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迷茫的抬头,彤霞指了指陈琬琰的卧房,继续道:“他的一颗心都在那里,殿下连幻想都不愿意留给你。”
“欲望是无止境的,你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你想要的殿下给不了,也不愿给。”
彤云却摇摇头,迷惑不解道:“我不是伤心得不到殿下,我是伤心我竟然被她驯服了……”
彤霞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合着她白操心了呗。
“我更接受不了的是,殿下一心为她,她竟然背叛了殿下。”彤云喃喃道。
这事儿彤霞也接受不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她接不接受都不影响她继续执行殿下的命令。
彤霞端着药叫醒陈琬琰,陈琬琰舔了舔嘴唇,这身子和她前世一样,一发烧就满眼的热泪。
她摸了摸眼角的湿润,她刚才做了个很真实的春梦,梦到赵瑾瑜亲了她的眼角还主动吻了她的唇。
彤霞要喂她,陈琬琰实在是不想一勺一勺的受罪,接过药碗一口闷了,幸好她鼻子堵着闻不到气味,喝药也不觉得有多苦了。
让丹霞给她调了盐水喝了,她在屋子看了一圈,问道:“丹霞呢?”
彤霞摇摇头,“奴婢并没有见丹霞姑娘。”
“候夫人呢?”
彤云道:“还在王姨娘那里。”
“医女呢?”
彤云低声道:“奴婢去双然苑,侯夫人身边的锦瑟姑娘说医女出门采买了。”
陈琬琰面无表情的轻哼,府医有专门的采买,什么时候轮到医女出门采买了,宣平侯夫人还是这么的容易受人蛊惑。
“奴婢没有见丹霞姑娘,倒是见咱们院里一个小丫鬟被打的遍体鳞伤。”彤云道。
陈琬琰因为发烧人也反应迟钝,隔了几秒才问道:“谁打的?”
“奴婢也不知,还没来得及问。”
陈琬琰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眼皮沉的不行,担心丹霞又担心被打的小丫鬟伤势严重,她一个主子都没有医女来瞧病,更何况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
“让人去找丹霞,再去找人给那丫头瞧瞧伤,把库房她能用上的药都给她送去。”
陈琬琰说完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彤云知道丹霞是有一些拳脚功夫,因此并没有太过担心。
陈琬琰吃了药睡到天擦黑才被彤霞叫醒,屋里点着烛火有个鼻青脸肿的小丫鬟站在一边守着。
“少夫人你醒了?”小丫鬟怯生生的问道。
她呆滞着双目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就是彤云在王姨娘院里带回来的小丫鬟玲儿。
“医女给你看过伤了吗?”陈琬琰关心的问道。
玲儿跪在地上哭泣着,呜咽道:“都是奴婢没用,让主子受罪。”
“王姨娘打了你?”
玲儿抹了一把眼泪,道:“奴婢去医馆楼寻医女,药童说医女被王姨娘叫走了,奴婢去寻她们不放人,奴婢这才顶撞了王姨娘。”
听她说完始末陈琬琰静默了许久,因为生病头沉闷的厉害整个人也反应迟钝,滔天怒火反而因为反应慢被压制住了。
“你起来吧,受伤了就去歇着,你今日也受罪了。”陈琬琰说完想赏她点儿东西,一摸手腕就一串沈皇后给的琉璃珠。
她尴尬的缩回手,道:“你回去歇着吧,你这身伤也算是替我受得,这几日不用做活了,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
玲儿磕头谢恩,彤霞亲自送了她出去。
“丹霞找到了吗?”
彤云摇摇头,“没找到,奴婢打听了她也没出府。”
人在去找宣平侯夫人的路上失踪了,这不是搞笑吗?
陈琬琰睡了一觉稍微有点力气,去妆奁摸了个荷包,她打开瞧了瞧里头装了二十几两碎银子,她又往里头塞了个缠枝花纹的银镯子。
把荷包递给彤云,“给那个小丫鬟送去,再给她送一筐银丝碳让她把屋子烧暖些,免得因为涂药再染了风寒。”
彤云楞楞地接过她递来的荷包,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会被陈琬琰收服了。
因为她对一个人好是发自内心的,不受身份限制的。
并不会因为人家身份高贵她就去违心的捧着,身份低微就踩上一脚。只要真心对她好,她就会有所回应。
陈琬琰见她呆愣愣的,打趣问道:“嫉妒人家呀?”
彤云红了脸,呐呐的没吭声。
陈琬琰嗓子干哑,不复往日的清亮,轻笑道:“我刚才忘了问她,在王姨娘院子见没见过丹霞,你且替我问问。”
待彤云走了,陈琬琰才沉了脸,丹霞失踪这么久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她撑着身子穿了衣裳梳了发,累的差点虚脱。
彤云不大会儿就回来了,见陈琬琰穿戴整齐歪在软榻上,一副随时都能倒下的虚弱样子,忙问道:“主子要出去?”
陈琬琰‘恩’了一声问道:“她见过丹霞吗?”
“主子,那丫头说,并没有在王姨娘院里见到丹霞姑娘。”
陈琬琰闭眼沉思,“去侯夫人院里。”
陈琬琰裹着白狐裘坐在步辇上,冷空气让她整个人都瑟缩成了一团,牙齿打了一路的颤。
她到了院门口,还未下步辇就被守门的婆子拦住了,“少夫人,候夫人不在。”
“夫人呢?”她问道。
“候夫人去了侯爷的院子。”
她的目的本就是找丹霞,也不去纠结周新月是不是故意躲着她,问道:“丹霞呢?”
“这……奴婢不知如何说……”守门的婆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陈琬琰蹙眉,什么叫不知如何说?
彤云厉喝道:“该怎样说就怎样说,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那婆子眼睛溜溜转,陈琬琰从荷包里捏了块碎银子,随手扔在那个婆子脚边。她的脸被兜帽罩住,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杏眼含着涔涔水意。
“丹……丹霞姑娘勾引了三房的泽公子,被关在柴房。”婆子眼珠子牢牢的盯住地上的碎银子,生怕银子长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