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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霞仔细想了想,最近因为太子要退位让贤的事,各方势力都在观望,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不过往往这种时候才是最让人忐忑的。

“奴婢没听说外头有特别的事发生。”

陈琬琰起身对传话的婆子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结果等她换了衣裳到前院,陈青岩就是来和李家人说,她宫宴得坐在陈家的位置上。

“我是临时工吗?”她一头雾水的小声嘀咕。

一共就参加过三次宫宴,一年换一个座位。

她就没个固定的位置?

她身边就不能有个固定的伴?

陈青岩不理她的碎碎念,说道:“你想跟侯府的人坐一起,也不是不行,爹只是建议你和爹坐一起,不给侯府惹祸。”

“侯府两侧的位置安排了什么人呀,能让我惹祸?”陈琬琰警惕的问道。

“前舒王,后右江家。”四面八方也都是三皇子的人,宣平侯府夹在中间是什么意思,旁人能不清楚?

“侯府今年的座位又靠前了?”咋坐王爷后头去了?

“今年比去年又往前挪了几个位置,不过是在二排。”宣平侯有些无语凝噎,他今日看到排位顺序,差点一口老血喷洒满天。

他宁愿往后坐,也不想夹在三皇子的列队里,想也不用想这肯定是郭贤妃的安排。

陈青岩把陈琬琰从三皇子的包围圈薅出去,就是变相告诉三皇子他不会支持他,也让二皇子安安心。

还有一点,她和舒王有过节,指不定三皇子的人一挑拨,她又要惹出乱子。

“你去收拾一下,跟我回趟将军府,今儿个你见到舒王就当没看见,不许挑事儿听见没?”

陈琬琰哦了一声,她坐在她爹旁边算是什么事儿啊,云英未嫁吗?

“大嫂也要跟着去?”

陈青岩冷峻的脸沉了一分,“嗯。”

“大哥今日不当值了?”她爹这是特意出宫接陈明玄夫妻,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进宫?

“不当了。”陈青岩语气不善。

张家今年是参加不了宫宴,陈明玄原本要当值,也不知吃了多少迷药与人换了值,非要带着张若华参加。

原本他没妻妾,陈明玄当值,他就张若华一个媳妇,女儿也嫁了人,他不方便单独带着她参加宫宴,她就撺掇了陈明玄带她去,他这个当公公的也没办法。

一个宫宴比陈明玄的前途还重要,他这个当爹的没什么能为陈明玄做的了,只有个祖传的王位和免死的丹青铁券给他,保他下三代无忧了。

陈琬琰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说道:“爹,你那大号是彻底废了,小号可得好好练。”

宫宴参不参加有什么重要,当天能带领人巡防的哪个不是帝王的心腹大将,能参与巡防的,都是帝王信任公侯人家的嫡子嫡孙。

得帝王重用,不比在宫宴上吃吃喝喝重要?

这是她第一次表达对陈明玄的不满,宣平侯和李珩对视一眼只当没听见。

“你管他废不废,爹能打的时候,爹是你的靠山,爹打不动了,陈崇就是你的新靠山。”陈青岩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哈,那爹可别在京都给小虫子找媳妇儿,我跟京都的贵女合不来。”她也不是嫌弃京都的贵女,她们都很优秀,琴棋书画诗绣茶道样样精通,但架不住人家高门的贵女看不上她。

陈青岩笑道:“那你别操心了,他亲事已经定好了,你贺兰叔父家的丫头肯定和你一条心。”

陈琬琰:“……”

他还是个几岁的小娃娃啊!

宣平侯眸光一闪,问道:“是蜀国的使臣贺兰崇吗?”

