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着头看着半空中那烨烨生辉的大字,脸上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一时间,哀嚎四起。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上面写的,怎么好像是筑基以下?”
“我就说今天怎么感觉不舒服,原来我在做梦,这个梦真是好恐怖,太可怕了!”
“没看错,也不是做梦,就是筑基以下!”
“该……该不会是异族大战又要开始了吧?这……这下铁定要当炮灰了啊!”
“我不想去啊,我不想死啊,我还是处男啊!”
“师兄,反正都要死,不如我们结成道侣,一起赴死吧!”
“靠,这位大姐你家里没镜子我可以送你一个,要我跟你结为道侣,我宁可现在就死!”
秦岳面如酱色,惶恐不安地说道:
“所有筑基以下,那岂不是外门一个不留?”
方堂喃喃道:
“瀚海宗终究只是中等宗门,和大乾皇朝比起来,始终是有云泥之别!”
就连一直都面带冷酷的封太平都苦笑道:
“名为修仙,到底还是困在樊笼之中。”
姬白雪扫过几人,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怕什么?不就是上异族战场吗?凭咱们的本事,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天地!”
顾长生听着几人的对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几人听到他还有心思笑,顿时将目光抛了过来。
“顾师兄,都这时候,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顾长生指着台上说道:
“你们都这么担心,难道几位长老自己心里没想法?”
“说到底只是云州下发的命令,是否执行,怎么执行,能不能有变通都不确定,现在就愁眉苦脸会不会太早了?”
几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急忙看向台上。
长老们似乎在和左守之商议什么,只是距离太远,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就在这时,方堂突然开口说道:
“刑长老说,这件事事关重大,需要和宗主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顾长生惊讶地看向他说道:
“你会读唇?”
“会一点点。”
“接着读!”
台上,左守之把手揣回袖筒里,后背挺得笔直,虽然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却始终昂着头,垂着眼皮,一股傲气十足的样子。
“商议自然是应该的。”
“只不过命令是州牧下发,左某也只是奉命行事,要商议,也不该是和左某商议。”
“万宗主如果有意见,可以亲自去往云州找州牧,反正距离上路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左某可以等。”
刑长老眉头紧锁,轻声说道:
“宗主正在闭关,恐怕无法去见州牧。”
“那左某就爱莫能助了!”
左守之抬手一挥,那天空中的大字随即化回卷轴,被他收入囊中。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响起。
“阻止妖族作乱,本就是我我辈修行人力所能及之事!”
“只是我瀚海宗十几万弟子,有能力踏足筑基者不在少数,若是一刀切拉到异族战场,让本该在修仙界成就一方道果的天才就此陨落,岂不是因小失大?”
刑长老闻言顿时脸色一喜。
宗主!
左守之眉头一挑,笑意倏然消失,沉声说道:
“万宗主对门下弟子倒是挺有信心。”
“好在左某来此之前,州牧也曾交待过,让左某便宜行事。”
“那这样吧,这次瀚海宗的考核内容由左某来定,如何?”
就听宗主声音再次传来:
“那就有劳左道友了!”
刑长老闻言当即松了口气,冲着左守之抱拳道:
“左道友,请去舍下休息,商量考核之事。”
就见左守之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不必了!”
话音刚落,就见他上前一步,抬手一挥,手中瞬间出现一根毛笔,那毛笔足有一米来长,杯口粗细。
他抬手横拉一笔,一股灵力顿时化作墨迹,墨点直飞天际,天空中瞬间生成片片乌云。
刹那间,广场上黑云密布,狂风大作,雷声隆隆。
一股无形压力随之而来。
只一息之间,就有数万修为不到练气五层的弟子被那压力直接冲昏倒地。
姬白雪见状顿时神色大变,连忙说道:
“凝神!”
众人立刻运转功法。
场中其他弟子也纷纷运起功法,抵抗那黑云中传来的压力。
然而伴随着雷声骤大,狂风席卷,压力也越来越大。
周围的弟子接连倒地,就连顾长生身边的唐菁菁都脸色惨白。
她修为也就是这几天才到达练气七层,面对那压力逐渐有些力不从心,身子也越来越低,几乎就要只撑不住。
就在这时,只见周身突然闪现一道金光,随后压力骤然减弱。
抬头看去,就见一抹符纂燃烧殆尽的纸灰正淡然消散,金甲正神虚影在这一刻如同扛起诸天的巨神一般,替她抗下了大部分压力。
是顾长生!
他冲着唐菁菁微微一笑,随后默然抬起头,看着台上的左守之。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还在站着的人也越来越少。
顾长生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以他的锻体之道,就算再撑个把小时都不是问题。
只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扫视一眼,除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之外,还依旧坚持着的,就只剩下不足千人。
这些都是外门的佼佼者,却也几乎掏出浑身解数。
唐菁菁这丫头此时也在不断燃烧着小金甲符,俨然已经撑不了多久。
说是制定考核内容,结果不还是一样?
而左守之那个老东西仍旧面不改色,抬眼看着天空中的乌云。
“老杂毛……还在装逼……”
顾长生暗骂了一声,随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补天手全力施展,冲着左守之扔了过去。
就见那东西去势如流星飞坠,砸向左守之。
以左守之的实力,正常来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砸中。
然而!
这东西被顾长生用大成级别的补天手扔出之后,又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催动,速度暴增。
再加上左守之为了防止几位长老阻止,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身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这东西不偏不倚,正砸在左守之的脸上。
“啪!”
这一下砸得左守之心神激荡,吓了一跳,那术法也随之解除。
众人顿觉压力消失,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
下一刻,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声冲天而起。
“谁特么扔的板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