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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货价暴涨二成,各铺子的掌柜也觉得吃不消了,他们只多带了一成的钱,又一次铩羽而归。

众管事哭丧着脸,将带回来的契约书递到陈琬琰面前。

刘扉道:“他们要求当日签订的契约,当日必须结清货款,说是怕我们拿不出钱赖账。”

陈琬琰凝眸哼笑一声,“报官。”

一群管事众脸懵逼,什么?

报官?

她自己就是皇亲国戚,官能有她大?

“奸商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经济,造成百姓恐慌,于国家稳定不利,既然诸市署和平准署管不了他们,就去县衙京兆府逐级告他们,本郡主倒是要看看,他们背后的人这回能不能撑的住。”

他们敢把物价涨这么高,不就仗着在太府寺有人吗,太府寺管着调控物价和稳定市场的平准署,诸市署管财货交易,她下了饵,鱼上了钩,不去告他们,还等着顾家小姐进李家的门吗?

掌柜们一听,立马精神抖擞的带着自己签下的三份契约,结伴去了万年县县衙。

万年县令一听外头有人一群穿布衣长衫的商户击鼓告状,便知肯定出了大事,原本想撞晕自己开溜,却被何大拦住了。

何大道:“大人这肯定是大事啊,你躲了乌纱帽还想不想要了。”

县令挣扎了半天苦笑着升了堂,这几日京都发生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那位郡主着实是个惹事精,县令难做啊,神仙打架县令遭殃!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草民刘扉,举报富商顾秉良,简化易,仇保庆,石岩,钟鼎文,项宏达……等人联合垄断市场,哄抬物价,搅乱市场经济,这是他们的罪证,请大人为民做主!”

刘扉身子跪的笔直,他身后跪着的管事们一个个冷汗淋漓,生怕万年县县令也被收买了。

他们也清楚自己这回对上的人不简单,陈琬琰在京都风光无两,敢和她对着干的人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要不然诸市署和平准署,不可能数次无视他们的诉求不干预,应当是太府寺给他们辖下的诸市署和平准署施压了。

何大接过那叠契约,放在县令的面前的几案上,低声道:“大人,证据。”

县令剜了他一眼,抬手翻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京都物价涨成这样,诸市署和平准署竟然不管,太府寺一点反应也无,这价钱的货物如何能流入市场!

他们给的货价已经是高于朝廷定价标准的数倍了,如此这般还敢每日暴涨一成到二成!

冷汗瞬时便沁湿了他的官服,他虽是个县令可是正五品的京官,万年县是附郭县,当上了万年县县令,下一步就能迈进京兆府,这事情若是被人揭发到了景睿帝跟前,便是他监管不利,纠察不严,焉有好果子吃!

何大低声道:“大人,证据确凿您可不能不管啊,您若不管,那位大人便要闹到御前了。”

万年县县令自然是听说了陈琬琰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何大也是她从京都下县衙送到万年县衙的,她此番没有越过他直接告到御前,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

但……若是他和那几位皇子作对,他也没有好下场啊!

他这边正天人交战的,何大小声道:“大人只管放心,不是您想的那几位。”

万年县县令:“……”

他清了清嗓子,惊堂木一拍板着脸道:“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如此猖狂,此事本官一定会查个清楚!”

刘扉及众掌柜皆松了一口气。

“来人!去将他们所告之人都给本官带来,本官要一一审问!”万年县县令黑着脸道。

为了前途,拼了!

顾家此时挂满了红绸,顾盼姿虽然是入侯府做妾,但也不是随便一顶小轿,吉时也不挑就能抬进府的。

顾秉良提出要求按娶妻礼,黄昏时分侯府派人与喜轿来顾家接亲,虽然不是世子亲自来迎亲,但体面有了,他也不能要求更多。

他最近钱赚的足,又给了陈琬琰好大一个下马威,将她赶出侯府给女儿争了地位,自然是大请宾客好生炫耀。

顾盼姿早已经打扮妥当,她如今得意的很,听说陈琬琰那日之后已经搬出了侯府,虽然只是个妾室,但府中无主母,她和正室又有何异?

况且她现在不也要求着父亲给她货物,她还敢嚣张吗?

她身着正红嫁衣,端坐在镜前,任由喜娘在她脸上涂抹。

“小……小姐!不好了!”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喜娘被她吓的手上一抖,殷红的口脂就在她脸上涂了一道。

她往喜娘手上使劲拍了一下,气恼道:“乱喊什么!”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怎么不好了!

丫鬟吓的无与伦次道:“老,老爷和公子……都被、被官府的人,带、带走了!”

“什么?”顾盼姿惊恐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老爷和公子被官府的人抓走了!现在官府将我们府上封了,不许人进出!前厅都乱做一团了!”

“怎么回事?”

“官府的人说,有人举报老爷联合其他商户垄断市场,哄抬物价。”小丫鬟道。

顾盼姿倏地起身,起身过猛眼前一黑,险些摔倒,还是喜娘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顾盼姿挥开搀扶她的喜娘,手撑在妆奁上稳住身形,问道:“娘呢?”

“夫人跟前的姐姐说,夫人只说了一句完了,就晕过去了。”小丫鬟急的都快哭了,刚才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匆匆跑来,将府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让她赶紧告诉找小姐想办法。

“侯府接亲的人来了吗?”顾盼姿惊恐的问道。

天色已近黄昏,她马上就要上喜轿进侯府了,怎么会这个时候出事?

