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爆器都是他爷爷一个人制作完成,火药是她混好的,其他人只是负责装填火药,就是防着被人学走乱用,制造混乱。
不过这东西既然出现过,想要杜绝或许不太容易。
“别怕,我会护你们二人周全。”虽然她没明说,赵瑾瑜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东西不仅能左右战局,还威胁到了帝王的安危。
“我和祖父信你。”她和赵敬淮都知道,制作出炸药必将引起上位者的猜忌与忌惮,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为了镇西军和凉州的百姓,还是将这些东西做出来了。
“我也信你们,你们放心,岳父那里我来说。”
不知赵瑾瑜如何说服的陈青岩,镇西军往后几日都没有使用燃烧瓶和手雷,打了几场败仗之后,就开始往拔营后撤,蒙军以为镇西军火弹用尽,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
陈青岩给赵敬淮和王光各点一万士兵,走山路绕到敌军后方,山谷里藏了不少携带燃烧瓶和手雷的将士,众人都在耐心等着蒙军过来踩地雷。
陈琬琰心急如焚的等在镇西军的新大营,赵瑾瑜和陈青岩各自率领三万将士,准备从左右两侧包围蒙军。
山谷里传来巨响,远在十里外的陈琬琰都感觉到了地动山摇,激动的站起身,“一定是蒙军的火药炮炸了!”
他们埋的地雷根本制造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让趴在山上等着扔手雷的何副将差点惊跳起来,山下蒙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战马嘶鸣不受控制的乱跑,火焰吞噬了蒙国无数士兵。
从山上往下看十分的惨烈,蒙军将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
“撤,后撤!”前方被炸的地方火势迅速蔓延,蒙军的将领挥旗指挥后面的士兵后退。
“退个屁!兄弟扔!”何副将兴奋的往山下投掷手雷。
没被炸到的蒙军还没来得及往后退,就被从天而降的手雷和燃烧瓶炸的东逃西窜,完美演绎了一出兵荒马乱。
赵敬淮和王光率领精兵堵住他们后方,何副将等人的手雷和燃烧瓶用尽,立马给陈青岩发出信号,陈青岩和赵瑾瑜从左右两侧将蒙军团团围住。
“追追追!让你们追!”一个壮汉边杀边激动大骂,“老子今日就要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蒙军遭受重创,根本没有御敌的状态,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王光抢了蒙军的粮草,对赵敬淮道:“行啊,大兄弟!兄弟我是真服你了!”
他们镇西军猛,就是因为有一股不怕死不怕输的劲头,宁愿战死也不后退,没想到退后一步收获满满。
赵敬淮道:“兵不厌诈。”
“蒙军就是一群莽夫,看来在小凉州的教训还没受够,是一点记性都没长啊!”
王光以为这次行动成功率不大,蒙军怎么也的探探虚实,探到有诈肯定不会过来,他们最多能争取到制造手雷好燃烧瓶的时间,没想到他们自持有厉害的武器,硬是追过来了!
赵敬淮笑道:“骄兵必败。”
蒙军以为自己的武器厉害想乘胜追击,根本不把落水狗一样的镇西军放在眼里。
王光对他的话深以为然,响彻山谷的爆炸声惊了蒙军的战马,将蒙军后勤士兵搞的大乱,也让他们成功缴获了大量物资。
一直等到天快黑,浩浩荡荡的镇西军才从山谷回营。
“爹!殿下!爷……世子爷!”陈琬琰一边朝他们狂奔,一边甩泪。
陈青岩阔声叮嘱,“乖宝儿,小心脚下!”
“好,啊……哎呦!”陈琬琰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赵瑾瑜急忙策马飞奔到她跟前,跳下马将她扶起,“摔疼了没有?”
陈琬琰眼泪汪汪的看着脏兮兮的赵瑾瑜,欢呼雀跃,“夫君,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赵瑾瑜替她拍拍身上的土,“大获全胜,还缴蒙军一大批物资。”
王光的大胡子上沾了血,大笑道:“退这三十里赚大了!”
陈琬琰激动的在赵瑾瑜身上乱摸,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检查完他,又去检查陈青岩和赵敬淮。
何副将道:“山谷里的爆炸声太大,震得我头都是蒙的!幸好郡主提前准备了堵耳朵的塞子。”
陈青岩他们离得远,也被震的不行,朗声道:“吩咐下去,让军医来给伏击的将士们看诊。”
他们的士兵受外伤的不多,倒是伏击的将士听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是!”何副将声音洪亮的领命而去。
陈琬琰激动的挽着赵瑾瑜往大帐走,“都缴获了什么呀?”
赵瑾瑜侧头避开她灼热的目光,“粮草战马和武器。”
陈琬琰不满的掰正他的头,“你头扭一边干什么?”
