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扉颔首,就是都卖完了没有引起讨论才不正常,他们准备挑起舆论的人都准备好了,甚至都开始讨论了,竟然没有掀起水花。
这让她也觉得奇怪了,她在第二本里分明埋了许多疑点和供讨论的论点,她制造舆论的人会按照她埋下的伏笔挑起讨论热潮,书卖的也很好,怎么会没动静呢?
奇怪呀,按理说十万册不会这么快卖完啊,这才一周多吧?
“书坊的客流量很大?其他的书卖的好吗?”
刘扉道:“书坊从开张到打烊都是爆满的,那些人未开门就在外面等着了,都是来买那本书的,其他的书销量都是正常的。”
“那再加印二十万册吧。”
“小人先前做主让人加印了五万册,明日就能运来,但小人觉得来买书的人有些不正常。”
“说说。”
“有些人穿着短衫看起来并不像识字的样子。”短衫打扮的一般都是劳动百姓,读书人或者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穿长衫。
这个时代的书很贵,并不是贫苦人家能买得起的,读书很费钱,所以庄子里的人才对陈琬琰感恩戴德。
“那些人看起来并不富裕,但都是十几二十本的买,还有些一买就是上百本。”头次印刷的书定价在四两七钱,二次印刷的十万册定价在五两六钱,这个价钱并不便宜。
由于他们最近印刷需要大量的纸张与墨,京都的纸张和墨都涨价了。
陈琬琰动了动眼珠子,这些人莫不是看到第一部爆了,都出来当黄牛了吧?
“纸张和墨都涨价了,印刷的成本也高了,三版印刷的书籍也需要重新定价,小人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是以才来问问您的意思。”
他担心有人从中做梗,万一是有同行合伙故意从中做梗,制造火爆的假象,他们加印太多,卖不出去就亏大了。毕竟现在的纸墨都涨太多了,他担心掉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一次不敢印太多。
幸而印刷作坊是他们自己的,随时都能开印。
“你先将印出来的书调一万册出来补货,三版的二十万册先涨一两银子,我亲自去书坊瞧瞧。”就算是黄牛买了倒手赚差价,也该引起激烈的讨论才对,没有人响应她安排的喷子,她的喷子也喷不起来啊!
刘扉让他的手下去调书,自己跟着陈琬琰去了书坊。书坊果然如刘扉所言人爆满,进不去的就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出来,而出来的人,每人手上都不止提了一本书。
陈琬琰和刘扉从后门绕进了书坊,书坊的掌柜忙的焦头烂额,他这一个月都快忙疯了,每天打算盘打的手疼,账房的毛笔都写秃了好几根。
陈琬琰对带来的侍卫道:“去将新到的书一摞十本的捆好,直接提到外面卖。”
侍卫领命而去,陈琬琰站在窗前打量着外面的人,确实如刘扉所言那些人打扮并不富裕,他们即使买书也不会买话本子。
“让人把印出来的书二十本一摞捆好,拉过来。”她倒是要看看一日能卖掉几万本书不能。
刘扉心道还是这位主子主意正,十本一摞好算账,掌柜的也不用天天喊着手疼了,账房隔几日就让自己买毛笔了。
印刷坊就在外城,里面干活的人还算多,最近也都是痛并快乐着,搬书还挺累的,不过工钱倒是赚了不少。
陈琬琰出门特意带了人,她指派着人去帮忙,刘扉把这一个月的账本都给她搬了过来,她看着厚厚一摞本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兴奋,这一摞都是钱啊!
她不会打算盘,平日里都是躲在屋里自己在纸上写加减法,随手翻了几本在自己默算了一下就觉得有些累了。她随手抽的这几本都没有问题,刘扉还是很可靠的。
刘扉也不知道她看懂了没,那算盘放在她手边跟个摆设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拨动过。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书坊用的,她来了书坊干活的伙计伙食也都好了,因为她出的点子省了很多事,不到打烊书就卖完了。
掌柜的觉得自己活了四十多年头一回这么震惊过,他们一天竟然卖了五万多本书!他们不到一个月卖了十五万本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今日更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书坊的人都有些兴奋,这事儿他们真实参与了,出去能吹一整年!
陈琬琰也不吝啬,知晓他们累了一个月,今日又看到了他们的卖力,当下便发了话,这个月工钱翻三倍,今日的工钱按六倍算。
她又将自己带来的侍卫一一打赏了,印刷坊的也都按书坊的政策发工钱。
等人都散了,她站在书坊二楼往下望去,就见不远处坐了几个乞丐,她对刘扉道:“你让人去印刷坊随意运点东西出来,盖严实了,别叫人看出来是什么,若途中有人打听就把书名报给他,就说咱们前些日子加印了二十万册。”
下午她几次站在那观察,发现有些人明显来回折腾了许多趟,应当也是自己突然搬出大量的书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找真正的买家要钱去了。
有些人看书是捆好的,为了能买到最多,不少人都挑着扁担回来的,难怪这本书没有掀起水花,原来是书并未流入市场。
她仰着头看向天空,勾了勾嘴角,既然有人上赶着来送钱,她要不诈他一笔,可对不起他这财大气粗。
三次印刷一共二十万本书,除了第一次的每本四两七钱的单价外,剩余十五万本皆以五两六钱卖出。
二十三万五千两加八十四万两,一共是一百零七万五千两。
不到一个月送来了百万,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就停不下来了,她没想到郭家竟然这么有钱。
不过她想郭家很快就要找上门来了,只要他们收到还有二十万册书的消息,就要来找她和谈。再不来,等着他们的可不止这二十万本。
郭大人收到消息差点背过气去,他派了人守在印刷坊通往书坊的路上,看到印刷坊的车又往书坊去了赶紧上去打听,一听又加印了二十万册,一刻也不敢耽误就来报信了。
“她这是敲诈勒索!”郭大人气的狠狠摔了个杯子,气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是有钱,可是他不能把钱往无底洞里塞,她今天能印二十万册,明天就能印二百万册,他有多少家底都不够往里填的!
“去将今日的事报给三皇子。”他气的跺脚,跺了一下又觉得心里气难平,原地跳了起来!
他今天一天就花了二十八万两不止,气的肝疼,那陈琬琰怎么没被打死呢,刚好一点就出来蹦跶,先前让搞捐款就算了,好歹博了个好名声,他这一百万花的太冤了!
三皇子早就收到了消息,他邪魅一笑,阴柔的脸色更添了几分魅惑,项思纯气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手不安分的在他胸膛上乱摸。
“又想要了?”赵锦锡语气缠绵,抓住她乱摸的手,“我还有事,你先歇着吧。”
赵锦锡说罢翻身下床,项思纯虽然不满但也没缠着他,送走了赵锦锡,她恨恨的骂道:“这个阴魂不散的陈琬琰!没被打死真是便宜她了!早晚有一天会让她生不如死!”
冬花在外头听着她骂声渐歇,才端着一碗黑呼呼的汤药进来,怯怯道:“主子,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