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温漾并没有听到。
她睡得很香,还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株烈焰红花,整天给一个面若天人的神尊唱歌。
她唱得很开心,现实中也笑得很开心。
就这样笑着笑着,她把自己笑醒了。
睁开双眼,入目是豪华干净的房间。
只不过这房间的地面一直在轻晃,看上去不太稳定。
温漾深吸口气,闻到了海水的味道,她明白过来,自己应该还在南海一带。
眼珠向四周扫量了一眼,见风凌澈不在,温漾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一阵清凉的风就徐徐吹来,带着股清冽的湿意,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她拂开吹在额间的发丝,正想给风凌澈发消息,就见眼前走过一个女佣打扮的女孩子。
见到温漾,女佣恭敬地弯腰行礼,“太太好。”
温漾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她点了点头,“风凌澈呢?”
“佛爷在甲板上的U型沙发区,需要带您过去吗?”
温漾正是这个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路上,通过和女佣聊天,温漾得知,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游艇之所以迟迟没有离开,是因为白隐舟发现这边的怨气很重,在回去的路上还看到海上影影绰绰飘着一群,便干脆停下来,联合叫来的属下超度那些亡魂。
女佣把温漾带到地方后就离开了。
此时风凌澈正和白隐舟坐着喝茶聊天,见到温漾,他眉心顿时蹙了起来,起身搂住了温漾的肩膀,“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身上还有伤。”
温漾不在意地摆手,“以前修炼时经常受伤,习惯了,不碍事。”
这句话温漾说得很轻松,却是风凌澈最不想听到的,他一言不发地抱起温漾,迈步走到沙发边,将她轻柔地放下来,又替她找来了小毯子,才重新坐下。
白隐舟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就差没拍照发家族小群了。
他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以免自己做出没见过世面的举动。
温漾却在见到白隐舟后的第一时间皱起了眉,“白先生眉心黑中带红,是血光之灾的征兆,你仔细回想一下,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白隐舟听后微愣,没想到吃瓜竟吃在了自己头上!
但他完全没印象自己最近做过什么,只好摇头道,“前几天刚忙完天道子的事,除了这一件,我还真想不出别的。”
但天道子不是快挂了吗?难道还有闲心来报复自己?
温漾替白隐舟掐算了一下,血光之灾就在几人回到帝都的当晚。
于是她对白隐舟道,“我给你一张护身符,你贴身放着,切记不要碰水,不要离身。遇到危险,护身符会自动燃烧,到时我会来救你。”
见温漾神情如此严肃,白隐舟面上也凝重了几分,“好,我记住了。”
他从温漾手中接过护身符,还将它藏在了上衣的口袋里。
护身符在靠近他后,就似感应到什么,发出了微弱的金光,转瞬即逝。
两人说完正事后,风凌澈将一杯新沏的茶端到温漾眼前。
里面也不知增加了什么,甜丝丝的,中和了苦,又不失茶叶本身自带的清香。
几口下肚,身上暖盈盈的,就连腹部那道颀长的伤口也变得不再那么磨人。
温漾靠在风凌澈肩上,有些昏昏欲睡地问道:“你们在炸掉宫殿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有。”
温漾刚要闭上的眼陡然睁开,她清醒了一些,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身上还受了伤,他的伤需要尽快去医院治疗,否则会……”
“这个男人,那个男人,风太太,你担心的男人是不是太多了点?”
风凌澈凉凉打断,漆黑如墨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温漾看出他的情绪来,下巴无意识地支在他肩膀上,歪着脑袋看他,“吃醋了?”
她闪着笑意的目光扫过了他的心尖,让风凌澈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
他猛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和脖颈处,“需要我现在证明给你看么?风太太。”
暧昧情..欲暗涌,透过呼吸传递而来的温度,没来由的,让温漾有些心慌意乱。
她慌张地从风凌澈身上坐好,面若桃瓣,烫得厉害。
风凌澈大笑一声,没再为难她,温声道,“中队长的人把里面都翻过了,没有其他人在。”
温漾松了口气,墨寻等人真想隐匿行踪,怕是连仪器都检测不到。
想通这一点,她又道,“那螭吻那具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螭吻?”
“就是那个炸成碎片的妖兽。”
海底宫殿内到处都是螭吻的碎片,进去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她也没必要刻意隐瞒。
一直充当透明人的白隐舟在旁边接话道,“特殊灵异组这边提取了部分组织带回去实验,其他的都被海水冲散,变成鱼群们的晚饭了。”
温漾冷笑一声。
螭吻生前坏事做尽,死后润泽同类,也算自然而然。
至于他的女儿鱼枝,温漾眼眸微闪,唇角酿了一丝极淡的笑。
…
在温漾靠岸不久,鱼枝也揪着雾白的衣袖浮出了水面。
此时,她的双腿化作流光溢彩的鱼尾,每一片鳞片都闪耀着华丽的七彩柔光,犹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但雾白连眼神都没分给她半眼,冷冷道,“我已经带你离开了结界附近,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鱼枝面上闪过一抹委屈,小心翼翼地抬眼道,“太子殿下,你要去哪儿,能不能也带我一个?我很省饭很听话的,一顿只吃两条小鱼就行。”
雾白嗤笑一声,垂眼睨她,“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着我?”
鱼枝咬咬唇,“我可以做你的婢女,帮你洗衣烧饭,或者暖床搓澡,什么都可以!”
只要别扔下我!鱼枝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在她心中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经常在宫殿那些女人这样伺候父王。
却不想,雾白听后脸色瞬间冰冷下来,用力拂开了她的手,“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