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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桃的事轻轻揭过,认亲的宴席宾主尽欢,陈琬琰难得参加这种活动,能为丹云做到如此可见她对丹云的重视,那些夫人小姐都生的一颗奇巧玲珑心,自是对丹云也多有恭维。

她还惦记着杨浦那耿直的妹子,低声吩咐了彤云几句,彤云回阆苑取了十瓶亲吻糖,还特意取了一罐为过年特别定制的超值混合装,派人给杨浦妹妹送了去。

她都能想象得出那笨丫头的乐呵劲儿。

杨浦妹妹没想到自己让桃姨娘跑出去惊扰了客人,郡主没罚她,还奖了她这么多亲吻糖,自是高兴不已,当下便发誓日后谁再说郡主不好,她第一个上去反驳。

彤云做事很利落,等宴会散了桃苑的牌匾已经摘了,暖桃的所有物品也被收拾完销毁了,就像那个人从没来过。

陈琬琰路过桃苑不免有些唏嘘,她想她日后不会再妇人之仁,原想着她未享过王林太多的庇护,李珩又宠爱她,她从前也喜欢躲在桃苑不肯出,这才把她接了出来,没想到差点害了她和李家。

“这都是她的命。”静荷漠然道。

暖桃本来能好好活着的。

李珩不让她出桃苑,陈琬琰不让她出桃苑,她不听,落了个身死的下场怪的了谁呢。

“我不是怜惜她,我是后悔不该救她。”这次是运气好,是景睿帝允许她带人走的,若是没有他的同意,自己一意孤行带走了人,只怕要被暖桃害死了。

景睿帝同意她带走暖桃时便笃定的说过,暖桃会作茧自缚,她早晚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心慈手软后悔。

同意她带走暖桃,是景睿帝在用现实教她成长。

王嫣然不肯交出皇长子案子丢失的那部分卷宗,陈琬琰虽然如了她的愿把她禁足在了黑心苑,但却不阻止丫鬟们的进出,她能确定东西不在王嫣然的手中,但王嫣然很可能在王林的授意下,背下了其中的内容。

随时都能给她默写出来一份。

不逼一逼她,估计是不会老实了。

那丢失的卷宗应当是王杨誊抄之后,才被人毁了正本,王杨肯定是发现了大郭氏行为上的疏漏,拿着誊抄的卷宗找到了王林。

所以那份东西应当在王杨的夫人江氏手中。

可是江氏被江家藏起来了,已经寻了许久,始终找寻不到。

而江风一直在打太极,不肯说出江氏的下落。

陈琬琰休息了一日才让人请了贾医女过来,她仍旧是那副一板一眼的耿直样子。

“知道今日为何叫你来吗?”

贾医女背着一捆荆条,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耿直道:“郡主是收奴婢做牛做马的。”

她说完双手捧了一根荆条举过头顶,陈琬琰都被她的自信惊呆了,“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奴婢想和郡主单独谈谈。”她说着看了眼寸步不离陈琬琰的丹霞和彤霞。

陈琬琰扬了扬脸,彤霞就和丹霞一起出去了,等关门声响起,贾医女刚想开口便被陈琬琰拦住了。

她听话的闭了嘴,陈琬琰等彤霞发来暗号,知道暗卫都退出了可听范围她才道:“说吧。”

“奴婢的母亲曾经在将军府做医女,给府里的夫人接过生。”贾医女道。

对上陈琬琰惊谔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府里那位姨娘生的是个女儿,换了夫人早产诞下的小公子,换之前姨娘便准备好了一个健康的小公子,夫人生的小公子身子孱弱没有活成。”

虽然已经推断出这个结果,但如今听到陈述陈琬琰仍是觉得心惊。

“那日夫人的医女不在,产房里夫人请的稳婆被控制了,因为夫人难产,才叫了奴婢母亲协助接生。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二人在一个产房,只用一道屏风隔开,母亲说那个健康的小公子是姨娘的接生婆子带进来的。”

陈琬琰一阵气闷,语气艰涩的问道:“换了孩子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

“将军夫人艰难的生完孩子一直在昏迷,奴婢娘还没机会见夫人便……去世了。”贾医女举着荆条的双臂微微颤抖。

“奴婢娘亲眼目睹了换孩子的过程,偷偷溜回了家就将此事告知了奴婢,还说她指定是活不成了,怕殃及奴婢,让奴婢不要想着报仇,寻个高门大户躲着。”