“奴……奴婢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方才她说的都是夫人跟前的大丫鬟让她转述的。

“废物!还不去问!”顾盼姿气急骂道。

“是……是!”小丫鬟闻言爬起来就往外跑。

“发什么呆!快给本小姐梳妆!”

喜娘抿了抿嘴唇,她倒是没看出来,这顾家小娘子还是个心狠的,父亲兄长被抓母亲晕厥,她还能若无其事的稳坐着让人梳妆。

想归想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她连忙将她脸上的口脂擦掉,重新上了脂粉。

顾秉良等人被带到公堂,看到跪在公堂上的刘扉等人,便知是他们搞的鬼,大呼冤枉。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民做主呀,这货价上涨过快,草民原本是不想卖的,可他们非要求着买,草民畏惧他们背后之人位高权重,不敢不从啊!”

刘扉:“……”

“肃静!公堂之上,吵什么吵!”万年县县令不耐烦的斥道,“本官就问你们,契约是不是你们签的!”

顾秉良老实说道:“是。”

上头有签字印章,推是推不了只能承认。

“价钱是不是你们定的!”

“是……”

县令问道:“既然都是你们所为,你何来冤枉!”

“可是草民原本是不想卖的呀!”顾秉良道。

“不想卖你三日签了三份契约?”县令被他气笑了,“证据确凿你认是不认!”

“草民冤枉!”

“冤枉?本官且问你,契约上的定价可在平准署过审?”

顾秉良猛然抬头,他的前两日的契约定价,都去平准署补了过审的文书,今日的签订完还未来得及去补过审文书!

原想着等今日办完喜事,明日再去平准署补文书,没想到被钻了空子!

“本朝律法有规定,货商联合垄断价格,结伙行骗,欺行霸市、哄抬物价一律按盗窃罪论处,杖责八十!须缴纳三倍处罚。”

县令说完,又冒着冷汗默背了一遍州县官司知情者与之同罪,不觉者,罪减二等,声音也不自觉的凌厉了起来,“你服是不服!”

顾秉良道:“服……”

按照章程,物价都是平准署先定下一个合理范围,他们是要先拿到平准署的货品价格文书,与人签订契约都是在规定范围内报价。

特殊情况,如货品稀缺价格变动过大,便要将物价上报平准署重新过审。可他们生意做的大习惯了自己定价,平准署收了他们的好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后补定价文书即可。

没想到竟然栽在这上头了!

“平准署有规定,物价由东西二市诸市署去商家核查物品稀缺情况,若无特殊情况,每月调整一次货品定价,涨降幅度皆有规定,何时可以一日一调,爆涨一二成了?”

顾秉良无言,这事儿他只能认栽,若再狡辩,就要把不该牵扯的那位牵扯进来了。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再多,他们本就是一体事已至此只能先认了。

“来人上杖刑!”

“求大人开恩!此事是草民一人所为,与犬子无关,他并不知情,请大人开恩放过犬子!”

与顾秉良一起被抓的富商,纷纷跟着他为自己的儿子求情,八十板子打下去不死也残了,那就全完了!

县令寒着脸,那契约书确实不能证明他们家的公子也参与了哄抬物价,便道:“先将他们押入大牢,待证据确凿再做处罚!”

立马便有衙役上前,将堂上的公子哥们都拖了下去。

县令下了杖责八十的命令,便寒着脸离了公堂,何大紧随其后,县令穿着湿透了的官服,被冷风一吹才回过神。

“你跟本官说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他仍是不太放心。

何大神神秘秘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舔着脸说道:“大人只管做你该做的便是了,他们再大还能越得过那位?”

何大指了指天空,县令叹了口气,得知不是那几位得罪不起的,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看天色,阴雨绵绵的天气身上都泛着潮气,刚好到了下值的时辰,道:“得了,陪本官去喝两杯。”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官府的人撤去,顾盼姿也没等到宣平侯府的人,她爹和几个兄长也未从官府回来,她派人去打听,也没打听到任何一点消息。

顾夫人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顾盼姿一身红衣坐在她的床前,不禁悲从中来,原想着女儿嫁进侯府就能脱离这宿命,可还是没能让她如愿。

“娘,你醒了。”

“侯府没来人接你吗?”顾夫人问道。

顾盼姿摇了摇头,她去叫人去打听了,宣平侯府连红绸都没挂,婚宴也未安排。

“那位郡主当真是个厉害的……”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求以妻礼进门,大清早就把人送进侯府,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娘的意思是今日之事都是她做的?”顾盼姿问道。

“听说世子有个青梅竹马,抬进府那日,因为衣裳上滚了朱色的毛边,当场就被她训斥了一顿,妾室茶都未喝。”

顾夫人有气无力的说道:“更何况我们先是将她赶出侯府,又要以正妻的礼仪进侯府,让她没了面子,她就将你爹送进了监牢。”

顾盼姿气恼道:“原就是侯府求我们在先,她挑衅我们在后,她凭什么陷害我们顾家!我要去侯府讨个说法!”

顾夫人拉住她道:“娘陪你一起去,无论如何你今日必须进李家。”

顾盼姿使劲点了点头,她正有此意,侯府不来接她,就自己坐着大红喜轿去,侯府若是敢将她撵出来。她就和他们撕破脸,到处宣扬侯府忘恩负义。

顾夫人梳妆换衣,母女二人便朝宣平侯府而去,陈琬琰怕街口的门吏拦着她们进不来,还特意让彤霞去街口等着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