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思纯硬扛了三天,腹中的疼痛才减轻了不少,但仍闷闷涨涨的难受,她也终于弄清楚了自己非小产而是来了癸水。
王嫣然这三天过的十分滋润,与赵锦锡同吃同睡,好不逍遥,次日一早便与赵锦锡前后出了皇子府,回宣平侯府的主动拜见了陈琬琰。
态度是从没有过的恭敬。
陈琬琰见她眉宇含春就知晓了她做的选择,嘴边噙了一抹似嘲似讽的笑。
“此番多谢郡主成全,贱妾日后一定听您的教导,绝不会再冲撞您。”王嫣然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赵锦锡已经提点过她,陈琬琰是她的主母,若她还想同他见面,还需哄好了陈琬琰。也解释清楚了他们二人并无男女关系,哄着陈琬琰也是无奈之举,想让她在侯府过的自在一些,也方便与她相见。
“你起来吧,只要你不做危害侯府的事,我也不会为难你。”
彤霞送走了王嫣然,才从袖中掏了一封书信出来,“主子,这是奴婢去接王姨娘,三皇子妃的侍女悄悄塞给奴婢的。”
陈琬琰觉得王嫣蕊是个妙人,拆了信粗略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与她所料不差,是王嫣然在三皇子府的动向,又提了几句三皇子府的后院情况,顺便说了一嘴项思纯。
陈琬琰让彤霞把信烧了,她是知道项思纯最近一直在吃助胎和保胎药的,只是没怀上孩子倒是十分的可惜。她不觉得是项思纯运气不好,反而认为是赵锦锡使人换了她的药。
让彤霞联系了项思纯的小丫鬟冬花,问出了她抓药的医馆,冬花不知她问这个做甚,便说了。
如果她所料不差,郭家和三皇子确实在暗里经营着药材生意,她不知道京都的药铺有多少是他们的生意,但她已经能肯定暖桃的生母是死于他们手中。
而血封咽就是他们炼制的,他们手中有炼药的方子。
他们从自己的药材铺取药炼制,血封咽的出处根本就寻不得。
她随赵锦锋去过几回地下黑市,是从外城郭一处极乱的坊市井口进去的,需戴獠牙面具穿黑色斗篷裹住全身才可入内。
里面确实有白鸿与红麟出售,价钱极高,而且不是日日都有,里面的物品都是以拍卖形式出售,不问买家,不示卖主。
因为血封咽遇高热既燃的特殊性,太医署始终分辨不出其他的药材,只要耗尽了那瓶血封咽,便无法再追源了。
其实即便是分辨出了药材,如果他们从自己的铺子取药,也很难找到他们练药的证据。
她那本书点出了开设药铺与研制新药的目的,怕是差点把郭家吓尿吧。
只是那个富商姓什么,做的什么生意,仍是个查不出的谜。
丹霞从外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道:“主子世子爷与泽公子已经用过早饭,在前院等着了。”
六月下旬的天是越来越热了,彤霞在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说道:“主子也不必会回回都跟着去。”
陈琬琰摇了摇头,“本就是我求到冯太师府上去的,自然是同他们一起去才好。”
朝考在即,陈琬琰厚着脸皮求上了赵瑾瑜,让他陪着一起去冯太师府上给李泽做考前辅导,赵瑾瑜当然乐于给她这个面子,便日日出宫听冯太师授课。
但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她作陪。
冯太师培养出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郎,这些日子府上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能得他教导有多不易陈琬琰是知道的,但她天生是个学渣,一上课就犯困。
倒是李珩日日积极的很,天天陪着她去冯太师府上,回来还监督她练字,时不时的手把手教学。
入了太师府,赵瑾瑜早已经到了,正和冯四郎与刘士诚谈时政,陈琬琰悄悄的绕到他背后,冲着冯四郎和刘士诚可劲儿的眨眼睛,二人嘴角抽了抽,赵瑾瑜背对着她一脸的无奈,只当不知她来了。