那年她才七八岁,母亲说完就收拾了所有家财,把她送到了认识的郎中家里,又回了将军府。那郎中是个鳏夫,对她的寡妇娘有几分意思,听她说了将军府的事,便收留了她。

郎中不忍心她去高门里为奴为婢,便让她躲在家里跟着他修习医术,如此足不出户的过了八九年平静日子,有一日郎中给了她一笔钱,将她赶出了门,还让她再也别回来了。

她一开始真的负气走了,后来想起老郎中对她的好,又偷偷的跑了回去,可是郎中的医馆已经被封了,周围的邻居见她询问,就很热心的把老郎中如何医死了人,又怎样被官府带走跟她说了。

她想去救郎中,却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住,还让她不想死就跟他走,她自然是不愿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况且老郎中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也不可能不管他。

老郎中从前是个游医,医术虽不说极好,但他下药很温和,从不给人下猛药,吃了他的药有可能好不了病,但绝对吃不死人。

老郎中对她言传身教的行医保命守则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医死人呢?

后来她才知,那个老郎中看她年纪渐大,到了说亲的年纪,又因为多年平安无事,便存了侥幸心理。

说亲人家肯定是要全面了解女方,毕竟贾医女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经过各种人全方位的打听,贾医女的身世就被扒了出来。

于是就有人陷害郎中医死了人,等陈琬琰母亲的人闻讯赶到,老郎中已经死了,那人自然也听说了贾医女的身世,她不肯听话,便把她打晕带走了。

等她醒来那男人告诉她自己是将军夫人的侍卫,问她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她都说了,那人便说将军夫人去了凉州,等夫人回京都便带她去见夫人,给她娘报仇。

她和那个男人呆了两三天,那个男人一脸阴郁的从外面回来,说要送她去蜀国,带回来了很多吃食,让她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着,他去安排。

她听娘说过将军府的夫人是蜀国来和亲的公主,便一直等着他,但那人再也没回来过。

后来她弹尽粮绝,快饿死的时候,来了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将她带到了一个废弃的院子,临走前给了她一块玉牌,说日后若是有人拿着同样的玉牌找到她,请她务必要将知道的事说出来。

那么厉害的男人都死了,她当然也害怕,也知道自己对上那位姨娘是鸡蛋碰石头,只等着有拿着玉牌的人来寻她,才能给娘和郎中报仇。

她这些年一直躲在宣平侯府,并没有等到人来寻她。

她说完将那块玉牌从怀中取出,陈琬琰抖着手接过,喉咙紧涩,她认得出那玉牌,贺兰崇给她的玉符和银册上的那个别扭的主字,合起来就是这个图案。

善字。

玉符是一个吉字。

那个别扭的点,就代表善字的四个点。

她的封号,元善。

陈琬琰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靠在软塌上,手指在那块玉牌背面摩挲,上面刻了暗卫的代号,消息没有传回蜀国,也没有蜀国的密探来寻贾医女。

只怕这支暗卫还未来得及联络蜀国的其他探子,便被盯上了,而他给了贾医女这块玉佩,就代表着那支影字辈的十九人暗卫队,全军覆没了。

否则,他们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付给一个陌生人。

她的封号,也代表着除了那个回去报信的暗卫,拥有善字图案玉牌的暗卫,全部为了她与昭和公主牺牲,蜀国用这样的方式纪念他们。

陈琬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又酸又胀又痛。

贺兰崇说蜀国的探子死伤惨重时一笔带过,她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并不觉得太难受。可今日听贾医女所言,如何的死伤惨重便在她心里逐渐清晰了起来。

“后来奴婢听说将军夫人遇刺身亡,便猜到那两个侍卫应当也……”贾医女说到这里也有些难受,顿了顿,继续说道,“奴婢也想过去寻陈将军,可贵人住的地方没有通行的牌子奴婢去不了。”

“后来等您嫁进府,奴婢也想过去找您,可您新婚那日只有四公子来送嫁,您又同二殿下关系挺好,奴婢以为您同他们兄妹关系处的好,怕您不信,再将奴婢交出去。”

陈琬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苦闷,哑着嗓子道:“今日为何说了?”

“奴婢前些日子听府里人说您见了蜀国的使臣,猜想着您应当也对当年的事有所闻,所以才想找个日子来见您。”贾医女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但给您检查身体的都是宫里的御医,您不常在府,院子又防守森严,奴婢实在凑不过来。”

“所以,你是故意的?”陈琬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