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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瑜直起身子喝了一小口,桃花眼微微上挑,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贴上了她的唇。

陈琬琰:“……”

赵瑾瑜,我敲里大爷!

赵瑾瑜虽好相处却不是吃亏的性子,怕吻的太深像刚才那样失了分寸,喂她喝了水便将人放开了。

陈琬琰竟然有点舍不得,狗日的,他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见她舔嘴唇,赵瑾瑜脸上不自觉带了笑,心情愉悦的调侃,“怎么,不过瘾?”

陈琬琰:“……”

这还是那个清肃出尘的太子殿下吗?

赵瑾瑜目光悠远绵长的望着窗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仿佛回到了母后被废前的日子。

那时虽也过的艰难,却也能开怀的笑,轻松的生活。

“怎么了?”陈琬琰疑惑的看着他。

赵瑾瑜回神,和她在一起时既安心又轻松,仿佛找回了在母后身边的时光,愉悦又放松。

他会不自觉的宠溺她,亲近她,甚至讨好她。

陈琬琰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脖子上的伤,问道:“你刚才给我涂了什么?”

“拔毒膏。”赵瑾瑜从袖袋摸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几案上,“你脖子上的伤有毒,不清毒是不会愈合的。”

陈琬琰眼中希望一闪,问道:“毒清了,脸会好吗?”

赵瑾瑜颔首,“伤口好了,脸应该也会好。”

“御医都治不好的脸,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御医没看到你的伤口,你脉象虚弱无力,这毒又附在皮肉,摸不出。”

“这个伤口不痛不痒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受得伤。”陈琬琰郁闷的说道,“这会竟然感觉有点疼。”

“有疼痛感说明这药有效。”赵瑾瑜舒了一口气,“若是没有感觉,说明毒已经沁入肌肤,这伤口会越来越大,伤在脖子很难处理。”

“这是什么毒?”

“碗大个疤。”

“噗哈哈哈哈。”陈琬琰没忍住笑了出来。

赵瑾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顾名思义就是,如果毒完全渗透进皮肉,很快就会发展成碗口那么大的疤,无法愈合。”

“什、什么?”陈琬琰震惊的瞪大眼,伤口就伤在她下颌缘,一旦溃烂到大动脉,她还有命在吗?

这伤口没知没觉的,又伤在不容易发现的地方,碗口那么大,她的颈动脉不得爆了吗。

幸亏赵瑾瑜见了她。

“现在知道怕了?”赵瑾瑜忍不住教育她,“自不量力的以身犯险,蠢不可及。”

“我……”

一定是周淑清干的!

最近能接触到她脖子的只有周淑清,她以为那日在桃苑她算计好了见招拆招,却没想到,人家也是一环扣一环,做了多手准备。

果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她们串通好的?”

“你现在才知晓?”他已经告诉她暖桃是王家的人了,她这脑袋瓜怎么就是不灵光呢。

陈琬琰无语凝结,她就这么蠢,主动把自己送上去给人家害?

“是王家要害我?”

“还不算太笨。”

“我死了对王家有什么好处?”她气闷的说说道,“我和王家又没仇!”

难道王家还不死心,想和宣平侯府结亲?

赵瑾瑜淡然的瞥了她一眼,轻笑道:“若是能攀上宣平侯府,他家还能再撑些日子,若是不能,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谋害皇子,满门抄斩亦不为过。

血封咽未能成功嫁祸给宣平侯府,他三皇兄铁了心要推王家出来做挡箭牌,过不了多久所有证据都会指向被舍弃的王家。

王家正是如此才急于与宣平侯府结亲,意图转投二皇兄,多苟延残喘些时日,为族人谋生路。

“血封咽是王家人给我下的?”

赵瑾瑜却摇摇头,断定道:“不是。”

陈琬琰眼睛眯了眯,试探的问道:“你知道是谁?”

赵瑾瑜也不隐瞒,只说了句,“没有证据。”

她在赵瑾瑜手心划了几笔,良久才听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陈琬琰犹豫了下,低声问道:“那水月庵……”

赵瑾瑜垂着眸子呆愣片刻,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

陈琬琰抱紧他单薄的身子,轻抚他的背,心疼又自责,“别伤心,我会帮你的。”

凭心而论他从未伤害过她,甚至还派了暗卫保护她,她明明在沈皇后的棺椁前发誓不再负他,却又因为自己的胆怯用疑心伤害他。

“你不是看不透我,害怕吗?”赵瑾瑜自嘲一笑,缓声说道,“我若谋算少一分,早就和我两位兄长一起投胎了。”

“你……”她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那些人连出个家的废后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过他。

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受伤,陈琬琰弱弱的表示,“我没有害怕你……”

赵瑾瑜双目放空,声音极轻的问了句,“是吗?”

“是呀!”她想清楚之后确实害怕了,她连一个周淑清都算计不过,赵瑾瑜要对付她简直易如反掌。

怀疑过他故意贡献了童真迷惑她,但一见他,就又被他释放出的魅力吸引了,沈皇后说的不错,她欠他的,得还。

赵瑾瑜几不可见的勾了下唇角,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不会害你,你相信我。”

“好,我信你!”

初秋的暴雨来的急也走得快,一会儿就雨过天晴,还出了一道瑰丽的彩虹桥。

见过赵瑾瑜后,陈琬琰每天龟缩在阆苑养伤,除了侯夫人与府里的小姐会时不时的找找茬,她过得还算舒心。

静荷每日传点外面的消息给她,替她挡挡后宅飞来的刀子。

“小侯爷还在忙周淑清的事?”她问静荷。

她好像快两个月没见李珩了,她先前还想着慢慢策反他,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戏了。

静荷道:“到底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妹,也不是说不管就能不管的。”

陈琬琰嗤笑,“人也不是那么好捞的,就让她好好在大理寺养养性子。”

侯夫人几次旁敲侧击的让她去找二皇子说好话,先将周淑清从大理寺捞出来,她不愿意,周新月没少给她甩脸子,家里那几个小姐也没少给她下绊子。

丹云噔噔噔的从外面跑回来,一脸的不忿,“大厨房也欺人太甚了!”

“又怎么了?”陈琬琰好笑的问她。

“送菜的婆子不给我们院子送菜,让奴婢去大厨房拿,大厨房的人不给奴婢!”

静荷给她倒了杯茶水,说道:“丹云姑娘先喝杯茶水消消火。”

丹云接过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气恼的说道:“这府里的奴仆简直太没规矩了!”

陈琬琰轻笑,“不过是群看眼色办事的狗奴才罢了,有什么可气的。”

侯夫人越是这般给她穿小鞋,她就越不让大理寺放周淑清出来。

丹霞端了碗牛乳从外面进来,对气呼呼的丹云说道:“你快别拿这点小事烦小姐了,王婶子刚才让人送了新鲜的菜蔬和牛乳,还能饿着咱们小姐不成?”

“那自是不能!”丹云红着脸说道,“我就是气不忿!咱们在凉州时哪里受过这种气!”

静荷也跟着说道:“出了门总不比在家做姑娘时畅快,侯府有老夫人压着还算好的。”

可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总有管不到的事。

“你且先去消消气,等会儿随我去侯夫人跟前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