待她蹑手蹑脚的行至他身后,赵瑾瑜才一脸笑意的转过身,看着她双手举在头两侧,五指张开,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到底是如何发现的?”陈琬琰挫败的问道。
她日日变着法儿的吓他,回回都是以失败告终,她刚才轻手轻脚,绝对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冯四郎见过傻的就没见过她这么傻的,看她一脸难以接受的模样就忍俊不禁。
刘士诚也憋不住笑了笑,他这些日子与陈琬琰接触心境也开阔了不少,她为人积极乐观,日日吓太子失败,也不肯放弃,这执着的乐观的精神倒是很值得他学习。
“是不是你们俩告的密啊……我好歹也是你们唯一的小师妹吧……”陈琬琰不满咕哝。
李珩和李泽站在回廊看了会儿,她让他们在后面看着,他俩就默默的数着她失败的次数,李珩已经习惯了赵瑾瑜对她的纵容。
她如此不过是为了拉近与冯家的关系,赵瑾瑜是几个人身份最高的,他的态度决定着冯家对他们兄弟的态度。
他与冯四郎同在翰林院共事,搞好关系与他也是好事,无论日后赵瑾瑜是否有大运,冯四郎的前途都不可限量。
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脑袋,指了指地上的影子。
陈琬琰:“……”
她气的一跺脚,懊恼道:“大意了!”
几个人笑闹了几句,冯太师便来了,陈琬琰功成身退的坐到最边上打瞌睡,冯太师也不管她,这女子聪明的很,日日闹这么一出,很快就将几个人的距离拉近了,连他家眼高于顶的四郎君都收服了。
他家四郎连家中的姐妹都没这般和颜悦色过。
刘士诚也因着她开朗多了,近日的言谈都有了朝气,少了几分疾世愤俗。
他瞧着连太子身上的清冷遇上她都要融了。
陈琬琰那手字还真就练不出来了,无论她如何练习就是丑的没眼看,冯太师气的直跳脚,听她一口一个师父的喊着,直呼师门不幸。
一个陈琬琰拉低了他师门的整体水平。
“你……你那字!”冯太师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
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圣上亲自把人扔给他,他早把她赶出去了,没得污了他的名声!
陈琬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无辜的回视他,“我练了的。”
赵瑾瑜对她那手字是没抱过希望,她用硬笔书写的字倒是好看,至于毛笔么,写不好就算啦!
李珩也很无奈,他是没少教她,她也没少努力,就是写不出个漂亮字来。
她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从挎包里掏出一叠鬼画符,“师父你看,这是我昨日写的。”
冯太师差点没晕倒在地,口中嚷嚷着,浪费了这么好的纸,拂袖而去。
这场景日日都要上演一回,陈琬琰倒是越发的喜欢冯太师了,比她爱演就算了,还比她演的精彩。
冯四郎摇了摇头,批评道:“浪费纸张,浪费纸张!”
刘士诚抿着唇笑而不语,冯四郎说的很对。
陈琬琰讪笑着将那堆鬼画符收起,在一群学霸面前,她还是得要点脸面的。
冯太师离席前留了个时政问题给他们探讨,之乎者也的陈琬琰是插不上话,她也不知李泽最近是否受益良多,不过最近看他倒是谦逊了不少。
好似对赵瑾瑜也十分的尊崇?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的这莫名其妙的想法,俩人交流分明不多,赵瑾瑜也很少高谈阔论,大多的时候他都是在听,而冯太师也很少问他。
她是知道,冯太师会单独再给赵瑾瑜授课的。
赵瑾瑜坐在这里,不过是给她撑面子的。
否则她哪里能请的动冯太师呢。
“殿下殿下!”陈琬琰站在廊柱后头露了个脑袋,低声招呼赵瑾瑜。
赵瑾瑜无奈的起身走了过去,问道:“又怎么?”
“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