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习惯跪坐,陈琬琰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对面的男人,他总是将背挺的笔直,加上身量高给人很可靠的感觉,翩翩君子斯文儒雅,说实话还挺养眼迷人的,也难怪这具身体的本尊能对他一见钟情,非卿不嫁。
在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她能看出他受到过良好教育,涵养是骗不了人的,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也是装不来的。
不像那个太子殿下,浑身似是被清冷月辉泡过冷冷清清的,好像随时都能羽化登仙似的。
“好好吃饭,发什么呆?”李珩放下手中的箸。
“啊?”陈琬琰怔愣回神,她怎么总是想起那个人,她喝了口银耳莲子汤压惊,“能出去玩,太兴奋了。”
“你这院子的下人怎么都不在跟前伺候,可是他们伺候的不用心?”这院子太安静了,静的仿佛只剩他们二人。
“我不太喜欢跟前伺候的人太多,这样刚刚好。”身边伺候的人太多总感觉自己时时刻刻被监视着一样,让她浑身不舒服,可能她没有那个富贵命吧。
李珩凝视着她,这个女人长得其实很水灵,虽然没有她长姐的端庄也比不上周淑清的娇柔,更没有二皇子送来的侍妾貌美,身材也娇娇小小的,但一双杏眼晶莹清澈,看起来天真娇憨,樱桃小嘴饱满莹润,沾了油亮嘟嘟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一直盯着我的嘴干嘛?”陈琬琰说着顺手夹了一块红烧肉。
李珩回神盛了碗汤放在她手边,“慢点吃。”
陈琬琰不客气的喝了一口,满足的放下筷子,感叹道:“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安稳的做个米虫。”
这日子简直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花不完的钱还有帅气有才的夫君,一朝梦实现,她却有点迷茫。
帅气的夫君,花不完的钱财,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像梦一触就碎。
李珩起身带着她在游廊乱逛消食,感觉消化的差不多了,陈琬琰道:“小侯爷回去歇着吧,出去的时候遣人来叫我。”
李珩沉默的走在前头,带着她回了她的住处,“我就在你这里歇歇。”
陈琬琰:“……”她能拒绝吗?
她踌躇半响想拒绝又不敢,生怕他不带自己出去逛,想了想现在是白天,午休而已他应该不会发情,便勉强同意了。
二人宽衣午休,迷迷糊糊间陈琬琰感觉似乎有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腰上,人也越挨越近,她绷紧了身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离远些,热。”她不满道。
“我就抱抱你,什么都不做。”
陈琬琰:“……”渣男都特么这么说的,经典名言就是那句蹭蹭不进去。
李珩身上的玉蕤香气一点点的将她包围,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让她安心的伽南香气,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想挣开他的手。
“别动。”李珩声音低沉,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吓的陈琬琰身子一僵再不敢乱动了。
开玩笑他要是兽性大发,她大喊救命估计不仅没人来救她还会替她把门锁紧了,毕竟他俩是合法的。
要是那个被她睡了的男人,她喊一嗓子估计也没人敢来将他捆走。
“在想什么?”李珩轻声问道。
陈琬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在想给你戴绿帽子的人,可她不能说啊。
“在想丹霞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许是想买的东西太多,一会使人出去找找,在京都总归是丢不了的。”李珩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睡意。
陈琬琰应了声,听着他渐沉的呼吸也困意顿生,打了个呵欠便沉沉的睡了。
一觉梦醒丹霞还没回来,陈琬琰便有些急躁,毕竟京都丹霞也不熟。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兴许是迷路了,你先别急,我这就派人出去寻她。”她嫁到宣平侯府一共就带了三个人,李珩知道她看重丹霞和丹云,立马便遣了十几个护院小厮出去寻人,万一被拍花子的拐走就再难寻了。
丹云伺候李珩梳洗更衣,见姑爷这般看重小姐也跟着开心了不少。
“少夫人不用太担心,丹霞姐姐会一些拳脚功夫,要不然将军也不会留她在您身边伺候了。”丹云绞了帕子递给她擦脸。
陈琬琰对丹霞会武有些意外,丹霞是原主在大街上捡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卖身契在,等她有空得翻找翻找。
二人一起去了老夫人院子,喜的老夫人连连说了几个好字,陈琬琰看得出老夫人是真心疼她的,心里一时有些酸涩。
“你们夫妻二人过得好祖母便放心了,珩哥儿,琰儿是你的妻,你不要同外人一样带着偏见看待她,要看到她的好。”
李珩恭敬的说:“以前是孙儿眼界浅了,琰儿很好。”
陈琬琰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直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她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方才夸我,是不是在哄祖母开心?”
李珩停下步子等她跟上来,才认真的说道:“从前我对你有偏见自然认为你不好,这几日见你进退有度,并不是传言里的样子,自然看到了你的好。”
陈琬琰无语,这是因为她不爱他啊!
无论他带回来多少女人,睡在哪个院子,多久见不到他,她都不会在意。
她所有的无视都是建立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上,不会吃醋也不会介怀,如果他不因为那些女人找她麻烦,她还会替他妥善安排好他后院的女人。
做一个没有感情且完美的工具人。
李珩说完还对她拱手作揖,她忍不住扶额,真特么的大傻子!
陈琬琰沉吟片刻,郑重的说道:“既然这样,日后你不要再为了你后院的女人来质问我,我不是容不下人的人。”
李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今天的事儿确实是他理亏,没问清楚就下了结论,颔首道:“今日对不住你,日后定然不会了。”
二人走到侯府侧门,马车已经在门外侯着了,陈琬琰刚准备上马车就看到丹霞一身狼狈,跟着两个侯府的护院从小巷走了出来。
丹霞脸颊红肿,嘴角还有一块血印子,走路一脚深一脚浅显然是腿上也有伤,陈琬琰一惊急忙朝她的方向跑了几步。
“怎么回事?”陈琬琰焦急的问道,“谁把你打伤的?”
丹霞语气平静的说:“有人偷了奴婢的荷包,奴婢去追那个人摔的,小姐不必担心奴婢。”
陈琬琰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高了几分,“你是傻的吗?丢就丢了,你一个弱女子去追他做什么!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你分不清吗?”
她又急又气,想起自己先前对丹霞的怀疑还有点自责,一想到是自己故意把她支出去,她才受的伤就更加内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