“正是,我们祖上便有亲,如此也算亲上加亲了。”陈青岩道。

若不是景睿帝松口了两个小孩子的亲事,蜀国和南诏国也不会卖给赵国那么多的粮食。

宣平侯不动声色的琢磨陈青岩的话,那贺兰崇是蜀国长公主的驸马,蜀国就是南诏国的靠山,难怪南诏国敢不顾蕃国,给剑南的边防军送粮食。

陈青岩给陈崇订这么个亲事,陈崇若是和陈琬琰亲厚,对她来说确实是很大的靠山,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下一任国君也要忍让她三分。

“你可别惦记那翡翠山了,那山可是留着给你小侄子娶妻的。”陈青岩道。

“我没惦记啊爹,我就是问问那山有多大,还有没有矿。”陈琬琰嘿嘿笑了笑。

陈青岩嗤了她一声,“你别想那没用的,让蜀国的使臣去你那处理羽绒的庄子瞧瞧,他们对羽绒也很感兴趣。”

“行啊,过完年我亲自带着贺兰叔父去。”那羽绒被又轻又保暖,他们应当是想引进技术,给蜀国百姓谋福祉。

蜀国也不是整个国家都四季如春,也有寒冷的地方,只不过蜀国几乎无战乱,百姓生活的富足,便是木棉价贵人家也用的起。

羽绒这东西既能给国家带来收入,也能造福百姓,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朝廷建造养殖场,也能受益。

“爹,上回我说的棉花,贺兰叔父有没有放在心上呀。”

她前世地理不好,但她估摸着蜀国目前的位置,就是天朝陆地边境接壤的十四个国家,甚至还不止那十四个国家,其中就有最早种植棉花的地区——印度。

但她也不是很能确定,这里的疆域与天朝是否一样,因为听贺兰崇说蜀国一直在往他们的西边境开荒,至今为止还没有开荒到别的国家。

“你说那花,真能御寒?”他活这么大岁数了,就没听说花能御寒的。

“能呀,我上回不是说了嘛,那花苞里的棉和木棉差不多,而且耐旱好种植,全国各地都能种。”不过这得专业的人员去研究,培育良种。

“不过棉花因为纤维较细,做成被子会比木棉重,比木棉的保暖性也差一点,也没有木棉的抑菌除螨的效果。”

木棉本就可药用,纤维比羽绒还轻,保暖性也更好,而棉花被子需要时长晒,相较木棉种植的局限性,棉花对种植条件的要求没那么苛刻。

不过她认为,能暖和不冻死就行了,管他重不重呢。

“先求温饱再求质量,贺兰已经写书信回蜀国了,你且等着吧,他都没听说过,还不知何时能找到呢。”

陈青岩也觉得那东西对百姓来说是个好东西,如果有了棉花,百姓就不用依赖木棉取暖,那么木棉价钱就会下降。

就算木棉价格不降,将两种取暖物的受众群区分开,百姓多个新的选择,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就像绫罗绸缎和粗细棉麻布那样,有多大的能力就用什么样的东西呗。

“就去我说的那个位置找呀。”

陈青岩无语的看了看屋顶,她让人从蜀国与南诏国的交界处开始找,她画了个圈就完事了,她知不知道那片土地有多大?

他现在可算能体会景睿帝面对她捅窟窿,又下了巨大诱饵的那种无力感了。

“你歇歇吧,你知不知道你想一出是一出,得有多少人跟着受累?”就这还不一定能找到呢,等找到了且还有的折腾。

“爹,我跟你讲,现在的付出,在将来一定会得到回报,你想啊,万一咱们的子孙不争气贫穷了,至少不会被冻死,还有那个玉米也留意哈,万一咱家的后代贫穷了,不至于活活饿死。”

小米椒这玩意儿都有了,玉米肯定也在某处偷偷生长着。

她刚来时,以为院子里的小米椒是种着吃的。

后来才知道,那玩意是从南诏国传来种着看的,她用这玩意做了次火锅,打开了吃货们的味蕾,现在小米椒已经在观赏届失宠了,在美食界占了一席之地。

陈青岩这阵子都快被她折腾死了,她说什么玉米产量高,非要人在找棉花的路上也找找玉米,解决粮荒问题。

她就负责画大饼,其他的一律不管。

陈青岩无语,“你能说点好的吗,咱们陈家的子孙后代就那么不争气?”

