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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疾步走到屏风后与各位大人们汇合,众人已经彩排过许多次了,也会看她的手势提示。

张若晴还要纠缠她,就看到了站在人堆里的张策。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张策一言难尽的看了她一眼,没回答的她的问题,只道:“你回去老实待着,别捣乱。”

张若晴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说,刚想反驳就听到报幕该开场了,她刚打算跟着陈琬琰一起走出去,就被两个宫人拉住了。

“请您自重。”宫人道。

眼看陈琬琰就要绕出屏风,她想追却被人架着拖到了角落。

陈琬琰同众人一起朗诵了礼部写的高大上贺词,充分表达了对祖国和皇帝的新年的美好祝愿,她对乐师打了个手势,乐声缓缓响起。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她的气息比任何一次都稳,当嘹亮激昂的声音响起,殿中众人瞬间便被这极具感染力的嗓音吸引。

歌曲的号召力很强,当干净又富有穿透力的歌声压过了奏乐声,不经意间便扣动了众人的心弦,使人心生敬意。

庄严肃穆的气氛中合唱声起,更显得气势磅礴,众人都产生了强烈的爱国情怀,能与国家荣耀融为一体,是一件十分值得自豪的事情。

一曲终了,殿中响起了激荡人心的祝贺声,陈琬琰携众人向帝王行礼致敬,便倒退着退出了舞台。

景睿帝乐呵呵的端坐在上首,享受着大臣们的恭贺,除了蒙国使臣的面色不太好,其他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他们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吗?”文洙公主不爽的问道。

蒙国使臣不爽的饮了一杯酒,这还用问吗?

参与表演的众人还都激动着,他们原本是不愿意抛头露面表演的,后来还是陈琬琰说要封赏不积极可以,但威震蒙国使臣的事儿必须要积极!

“我的天呀,我刚才余光看到蒙国使臣的脸都黑了,差点笑出来。”

“我也是!”

“我也是忍不住就想去看他们!”

众人这会儿都骄傲的不得了。

陈琬琰也笑的不行,这些都是各部门挑出来的外貌出众的年轻公子,各部门的大老爷们嫌在宫宴表演有失威严,就把他们这些年轻后生推出来了。

“郡主,你刚才唱的真好!”有位年轻公子不好意思的夸奖道。

“你唱的也好,把蒙国使臣的脸都唱黑了。”她皮皮的回了句。

众人都低低的笑了起来,今日因为他们要表演,有些没有参加宫宴资格的人家,也都破例给入了席。

“辛苦大家了,改日我请大家去乐园玩。”陈琬琰指了指江兆鸿和张策,“我姐夫和张三公子负责组织,我负责给大家安排,你们大家负责玩乐。”

都是公子哥儿,她肯定是不能出席的了,大家也知道她的意思,纷纷冲她拱了拱手便散了。

“姐夫,你也快去陪长姐吧。”她对江兆鸿道。

江兆鸿说道:“我有几句话要同郡主说。”

陈琬琰眼眸微闪往后退了几步,“什么事?”

“我二叔父让我告诉郡主,你要找的东西他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你父亲纳了郭美薇是怎么回事?”

江兆鸿听她问自己父亲的妾室,略有些尴尬,“被灌醉了……”

他只说了关键的四个字,其他的内容都靠脑补,至于是真被灌醉还是假被灌醉,只有当事人清楚。

“那你父亲的立场和你二叔父相对吗?”

“是一心的,樊家的事父亲已经呵斥过母亲了,她不会再提樊家的事了。”江兆鸿道。

陈琬琰颔首道:“姐夫说的我记住了。”

送走了江兆鸿,陈琬琰才和张策一起去解救张若晴,二人出了宫殿,由宫人引领着去了偏殿。

张若晴被两个宫人架在炉子边上,她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宫人放开她也没反应。

“暖和吗?”陈琬琰问道。

她抬头仰望着陈琬琰,忽然起身扑到了张策怀里,嘶哑着嗓子哭道:“三哥,她让人熏坏了我的嗓子。”

