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喝了口米粥,含糊道:“够了够了,姐夫不吃,就我一个人哪里吃的了那么多。”
赵锦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桌子上的残羹,又让人去弄了几样菜,陈琬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我昨天没吃饭……”
陈琬瑛一听二皇子又让人去做菜,脸都黑了,绞着帕子坐在一边,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饭菜上来,陈琬瑛派去的小丫鬟也没回来,陈琬琰在心底冷笑一声,慢慢的吃着,见陈琬瑛望向自己,冲她甜甜一笑。
“长姐,你们府上的饭食真好吃。”
陈琬瑛气的牙痒痒,面上仍是得体的笑道:“殿下亲自挑的厨子,手艺确实不错。”
“原来是大姐夫挑的呀,难怪做出的饭食这样好吃,吃不完就浪费了,大姐夫陪我吃点吧。”
陈琬瑛:“……”
桌案上本身就摆了两副碗筷,只是陈琬琰坐下就开始苦吃,完全没想过让赵锦锋先动筷子,他也就憋着气一口没吃。
赵锦锋示意丫鬟给他盛粥,陈琬琰看到,立马端起他面前的碗,殷勤的说道:“我来我来。”
陈琬琰给他盛了半碗粥,又狗腿的把每道菜都给他夹了一筷子。
她看得出赵锦锋不走,就是在逼陈琬瑛给她拿银子,她这点眼色还有的。
陈琬瑛气的肝疼,这俩人仿佛当她是空气,如若无人的互动,仿佛两口子一般无二,竟然还不邀请她一起用。
陈琬琰见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挂不住,伺候赵锦锋吃饭越发的殷勤。
见他喜欢吃海白菜,夹了一块,原本是要往他盘中送的,见陈琬瑛脸色越发的不好,筷子一转喂到了他的嘴边。
赵锦锋被她伺候的心中妥帖,一时不察有何不妥张嘴便吃了。
陈琬瑛:“……”
陈琬瑛和屋中的下人都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二人。许是受了皇长子事情的影响,赵锦锋从来不吃别人夹的菜,更别提喂至嘴边的吃食了。
他对吃食很警惕,生怕别人殷勤夹给他的东西畏了毒。
陈琬琰挑了挑眉,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懒洋洋的问道:“长姐的丫鬟怎得这样墨迹,没得耽误了我与姐夫去办差。”
陈琬瑛本以为赵锦锋用了饭也该走了,闻言一愣,问道:“你要随殿下去大理寺?”
“是呀,我要去大理寺做女红。”
陈琬瑛板着脸道:“大理寺是办案的地方,岂能容你胡闹,你若是想做女红,去我院中便是了。”
“我不,我说了今日一天都要和姐夫不离不弃,姐夫去哪儿,我去哪儿。”她鼓着腮帮子,催促道,“大姐姐快使人去催催,没得耽误了大姐夫的事儿。”
赵锦锋被她闹了一早上,见她一脸疲惫,指了个侍卫,吩咐道:“你跟着去瞧瞧,一会儿把东西送到大理寺。”
陈琬琰认得这个侍卫,她回回见赵锦锋,这人回回都在,她冲他甜甜一笑,“麻烦葛大哥。”
葛洪知道这人的性子,面无表情的走了。
赵锦锋率先出了膳房,陈琬琰行至门口,回头看了眼呆站着陈琬瑛,眼神如一洗墨池里的水,暗黑看不见底。
陈琬瑛对上她的眸子神情莫测,心中一片清明,这算是对她的宣战了。
三瓶血封咽价值三万金,她想要陈琬琰的命一次,陈琬琰就让她出同等的价钱买。
去大理寺的马车上,陈琬琰强撑着没睡过去。赵锦锋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才说道:“仅此一次。”
陈琬琰自然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瞒不住他,她利用他气陈琬瑛,不知他出于什么心思的配合,总归是她闹了他的后院。
“知道了,姐夫。”
赵锦锋之所以配合她就是为了压压陈琬瑛的气焰,他的正妃出自外祖许家,为了他拉拢陈青岩的事忍气吞声,受了不少陈琬瑛的气,他不过是利用陈琬琰替许氏出一口气。
他没有别的想法。
他不喜欢被人明晃晃的利用。
陈琬琰在马车上睡了一路,马车绕着大理寺跑了一圈,最终又停在了大理寺门口,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下来。
刘峘听人来报,莫名其妙的想不通,二皇子向来守时,今日来晚了不说,怎的到了人不进来?
他刚准备亲自迎出去瞧瞧,就见一脸惺忪的陈琬琰抱着一匹布,跟着赵锦锋一起来了。
刘峘怔了怔,她抱匹布来做甚?
“嗨,刘大人~我又来了。”
刘峘先将二人迎了进去,因为那日审暖桃和王林陈琬琰也在场,说话便也没避讳她。
陈琬琰安静的坐在一边,裁布做手套,她照着自己的手画了个样子,缝好戴上试了试,基本上无可挑剔。
她行至角落将铝粉掏出来,用刷子蘸上轻弹笔刷将铝粉落在信纸上,来回的扫了扫,就见一个两个指纹显了出来。
一个拇指,一个食指。
她又将信封上的指纹扫了出来,通过对比,果然显出了三个右手拇指印,一个左手拇指印。
其中一个拇指印与信纸上的吻合。
她掏出本子一个个的进行指纹对比,眼都快瞎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赵锦锋和刘峘身边,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赵锦锋问道:“又怎么了?
“我想向刘大人借几个人……”
赵锦锋望了眼她几案上的布料、剪刀、针线,无语的问道:“不会做女红就别逞强了,大理寺都是男人,没有会做女红的。”
她讪笑一声,她确实不会,好在做手套简单。她把信封和信纸轻轻的放在二人中间,赵锦锋看到信上的死字愣了愣。
“你哪来的?”
“有人先礼后兵,杀我之前给我写了封信。”
赵锦锋怒道:“歹人竟如此大胆!”
刘峘却看到了上面的指纹,他想伸手拿过去仔细瞧瞧,就听陈琬琰急促的高声喊道:“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