说完他想起陈明玄,陈琬琰的子孙后代穷不穷他是不知道,他那好儿子可真说不准。

“等找到玉米,我给爹做爆米花吃。”陈琬琰舔了舔嘴唇,馋的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宣平侯听着这俩父女说话,汗都快流下来了,他俩去人家蜀国找东西,咋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

他觉得这对父女的谈话是不能再听下去了。

“王爷,听闻您年后就要回凉州了?”宣平侯赶忙找了个话题加入讨论。

“不错,我家这丫头还得麻烦侯爷看顾一二。”他和赵瑾瑜一走,她自己在京都作天作地,没个人替她收拾烂摊子。

“自当如此。”宣平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还不如不插话呢,陈琬琰如同脱缰的野马,是他能看的住的?

李珩若有所思的偷眼看陈琬琰,她也不知道是真无欲无求,还是藏的太深,他刚才分析了一下,依陈青岩对她的宠爱程度,和在凉州和京都来去自如的本事,他若想保下太子并非难事。

“岳父觉得二殿下与三殿下相比如何?”李珩问的直白。

宣平侯都快被李珩吓死了,这是什么蠢问题!

这不是公然问陈青岩要如何站队吗?

“半斤对八两。”陈青岩道。

俩加起来都不如他闺女。

“哈哈哈哈哈哈,”陈琬琰乐不可支的说道,“我觉得还是二殿下好一些,三殿下可没少针对我父王,不过我还是喜欢太子殿下。”

三皇子赢了,她陈家焉能有好日子过,指不定能逼的她爹造反!

她爹要当了皇帝,她说不定还能打败陈明玄,捞个皇太女当当。

到时候,她就强娶了赵瑾瑜当太女妃!

等她当上女皇,再传位给他?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激动。

“陈琬琰!陈琬琰!”陈青岩看着陈琬琰痴痴傻傻的笑个不停,只想揍这死孩子一顿。

彤霞偷偷戳了戳陈琬琰的背,将她从神游天外拉回现实,“咋,咋了爹?”

“让你回去收拾东西,你发什么颠?”陈青岩看她那痴傻样,就觉得她准没憋着好屁。

陈琬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就是在想,昨日江大夫人要给泽哥儿说媒,提的是樊家的五姑娘,宫宴上两家坐一起,闲聊两句只怕是能把这事儿定下。”

三房肯定是坐在宣平侯府队伍的末尾,刚好和后面江家大房挨着,情况很不妙哦。

“跟你打架的那个樊五姑娘?”陈青岩板着脸问道。

“……”呵,她和樊嘉恩打架的事,都快成她的污点了,关键是她还没打过,“就是她。”

“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陈青岩的闺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打了他的宝贝闺女,还在帝王面前搬弄她闺女的是非,那姑娘这辈子都别想嫁入京都的勋贵人家。

宣平侯也表态道:“昨日的事儿我听说了,老夫人不同意泽哥儿娶樊家五小姐,三房那边同意了也没用。”

宣平侯夫人昨日回府便同老夫人提了这事儿,老夫人昨日已经敲打过三夫人了,李泽眼看着要出息,老夫人不会让三夫人给李泽娶个影响他前途的女子。

且不说樊嘉恩人品怎么样,就说樊家和项家做过连襟,他们府上也不会娶樊家的小姐。

事关李家的前程,容不得有人从中作梗。

“江家的姑娘也不行。”江家和三皇子牵扯太深了,嫁到江家大房一个李佳枚,已经是摘不净了,再娶一个过来,只怕李家身上三皇子的标签是摘不掉了。

“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别杵在这儿碍事儿。”陈青岩不耐烦她管那么多闲事儿,天天光操心不长个儿。

“好的爹!”

李珩眸光微闪,道:“我陪琰儿一起。”

“行,我刚好有话要同你说。”陈琬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