬衫的修长男人从车上下来,六月的天气,晚风是热的,他身上却清冷得施润打了个颤。

“叔叔?”

萧雪政点了根烟走过来,越疲惫,五官越深邃,神情讳莫平静。

他伸臂习惯性地要揽施润的腰,闻见烟味,施润下意识躲得远了:“阿姨还好吗?”

“做了手术,腹腔积液导致的恶性发炎。”

施润没听懂到底是好是坏。

月色下两人隔着一定距离站着。

男人修长的手指掸了下烟灰,搁在施润小脸上的两道视线,复杂如墨般深沉下来:“太太。”

“恩?”

萧雪政舔了下薄唇,说这话艰难,男人衬衫领口的喉结动的异常扎眼。

他晦涩地开腔:“移植手术提前五天。”

施润抬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萧雪政俯视着她大眼睛里那层惨白,他的神情也灰败难言:“sorry,张医生说今天这样突发状况不能再出现,缩减时间是唯一的办法,姆妈的身体每况愈下的速度很糟糕,现在腹腔是半开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

“可是叔叔我……”

声音卡在喉咙里,施润望着他,雾蒙一片,她双手死命地拧着衣摆,心跳如鼓。

“怎么了?”

萧雪政扔了烟头走过来,把她半带进怀,男人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视线深邃地仔细凝视着她的眼睛,关切地又问:“怎么了?有问题要说出来。”

施润无力地倒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温热包围着她,他沉稳的心跳包围着她。

施润能听出来他身体里泵动的这颗心脏有多疲倦,每动一下她都感觉到他似乎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了。

告诉他干什么呢?把艰难的选择推给他,看着他更加痛苦不堪吗?

终究是,无可奈何地闭上眼,小手抓紧他胸口那部分的衬衫,几乎把钻石纽扣扯下来。

施润瞠圆一双空洞的眼睛,强自忍住不掉眼泪未免他察觉不对劲。

可是心如刀割啊,喘不过气,痛得快要死掉了……

两人静静相拥一会儿,她说困了,萧雪政打横抱起她进屋上楼,卧室里亲了亲她,把人放进床里。

施润转了个身背对他。

萧雪政为她盖上被子,看了眼腕表,坐在床沿逗留了两分多钟,得回医院了。

离开前与施润确认,提前五天做移植手术,她这边有没有问题。

床头没有开灯,黑暗中施润把身体所有部分捂在被子里,等了一会儿,她轻轻地恩了一声。

房间传来关灯关门的声音。

被子里的人蜷缩成一团,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弓着腰腹呜呜地痛哭出声。

宝宝,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会再来到妈妈身边的,还会的……

太爱他了,舍不得他跟着一起痛苦,不忍心看他做不了决定的样子。她来当恶人,狠心的妈妈,不去计较后果,义无反顾,牺牲这一次,日后和他还会再有孩子的,还是这个孩子,宝宝一定会再来到妈妈身边,一定会的……

她似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

两天后,施润再次去了那家医院。

名片预约过,直接去的流产手术科。

她面如死灰,揣着病例穿过长长森冷的走廊,浑浑怔怔间,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施润神经一紧,经过洗手间趁着人多快速闪身进去,她隐在门后面,屏息盯着洗手间外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