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跪坐在软榻上,生怕她脚下不稳跌倒,待她跑至软榻前伸手抱住她的腰肢,嗔怪道:“走路就走路跑什么,脑袋不疼了?”
陈琬琰尴尬的撑着他的肩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激动的小脸通红,“小侯爷快帮我画。”
这个设想是她在游戏里装扮过的一处酒楼,万万没想到竟然有实现梦想的一天。
这样一想,穿越时空带给她的失落感又淡了点。
“帮你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怎么谢我?”李珩松开抱着她的手,一脸笑意的拨动琴弦,“不若你弹曲子我作画?”
陈琬琰嘿嘿一笑,上大学之后她大多时间都是在玩游戏,沉迷在游戏里装扮各种样式的庭院楼阁,她好久没摸过古筝了,去学校的艺术楼也是摸钢琴最多,早在看到琴的时候就跃跃欲试想弹一曲了,怕手生就没好意思。
“我弹的不好,小侯爷莫怪。”
这琴是李珩重金为她寻来的,他宠溺的拍拍陈琬琰的脑袋瓜,让小厮将画纸颜料拿去石桌铺开,自己则下了软榻。
陈琬琰拨了拨琴弦,先与琴磨合,觉得差不多了便弹了一遍知否。
弹了一遍来了兴致,忍不住边弹边唱,愉悦感很快便充斥全身,仿佛带着她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她最爱的舞台。
她前世非常喜欢唱歌,唱歌比弹钢琴还让她快乐。
“一朝花开傍柳,寻香误觅亭侯。”
她音域广,声音清澈明亮,因为年纪不大可塑性还算不错,经过这段日子的练习,技巧虽还有不足却也不显生涩。
“纵饮朝霞半日辉,风雨着不透。”
“一任宫长骁瘦,台高冰泪难流。锦书送罢蓦回首,无余岁可偷。”
听到这里李珩握笔的手一顿,抬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眸色深邃复杂。
误入侯府?
她心里是有太子吗?
李珩仿佛吃了没有熟的杏子,口腔咽喉都酸酸的,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能感觉得到,陈琬琰并非传言中那般非他不可。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曲终了陈琬琰还意犹未尽的拨着琴弦,这琴弦拨弄起来余音绕梁,让她内心富足。
她自小就很喜欢唱歌跳舞,可能是她心太野又好见异思迁,学的种类繁多,除了唱歌和钢琴其他的都学的没有很精。
李珩画的很快,他画画技巧很好,对她所描述的理解很透。
陈琬琰看到那张恢弘大气的图纸,惊的半天合不拢嘴,雕梁画栋跃然纸上,甚至还在舞台上添了个弹琴的女子,舞台下方的桥廊上还有个专心欣赏音乐的看客,简直就和她脑海中想的一样。
陈琬琰对他崇拜又多了不少,拿起画纸由衷的赞叹道:“小侯爷,妙笔生花。”
这水平要是放到现代怎么也得是美院的高材生,难怪连皇帝都看好他,这样的人才配她这个学渣确实亏了。
前世的她普通又平凡,像他这样俊秀的男人可看不上她,她也只能远远观望,近不得人家的身,没想到重活一世捡了这么个英俊男人做夫君,她可惜的啧啧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样的才子只有才女佳人才配的起吧。
“你满意就好。”李珩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拍掉,沉着脸问道,“听闻你对静荷非罚即骂?”
陈琬琰:“……”
陈琬琰被他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对静荷非罚即骂了?
他这态度转变有点大啊?摸不清这人在抽什么风,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抿唇不语。
李珩柔声说道:“你不喜静荷,我日后不去她那里便是,她是二皇子的人,少不得要给她几分颜面。”
陈琬琰:“……”她什么时候不喜欢静荷了?
不过听他说不去静荷的院子,她倒是满意的,既然静荷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便不该让她委身李珩。
陈琬琰乖顺的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画,笑着仰头,“她长得养眼,我不过是叫她来伺候我罢了,小侯爷可要记住今日所言,不能去她院子给我添堵。”
“吃醋了?”李珩脸色忽变,原本乌云蔽日忽然就万里晴空。
陈琬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猪蹄子想的还挺多,不过能为静荷争取点福利还是可以的,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反正你只要不和她睡,日后我就不让她跪着伺候我了。”
李珩被她直白的话噎的俊脸一红,不自在的别开脸,“我既应了你,自然会做到。”
陈琬琰看着他侧脸的红晕,也不再逗他,板着脸说道:“我这院子是不是漏洞太多了,谁人都能窥探一二。”
李珩笑了笑,“你现在才知道?”
陈琬琰气结,鼓着腮帮子使劲坐在了榻上,兀自生着闷气。
“上回你在池塘边说了什么,吓的周姨娘病到现在都下不了床?”李珩颇有兴味的问道。
“心疼啦?”陈琬琰忍不住笑出了声,站起身神秘兮兮的冲他勾勾手。
李珩身子微微前倾,侧头附耳。
陈琬琰脚尖轻点,微仰着头颅,手贴着他的耳廓,唇瓣若有似无的擦过他的耳垂,呼出的热气直往他耳朵眼儿里钻,李珩只觉得整只耳朵都烧的厉害。
“我跟她说,我要是死了……”她声音压的很低,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狡黠,“一定提前让她去黄泉路上等我。”
她说完兀自笑个不停,李珩却被她吓了一跳,一把搂过她,将她的脑袋按在怀中,口中念叨,“童言无忌,随风散去。”
陈琬琰笑的正欢,被他这紧紧一揽,堵住鼻孔差点憋死,使劲踢了他一脚,闷声喊道:“快放开我,我要窒息了。”
“小孩子,不要整天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李珩稍稍松开搂着她腰肢的手,另一只手还托在她的后脑,柔声问道,“头可还疼?”
陈琬琰本来都忘了这茬,被他一提醒感觉后脑勺又开始疼了,忍不住嘶了一声。
“都让你不要去招惹她了,怎么就是不听?”
陈琬琰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呐呐道:“我坐在亭子里喂鱼,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是不是她找你告状,说我打罚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