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不就是因为她和陈琬瑛一直散布流言黑化她吗?
王嫣然姿态端秀淑雅,脚步轻盈飘逸,慢悠悠的围着陈琬琰转了一圈,声若涓涓细流不缓不急的说道:“谁愿意被一个长在乡野,不知礼教的女子压了风头呢,你若成了太子妃,京都的贵女都要尊着你,可你看看你那一身匪气,有哪点能让人以你为尊呢。”
王嫣然巧笑傲然而立,笑盈盈的继续说道:“所以呀,你那好长姐,随意挑拨两句,京都的流言才会在勋贵圈传的又快又广,因为她们要合起伙来把你拖下太子妃的位置呀。”
陈琬琰冷冷的看着姿态婀娜,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柔弱娇媚的王嫣然,她知道流言蜚语是陈琬瑛的手笔,一直以为京都的贵女不愿意与她交往是因为她名声不好。
万万没想到,融不进尊贵圈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身份尊贵又没长在京都,多么可笑的理由。
难道就因为原主没有生长在这个圈子,她们不愿意自己的高贵身份被人压低,就要毁掉别人的一生吗?如此小肚鸡肠,心思恶毒,这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贵女吗?
她们难道不知道她们在她面前收起了娇女该有的贤德,露出了心底的丑恶吗?
“一但你与太子的婚期定下,你就成了京都贵女之最,让京都那些习惯了被恭维的贵女们,去恭维一个肥足大脚的乡野丫头,你认为,凭你配吗?”
陈琬琰无语的提起裙子看了眼自己的脚,就她这尺寸在现代也就穿个三十五码的鞋,除了有些胖呼呼,哪里大了。
她还觉得她们那三寸金莲丑呢。
“你这样走路都会将禁步摇响的女人……”王嫣然声音停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腰间的玉契,原本轻盈飘逸的脚步,忽然凌乱,瞪圆的双目似是恍惚,又似惊愕,像看到鬼似的盯着她腰间挂着的玉契,“这……这……”
“这玉佩你哪里来的?”
王嫣然双目的火苗逐渐凝聚成火球,似是要喷出将陈琬琰烧成灰烬。
陈琬琰低头看了看腰间代表皇家的玉契,冷漠的神情中透着浓烈的得意,语气坚定冷冽。
“如果把我拉下太子妃的位置,让你们这些所谓的贵女很得意,那我也不介意让你们看清楚,我这不知礼教的乡野丫头,就算不是太子妃,你们这些人自诩尊贵的世家女也得尊着我,敬着我。我祖上是圣祖皇帝亲封的亲王,三代而降,至家父仍是郡王。”
陈琬琰松开把玩着玉契的手,学着王嫣然的样子围着她转了一圈。莲步半迈,腰身轻摇,身姿妙曼娇而不媚,端庄沉稳,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腰间的玉契安静的压着的微动的裙摆,头上步摇丝毫未晃,清俊济楚,簪星曳月,顾盼间星眸流转,她这样普通的样貌竟然也能耀眼夺目。
她的脚步在王嫣然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停下,一双漆黑严肃的眸子如望不见底的深渊,凝视着王嫣然。
“我父亲常年驻守凉州,安定边疆稳定,保卫国家疆土,我是他亲自教养出的女儿,不是你们口中的乡野丫头。我们陈家世代忠良,将门之风教我做人磊落坦荡,我虽不喜墨守陈规,却也不是你们口中的匪气,我绝不允许你们辱我陈氏门楣。”
她今日特意上了妆,淡扫蛾眉如远山,明眸善睐,顾盼生灵韵,如樱的朱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皓齿。
发髻梳的一丝不苟,戴了一套珠翠金丝头面,配着华贵庄严的玄衣,竟也让她脱了平凡的相貌,变得迷人亮眼,果然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那又如何,就算你爹是郡王,你还不是被京都贵女踩在脚底,就算你从皇家骗来了玉契,你仍是李家的媳妇,这辈子都嫁不进东宫。”
陈琬琰无语,皇家的东西也是她能骗来的?
“真是可笑,你们以为遮住自己的眼睛,编造假象骗骗自己,再相互洗洗脑,我就能变成你们幻想中的乡野女子了吗?”
活成这样的世家贵女真是可悲啊,掩耳盗铃装睡自欺罢了。
琴棋书画、插花、女红、马球、投壶、茶道、香道,这些世家贵女自小就学的风雅她统统不会,也不怪她们有这么高的优越感。
可这优越感她们可以用来炫耀,为自己增彩,却不能是催生她们伤害别人的武器。
“可笑的是你,连你长姐都厌恶你,嫌弃你,你回凉州老实呆着就是了,却来毁我的姻缘!”王嫣然恨恨的说道,整个人激动的仿佛被过了电猫,炸着一身的猫尖声叫嚣。
“你是想挑拨我和陈琬瑛的关系吗?”
王嫣然被她识破,也不再装模作样,抖平竖起的毛,语气瞬间恢复了平静。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若不是她,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而你就是李珩的世子夫人,你是想说这个吗?”
王嫣然别开脸看向一边。
陈琬琰冷笑着说道:“即便是没有我,你也嫁不进宣平侯府,若李家真想娶你,凭你们两家的交情,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迎你过门了。”
从李珩救她到赐婚,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二人都是适合婚嫁的年龄,既然郎情妾意,为何不订下婚约,早日完婚。
若是他们二人成婚,景睿帝又怎会将她指婚给李珩。
只怕是宣平侯宁愿陈琬琰进门,也不愿意与王家结亲吧。只要和王家结亲,他就又回到了三皇子夺嫡的大船上,宣平侯好不容易远离三皇子,又怎么可能愿意回去呢。
“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清楚的很,你不甘心的不是我嫁给了李珩。”
“你不甘心的是,你爹的填房,你的姨母的女儿,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不但嫁给了三皇子,还从侧妃变成了正妃。”
她气的是本该是庶出的妹妹,却比她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