张策刚才进来就闻到鼎炉里一股药味,这会儿听她嗓子沙哑成这样,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面燃的是驱寒发热的中药,奴婢们是担忧张小姐在偏殿冷,才让她围着暖和的,张小姐在炉子前站了多久,奴婢们就在炉子前站了多久。”

她语气没有任何感情,声音清亮,并没有嘶哑的感觉。

张策进门时看到她们二人押着张若晴,疑惑的看向陈琬琰。

“我都说了我口渴,你们还硬压着我烤炉子!我都说热的心烦气躁了,你们还不放开我!”张若晴气的直想哭。

她本来就渴的口中泛苦,又被拉着烤炉子,这大炉鼎又烧的格外的旺,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

“你为什么会进宫?”张策问道。

刚才张若晴想跟着上舞台的举动他是看到了的,打扮成这样,是想在宫宴上出风头?

“是大姐带我来的。”张若晴道。

“你整日让我教你唱这支曲儿,是想在宫宴上表演?”张策指了指陈琬琰,“是要代替郡主,还是和她一起?”

“和她一起,是王爷同意了的。”张若晴见张策一点也不关心她的嗓子,只能解释道。

陈琬琰冷笑道:“少胡说,我爹何时同意了?”

“你……你的嗓子?”张若晴被陈琬琰逐渐变哑的声音惊住,“你刚才是假唱?”

“你嗓子怎么回事?”张策茫然的问道。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事,我们回去吧,父王都安排好了,你等下和张四小姐坐一起。”陈琬琰道。

张家人不能进宫,张策却为了这场表演付出很多努力,陈青岩原本是打算让他和陈崇公用一张桌案的,现在那桌案被张家姐妹占了。

张若晴不但占了她的桌案,还想占了她宫宴表演的位置。

“你……你……我……”张若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憋的脸色涨红。

陈琬琰冷笑的看着她,她们姐妹如何对她的,她就会怎么报复回去,那水杯的水她根本没有喝,那是赵瑾瑜特地命人给张若晴煮的水,她怎么会喝呢。

“怎么,打算和你三哥说说,我的嗓子是怎么回事吗?”

“你嗓子和她有关?”张策凝眸问道。

陈琬琰邪肆的勾唇一笑,“谁知道呢。”

反正她的嗓子好不了,姓张的都得陪着,想在她们喝的水里加点提鲜粉很难吗?

只要茶水中不放盐,提鲜粉放再多也没什么味道。

想得高血压,一起啊!

她倒是要看看张若华喝多了提鲜粉的水,会不会缺锌,孕期得了高血压影响的都是谁!

害她的一个都别想跑。

张若晴一听,便知道她发现不对劲儿了,但她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她是不可能找到证据的,瞎猜的事儿她也怪不到她们姐妹头上。

她催促张策道:“三哥,我们快回去吧。”

张策犹豫了一下,显然是还有问题要问。

陈琬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换身衣裳。”

等他们二人走了,两个宫人才带她去了偏殿的内殿,换了郡主规制内命妇的金翠九钿钗礼衣,卸了头上的凤钗和发冠换成九钿的花钗。

陈琬琰静默的坐了一会儿,才回到宫宴的大殿,她没再往陈璄跟前凑,而是坐到了李珩身边,时不时的往张家姐妹那处瞟一眼,就见她们不停的让宫人给她们添水。

喝吧,越喝越渴。

李珩见她关心张家姐妹,问道:“看她们做甚?”

“看她们闹不闹幺蛾子。”

李珩笑道:“她们老实着呢,刚才殿中声势那般大,那个小的都没闹。”

陈琬琰抿抿唇,“太过正常了,就是不正常。”

一般的小孩子都会被震天的呼声吓到哭闹。

“佳柳和佳桐呢?”她问道。

“佳桐陪佳柳出去整理仪容了。”

陈琬琰差点没憋住笑,出恭就出恭,还整理仪容。

“郡主刚才的表演真是精彩。”坐在前头的舒王不知何时坐到了她前面一排,原本坐在她前面舒王的孙女坐到一旁位置。

陈琬琰笑眯眯的道:“多谢夸奖,您就是舒王吧。”

舒王面上的表情一顿,舒王就舒王,舒王吧是什么意思?