赵瑾瑜知道她最喜欢美男生,生怕毁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脸上脏。”
陈琬琰哈哈大笑,打趣他:“你就算掉进粪坑,我也喜欢你。”
赵瑾瑜不满的斜了她一眼,桃花美目含娇带嗔,“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陈琬琰嘻嘻笑个不停,从前只是在局外等着战场上的亲人归来,真正参与进来,才知其中的惊险与残酷,赵瑾瑜在她心中的形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大。
就算是一身血腥与泥土,他和战场上的勇士都是最帅的!
“我给你准备了热水,你去沐浴,我去给你做好吃的。”陈琬琰跳起来亲了赵瑾瑜一口,骄傲的说,“我不嫌你脏,我男人真汉子!”
地上埋的雷已经确认全部炸完,镇西军清扫战场后,掩埋了蒙军的尸体,第二日又派后勤兵撒石灰粉防疫,第三日拔营重回之前的营地。
蒙军遭受重创之后,接受了镇西军发出的战前谈判。
三月初九,天边刚泛白,陈琬琰穿上戎装,站在了谈判的战车上。
赵瑾瑜身穿铠甲站在她左边保护她,陆机骑马护在赵瑾瑜左侧,陆久和一名传话使骑马在陈琬琰右侧跟随。
按规矩,镇西军的骑兵在两里地外待命。
“就是你要见我?”说话的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红色戎装看着十分精神,她背后二十丈外摆着一排新运到的大炮。
赵瑾瑜仔细打量了她的装扮,低声说:“是蒙国的太子妃。”
“姐姐,香州回归了吗?”陈琬琰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香州回归了吗?”那女人蹙眉不解。
陈琬琰心思微动,又接着问:“八国联军,滚出北京都了吗?”
那女人神色一凝并未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北京都,你也是那里来的?”
陈琬琰清了清嗓子,“敢问姐姐是哪年生人?”
她沉吟了片刻,“万圣十六年,戊子。”
陈琬琰:“……”二五八八年?这不在她业务范围内啊,他俩中间隔了四五百年!她大脑飞速运转,疯狂思考那年有什么大事发生。
“妹妹是哪年生人?”
思绪被打断,陈琬琰淡定的回道:“二六二二,天命七年,壬戌!”
那女人一怔,突然暴躁的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朱洛当上皇帝了吗?”
朱洛?
那不是大光朝的皇帝吗?
陈琬琰脑子转转,灵光一闪,“当了。”
大光朝确实引进了火炮,朱洛二六二零年继位,二六二二年她已经不在了,知识储备量肯定不够,至少比不过三十一世纪的赵敬淮。
“妹妹可知朱检?”女人语气突然变得急切。
陈琬琰在心里打鼓,她突然问朱检做什么,迟疑的点点头,隔得太远,怕她看不到只得扯着嗓子喊:“知道。”
“他过的可好?”
陈琬琰在心里念了句,好个屁。
“挺好的,敢问姐姐是他何人?”
“我、我是他母亲!”女子似乎有些犹豫。
陈琬琰:“……”大光朝最后一任皇帝他妈啊?
见她似乎有点不对劲,赵瑾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陈琬琰回头对他展开了一个欠揍的笑,小声说:“我知道她是谁了,我们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大光朝光献帝的母亲刘氏只是朱洛的一个婢妾,不得宠爱也就罢了,还被朱洛仗杀了,她死时朱洛还是个不受他爹待见,差点被废的太子。
陈琬琰对那女人说:“他的事我都知道,我上辈子活了一百零八岁。”
陆久看傻逼一样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可能真能瞎逼逼。
“他过的可好?”那女人目露急切,气息也变得不稳。
陈琬琰挺了挺胸,换上严肃的表情说:“他十七岁的时候当了皇帝,做了十七年的皇帝。”
女人坐下的马有点躁动,将信将疑的问:“真的?”
“他是大光朝最后一任皇帝。”
虽然朱检勤俭自律,励精图治,只是局势无力回天,非亡国之君却走了亡国运。
女人:“……”
“二六四四年李成攻破北京都,他留下一道圣旨,就携众妃嫔在眉山的歪脖子槐树上自缢了。”陈琬琰冷漠无情的打击她,“圣旨上写了这么一句话,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光献帝在历史上的评价很中肯,她上学时的老师也很爱讲他的事情,因此多说了几句。
女人暴怒的大吼:“你胡说!他就是个爹不疼,还没娘的庶子,能当皇帝??”
