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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婉儿苍白的脸上红黑交错,季东弦更是呆愣的望着陈琬琰做作的样子回不过神,一个女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众目睽睽之下搂抱男子,把太子殿下都吓住了。

陈琬琰闷着头在赵瑾瑜胸前笑了会儿,忽然抬起头,做出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弱柳扶风的挂在赵瑾瑜身上,弱弱的说道:“乖宝儿,人家胸口好难受,要乖宝儿抱抱才能好。”

沈括简直没眼看,早就知道这女人花样多,没想到回回见她都能刷新他的眼界。

赵瑾瑜强忍住嘴角逐渐上扬的弧度,轻咳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道:“站没站相,成何体统。”

那语气轻柔温和,说是训斥不如说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殿下说人家,人家不依嘛,人家要殿下亲亲抱抱举高高~”

梁欢瞠目结舌的瞪着眼,一眨不敢眨,生怕错过了这好戏,他脸色古怪的转头问沈玥,“你……想不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玥闻言从呆滞中回过神,脸色潮红的剜了他一眼,她竟然也是有点想的……

季婉儿泫然欲泣的望着她那不要脸的样子,又看向没推开她的赵瑾瑜,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她要是有陈琬琰一半的不要脸,现在靠在太子殿下怀中的人就是她了!

“你……你放开殿下……”

陈琬琰依言放手,赵瑾瑜紧绷的身子这才软了些,所有因她而生的气都因这一抱而抛去了九霄云外。他很想回抱她,可是这屋中人太多,他做不到如此放浪形骸,不推开、不躲闪就是最大的极限。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装,我远比你想象的能豁得出去,你在宫宴上赢不了,你就永远都赢不了。”陈琬琰仰着小脸,稚嫩的娇颜神采飞扬。

“我……我才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季婉儿咬牙切齿道,她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

“我丑话说在前头,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若是你打算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来陷害我,达成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想想就行了。”

她好歹看过不少宫斗剧,虽然自己的脾气不是适合与人斗,但那种自残陷害的套路她还是知道的。

“至于你要嫁给谁,与我无关,不要强行拉我做比较。你若还想拉踩我,只能让你自己没脸。在你自己变的更丑陋之前,最好赶紧摆正自己的心态。”

赵瑾瑜眸中起了一起笑意,他喜欢看她这肆无忌惮的样子,替她将脸擦干净,沉声道:“今日之事若是有奇怪的话传入去,孤必会追究到底。”

他说完转头对季婉儿道:“你挑拨张家姑娘的言语,孤字字句句都听在耳中,需要孤向众人复述一遍吗?”

季婉儿呆若木鸡的望着赵瑾瑜,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样貌狼狈不堪,她低声道:“我没有,我就是同张四姑娘闲聊了几句。”

赵瑾瑜冷睨她一眼,“你在孤面前诋毁孤的人,也是闲聊?”

季婉儿死死咬着下唇不吭声,季东弦想替她说些好话,硬生生的被赵瑾瑜那句孤的人给吓的憋了回去。

屋里的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陈琬琰轻轻啊了一声,赵瑾瑜清冷的眸子扫了她一眼,“你的账,出去算。”

她讪笑一声,对季东弦道:“刚才没亲上对吧。”

季东弦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她的一对大拇指死死的按在他的唇上,嘴都给他按变形了,旁人的角度看过来都以为俩人嘴唇碰到了一起。

赵瑾瑜嗤笑一声,求生欲倒是很强。

赵瑾瑜强带着她出了门,李珩几人等在外面,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对话却是能听到的,刘善瑶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孤的人。

她崇拜的看着陈琬琰,没发现她竟然这么强,真的拿下了太子。

李珩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李泽则是心思转了几转,他是听说过太子在年前流水的珍宝送去了阆苑。

陈家的势力应当比他想象的更为强大,宫宴那日他虽未有资格参与,不知陈琬琰是否真的舞艺超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今日的太子同那日的圣上一样,选择了陈家。

赵瑾瑜对李珩道:“孤与她有几句话要讲,一会儿便将人给你送回来。”

李珩神色莫名的扫了眼陈琬琰,见她除了头发湿了几缕并不见明显的伤痕,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刚才里面的动静还蛮大的。

他就站在门边,与陈琬琰一门之隔,自是听到了那句,你的帐出去算。

“内子无状,却不是蛮横之人,还望殿下海涵。”言语间的维护之意明显,赵瑾瑜冷淡的点了下头。

“我们在春风楼订了酒席,我们去那边等着殿下。”刘善瑶说道。

陈琬琰不情不愿的跟着他,赵瑾瑜一动隐匿在茶楼的侍卫便起身不远不近的跟了过来,赵瑾瑜带着她回到花灯会,外面仍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二人漫无目的地闲逛,赵瑾瑜不说话陈琬琰也不想开口。

“放河灯吗?”

陈琬琰不言不语的跟着的他,直到他递过来一只无骨花灯,她才停下脚步。

“殿下不是有话要说?”

见她不伸手接,赵瑾瑜将灯递给身后的侍卫,带着她往河边走。

“打落了你的河灯,赔你一盏。”

陈琬琰怔愣一瞬,跟着他往亦步亦趋的往河边走。

“相传无骨灯是一位仙女赠送给一名在深山迷路的秀才的,由这盏灯引领,秀才安全的回到了家中。”

他想让迷路的她随着这盏灯,回到她的家,他的身边。

陈琬琰眼睛一亮,这个寓意她喜欢,寄托着可以回家的愿望。

照亮回家的路,多好啊!可真能替她找到自己的家吗?

赵瑾瑜看她神色恹恹,想着她刚才打季婉儿那股子狠劲儿,忍不住勾了下唇,季婉儿那日在宫宴上刻意刁难她,他虽不担心陈琬琰出丑,但也对用心险恶的季婉儿没什么好感。

他是见过她跳舞的,有很多次他就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黄色的烛光将她的曼妙影子投在窗纸上,她的舞与旁人不同,季婉儿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在桥上第一句挑拨的话从季婉儿口中说出,他就想制造个机会让陈琬琰亲手教训她出气了,是以才未制止季婉儿对张若晴的挑拨。

他听三皇兄说陈琬琰在江家暴打了樊嘉恩,私心里也想瞧瞧她发狠打人的样子。

“刚才……谢谢殿下。”

“谢什么?”赵瑾瑜语气清冷,还有着几分漫不经心,他也没帮她,让她受了屈辱,还被泼了茶水。

他本该早些出言制止的,却因想听张若晴问出那句,她是不是非李珩不嫁而选择了沉默,让她受了委屈。

他想听不是,她却在他心上捅了刀子。

他本该让季婉儿闭嘴,却选择了让她说出更多难听的话伤害她。

“殿下若是想躲开我,不会让我亲到。”她眨了眨眼,将无骨灯放置在水上轻轻推了出去。

而她甩开他的手,他未发火,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

等屋里的那群人回味过来,怕是以后都不会轻易惹她了。

若没有他的默许,梁沈两家的姑娘公子说不定早跳出来帮季婉儿了,她自认为她的身份还没有到人人都会让着她的高度。

只因为赵瑾瑜的态度,他们才当了回透明人,由着她和季婉儿斗法。

连季东弦都不敢贸然出言,皆是因为他的沉默。

“谢谢殿下让我出气。”

上次樊佳恩泼了她一杯水,她赏了她一壶,今日亦赏了季婉儿同样一壶。

“我本能替你挡住那杯茶,你不怨?”赵瑾瑜看着飘远的河灯,淡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