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赵锦锋应当不会在他成绩上动手脚了,只要他能凭自己的实力挤进前十,圣上应当会给他点个前三甲。
她去挨了那对兄妹一顿毒打,就想给他换个公平。
否则以宣平侯府在两位皇子间摇摆,以赵锦锋和许家的手段,绝对会把他刷到三甲同进士榜上去。
那他就进不去翰林院了。
然而就算他有状元的之才,状元也不会给他,圣上想要的宣平侯府不敢给,宣平侯府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
天知道她那天多么不想去二皇子府啊,可是她给他戴过一回绿帽子,自己害怕皇帝想跑路,也总得为人家做点实事再走吧。
不然等赵瑾瑜继位自己是跑了,他可就被陈琬瑛这祸害坑惨了。
她也做不了什么,就希望他日后可以用自己的才华惊艳赵瑾瑜吧。
科举成绩这般容易被人操作,皆是因为考卷不糊名惹的祸,她等身体康复了就给景睿帝提个试卷糊名的建议。
“府里最近还好吗?”
“好着呢。”李珩目露疲惫,轻轻揽住她的身子,头埋在她的脖颈,闷声道,“以后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好。”她伸手拍拍李珩的后背,她也没料到他们竟然敢在皇子府下那么重的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们生那么大的气。
赵瑾瑜伫立在窗外看着相拥的二人,目光晦涩难懂,袖中的拳头紧握,转身去找陈青岩了。
陈青岩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问道:“殿下是在怪我不处置陈琬瑛和陈明真?”
虽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们竟然想一起打死她,难道不该处置吗?”
不能处置陈琬瑛,还不能处置了陈明真吗?
“殿下就不问问他们为什么发狠要打死她吗?”陈青岩语气平缓,淡然道,“殿下就没想过,是她自己讨打吗?”
“她为什么要自己讨打,她……”赵瑾瑜突然停住,心口如被刀剜了似得疼,她故意激怒他们是为了李珩?
为了让二皇兄欠她一个人情,命都不要了?
她就那么喜欢李珩?
那他呢?
他算什么?
“殿下失了冷静。”做大事的人是不能失去冷静的,任何时候,任何事都不能丧失冷静,失去冷静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与决定。
“殿下不要再去替她讨公道了,圣上已经因为季家的事对你不满,殿下抓着二皇子不放让圣上为难了。”
圣上如果能处理赵锦锋,就不会让自己成困兽。而他也绝不愿意看到赵瑾瑜因为一个女人丧失理智,去和赵锦锋背后的势力对抗。
“那她就白白挨了这顿打吗,她……她差点没命!”一想到她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就忍不下这口气。
赵瑾瑜自是知道他近日的行为已经惹恼了父皇,父皇不肯再召见他,任他跪在殿外,也不肯见他。
“所以圣上让我来劝劝殿下。”圣上将这断定为他陈家的家事,就是不想闹大,也是担忧季从之再抓住此事不放,参他陈家。
赵锦锋能堵住其他人的嘴,三皇子也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卖他一个好,可季从之会不会借此发难谁也说不准。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是我教导无方,自有我来管束他们,就请殿下不要再管我的家事了。”
赵瑾瑜被那句都是我的孩子惊了一下,陈琬琰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他不知她从前性子如何,陈青岩又怎会不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思及此,一时有些心乱如麻。
他沉声问道:“自从出事岳父只来过郡主府两回,是否太过冷静!”
以陈青岩对陈琬琰的疼爱,不该这么冷淡,若他不疼宠陈琬琰,不会冒着风险偷偷回京,让他在新婚之夜去保护陈琬琰。
他蓦地睁大了眸子,他为何能断定陈琬琰那日会出事?陈琬琰被陷害嫁入侯府的事他分明是不知道的,他怎么会想到有人想杀她?
他想不通。
他都能想到有人要杀陈琬琰,怎么会没想过陈琬琰是被人陷害才嫁给李珩的?
这不符合常理。
陈青岩沉默一瞬,“我抽不出时间。”
自己女儿生死不明,他说自己抽不出时间?
“殿下可知她做了什么?”
“她能做什么,就算有人说她做了什么也是遭人陷害的!”
陈青岩明显一怔,下巴上的美胡须抖了抖,“这次还真不是被人陷害的。”
陈青岩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罢了既然他叫自己一声岳父,又对他女儿如此维护,就说与他听听罢。
“殿下可知蜀国的使团为何迟迟不出发?”
“蜀国的燕王亲临,慎重些也是自然。”虽是王亲但也同储君无异,蜀国皇室上目前就他一个继承人,他出使赵国定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的,国家不能无储君。
“蜀国使团二月初便已做好了出行准备,但却被耽搁了。”
能影响使团出行的必然是大事,应当说影响的不是使团,而是燕王。
“蜀国国君?”
陈青岩摆摆手,“蜀国国君好着呢。”
赵瑾瑜疑惑不解,既然不是国君性命垂危,能有什么大事挡住燕王的脚步?
“二月初,蜀国临蒙边境的一员大将,率二百名武将持山水守望,以陈琬琰的名义前往蜀国京都请调兵令,全部被扣押了。”
赵瑾瑜将山水守望从腰间的锦囊中取出,疑惑不解看着陈青岩,似乎在辨别他话的真假。
见他神色不似玩笑,正色道:“这个一直在我手中,并未离过身。”
他怕陈青岩误会是他所为,解释道:“孤的手没那么长,还伸不到蜀国军队里去。”
“他们那对玉佩是假的。”陈青岩叹了口气,他那好女儿做了一对假玉佩,将人家悉心培养在边境的叛军一网打尽了,人家能不往死里打她出气吗?
所以他才说,这是她自己讨来的打。
她确实是去讨打的,但她没预料是顿毒打。
这事儿是绝密,连圣上都不知,他也是不久前才收到燕王传来的消息,陈琬琰更不可能知晓了。
“是……她?”赵瑾瑜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她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做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