“哦,皇位是他哥朱校传给他的。”陈琬琰眼珠子转了转。
朱校这个名字一出,女人瞬间不说话了。
陈琬琰继续在她伤口上撒盐。
“他继位后,天气进入了干燥寒冷的小冰河时期,持续干旱致使北方粮食绝收,灾民遍地又引发了瘟疫,朝廷内忧外患无力赈灾,提高赋税激发了南方抗税北方民乱,催毁北方的统治后,朝廷也无力回天了。”
那女人呆呆的听完,好半天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懂了没。
陈琬琰道:“你的儿子是多想让他的子民免受战乱之苦,而你却亲手挑起这一切,爱民如爱子,可你视人命如草芥,子民亦会将你的政权倾覆。”
“他宁愿当亡国君,都不愿敌军破城伤他的百姓,你既然有重来的机会,为何又要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亲手毁了这里的美好。”
“你想过你的儿子吗?听说在槐树下上吊不能投胎,你为一己私欲,一点也不为你的子孙后代考虑吗?”
“他们本来可以生活在一个美好的环境,你却要亲手破坏这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那个女人赤红双目大吼,“你咄咄逼人就是在骗我!我儿子有火炮龙,不可能做亡国君!
“有火炮龙又如何,人家的铁骑打过去,你们能打的准还是咋地!”
赵瑾瑜没忍住笑了一声,火炮龙是厉害,可还没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尤其是见识过后,分析完优缺点,他们也有了应对措施。
陈琬琰怜悯的看着她,“刘氏,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重活一世,造出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就能主宰这个世界,没人告诉过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刘氏狂躁的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大姑奶奶!”陈琬琰挑眉,抬头望了下阴沉的天,“就你那点小伎俩,只能唬唬你身边的那个傻子,你那火炮泡了水就哑了吧。”
刘氏抿唇没吭声,陈琬琰骄傲的仰着小脸,“你说,我让这天下雨,帮你浇浇水,试试如何?”
刘氏嗤笑,“你让下就下的了吗?”
“那你便看看,这天是不是我能操控的!”说罢她手指着天,声音嘹亮高亢,“天命所归,立于俗世,幸得天陲,降我雨水!”
她胸口的箭伤还未完全恢复,遇上阴雨天气就会胀痛,昨夜虽然星河天悬,但她右胸口胀疼如蚁嗜,便料到会有一场阵雨。
随着天空一阵轰隆声响起,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飞沙走石迷了她的眼,陈琬琰吓了一跳,她就装个逼,这天咋这么快就变了?
“我去!什么鬼!”陆机难以置信的看着陈琬琰。
陈琬琰也震惊的揉揉眼框,直到感觉有雨水落在她的脸上,才呢喃了一句,“咋突然下雨了,都没带把遮雨伞。”
赵瑾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忍不住侧头看她,难道她真的能呼风唤雨?
郭贤妃那次可以说是意外,这次又该如何解释。
“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些无聊的东西,为你的孩子积点德,莫要再沾染杀戮,你已经是太子妃,也该满足了。”刘氏上辈子虽然命不好,但被追封了皇后,这辈子肯定是富贵命。
刘氏气笑了,太子妃算个屁,蒙皇被贵妃哄住,对她夫君越来越不满,否则她也不会献计做火炮龙!
万万没想到,赵国还藏了个比她差一点的同类!
“你算个什么东西!连个火炮龙都制造不出来的蠢货,也敢跟我叫板?”刘氏气道。
陈琬琰一噎,抖擞的伸长脖子。
“你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天地万物皆有定数,逆天而为终将成空!上天有好生之德,派我位面之子前来弹压你,若你就此停手,还可留你性命!”
刘氏大笑,仿佛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呵斥道:“我看你是怕了,才在这里拖延时间。”
“我一个上过月球的人,会怕你个小喽啰?”陈琬琰一本正经的吹大牛,随即冷笑一声,“该怕的是你才对,我若要你的命,你便活不过下一秒。”
陆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感觉她好像一个神经病,这人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仙女?????
还上月亮?
戏演的过了吧?
刘氏怒骂:“你以为自己是谁?我现在一声令下,就能将你打得尸骨无存。”
“那便看看谁更快。”陈琬琰架起狙击枪,“上天既然给你重活一世的机会,你便不该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改变他们的历史轨迹!”
语闭,对准她的发髻扣下扳机,刘氏从马上跌落,显然是懵了。
陈琬琰幸灾乐祸的问道:“还得意吗?”
刘氏狼狈的被护卫搀扶着回到火炮后面,气冲冲的下令,“给我打!”
陈琬琰害怕的瑟缩,随即便高声道:“你若胆敢用火炮伤我赵国百姓一分,我必要你整个蒙国夷为平地,不信你就试试!”
蒙军却不卖她面子,当即便点了火炮。
陆机连忙护着赵瑾瑜他们后退,陈琬琰吓得脸都白了,背后的镇西军却发出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