“郡主的嗓子可要养护好,本王有机会还想再听郡主唱一曲儿。”

陈琬琰笑容不减,不就是把她当歌姬羞辱么,请她唱曲儿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他请神容易送神难。

“您是舒王吧?我听说舒王是个五十多岁的长辈,可看您风华正茂也就三十来岁,您真的是舒王吧,而不是舒王家的哪个郡王吧?”

舒王被她一口一个王八叫的险些气吐血,可她说出的话也无可挑剔,周围人想笑又不敢,“早就知道郡主是个妙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不敢当不敢当,在我心中舒王是最厉害的,唉,我一直想去拜访舒王吧,却苦于没有机会去舒州。”她故作认真的确认道,“所以,您真的是舒王吧?”

舒王:“……”他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本王会在京都留半年,随时恭候郡主的大驾。”舒王黑着脸说完,一甩袖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琬琰挑了挑眉,在京都滞留半年,等他回舒州那边的天都变了,看他一个被架空的王爷,还有没有本事一手遮天。

他本就不是景睿帝的亲兄弟,敢明目张胆的站队三皇子,简直是找死。

第一代舒王是先皇的庶弟,因为同先皇关系十分要好,所以先皇登基后就将他的封地从贫瘠的州,改封到了富饶的舒州,上一任舒王过世才由嫡长子继承了王位。

舒王的孙女月山县主瞪了她一眼,反击道:“你父王是萧王吧?”

“你就是舒王吧家,嫡二子怀宁郡王吧家的小王霸,月山县主吗?”陈琬琰笑盈盈的问道。

月山县主:“……”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她好歹是有封地的县主,她一个没有封地只有食邑的异姓郡主,有什么可拽的?

“我虽然在赵国没有封地,可我在蜀国有一个封国。”陈琬琰淡淡的说道。

今日众人都跪了,她因为蜀国的封地免了跪。

“那封国也没多大,也就比淮南道大一点吧。”她低调的炫耀。

这才是为什么她可以戴凤簪的原因,普通的公主封地也只是州或者县,受宠的也就一个地大富庶的州,就是长公主也不能享有一个封国的待遇。

蜀国给她送来的玺绶,刻的就是元善国主。

比开国皇帝敕封的第一代亲王,某国国王的宝玺多了个点。

除了她的封号没变,跟公主也差不多。

这时代的女人无论在什么都要低男人一级,同样郡王和郡主,郡王可以有一个县的封地,而嫡出郡主空有郡主之名,却只能在乡亭找个封地,和王府庶出不受宠的郡王差不多。

封地的税收也不全归他们,而是只享有朝廷规定的食邑,比如三百户的食邑,她们就只享有封地内这三百户纳贡的税粮,且还有食三户留一户给朝廷的规矩。

“月山乡是在怀宁县境内吧?”她追问道。

“月山郡主和您共享月山乡的食邑吗?”

“你们二人谁的食邑多呀?”

月山县主受不住她来自灵魂的拷问,两颊一鼓嘴一撅就背过身不理她了。

她问那不是废话吗?

当然是她的姑姑月山郡主享有的多!

她姑姑的封地在她父王的封地范围,她的封地属她姑姑的管制。

但她食邑的村是月山乡的治所,比其他同食月山乡其他村的姐妹体面多了!

她封地再小,也比亭侯大吧?

“宣平侯府的封地只有一个亭吧?”她不甘心的扭头问道。

“本郡主也不知道,食实封的千户侯是亭侯还是乡侯。”陈琬琰悠悠的说完,又好奇的问道,“月山县主的食邑有三百吗?”

月山县主:“……”

她只是个正二品的县主,听着威风罢了,她姑姑才三百的食邑,她哪里能有三百?

她封地食三成岁贡就要给朝廷交一成,又不是实封,还有要承担朝廷赋税的课户!二百的食邑到手一百都没有!

“你臭显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