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哥的名声我听过,解放前,你们就是盘踞在蜀省的土皇帝……但现在可不比几十年前了,你们确定要管这个闲事?”
男人脑中的念头飞快转动,表情却更加冷峻,态度甚至愈发强横。
他用枪点了点贺小刀,“你在裤兜里藏了什么武器?那些古老落后的暗器,它们会比子弹更快?”
男人话中的蔑视不言而喻,贺小刀额头迸起的青筋可见其愤怒,可他偏偏忍住了没有出手——因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个挑拨他的黑衣男人手很稳,就像他摸到小刀时的情景,黑衣男人一定是个用枪的高手!
贺小刀一脸怒容,黑衣男人复又冷凝望向黑漆漆的巷子:“鬼鬼祟祟,这就是你们袍哥的作风!”
动了枪械,李三的两个手下终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混混,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夜色中无法完全掩饰,黑衣男人已经发现还有人躲在暗处。
两个混混腿肚子都在打转,想起李三的吩咐,还是打着胆子把宝镜护在身后。
贺小刀更是喝道:“胡说八道!”
黑衣男人冷笑,忽然扣动扳机“砰、砰、砰”往宝镜藏身的地方开了三枪。
“贼子!”
贺小刀大怒,一挥手已是扔出了几把银光闪闪的小刀,黑衣男人顺势往地上一滚,小刀叮叮当当全被钉在了地上,而男人也趁机滚到了小车旁,跃进了车内,一踩油门,小汽车绝尘而去。
贺小刀脸色铁青,地上不仅有银光闪闪的小刀,还有斑斑血迹,黑衣男人应该是受了伤,贺小刀却不觉得高兴。
他大步走入阴暗处,“喂,你没事吧?”
两个混混东倒西歪从地上爬起来,要不是宝镜仗着太阴镜先知先觉预警使劲拉倒了二人,此时三人早已变成了三个死人!
“三哥也没说会有枪械啊,太危险了。”
混混们煞白着脸劝慰,宝镜哪里肯就此罢休?
“不行,我要追上去!”
追着那辆小汽车,那个厉害黑衣男人口中的“大小姐”,一定就是前世今生两辈子以来想要谋夺太阴镜的买家,只要紧跟着黑衣男人,她一定能找到幕后黑手!
贺小刀冷冷一瞥,“你是不是发疯了?人家手上有枪,你小胳膊小腿儿的,拿什么与别人拼?不行,你得留在这里,等祁二爷来了,我要亲自把你交给他老人家看管。”
宝镜急红了眼,为了今夜,她已经竭尽自己所能做好了所有准备,又岂肯放弃!
上辈子所有的悲剧都似被一层浓雾笼罩,宝镜觉得自己如今只要顺势查下去,就能揪住那藏在迷雾中的真相……贺小刀皱眉,干脆叫几个手下把宝镜三人看管了起来。
“你们是谁,放我离开……”黄继生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色厉内荏嚷嚷。
一肚子气的贺小刀哪里会与他废话,飞起一脚使劲往黄继生踹去,将他踢得倒地呻吟,才恨恨道:“最烦你们这些连小孩子都拐的人贩子,再叫,就给你一刀。”
太阴镜能俯瞰的面积毕竟有限,宝镜很快失去了小汽车的踪迹,她心中大急,忍不住想要将太阴镜放得更大,却闷哼一声小脸瞬间雪白。
“贺伙计,我真的有必须追下去的理由……”
小姑娘一脸苍白,贺小刀也有些不忍。
随即,却是一阵刹车声。祁震山大马金刀走下来,不由分说打了宝镜一耳光。
宝镜捂着脸,完全被忽然出现的师傅抽懵了。
祁震山怒道,“小小年纪,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你深夜去追踪一个手持凶器的成年男人?你做事前,有没有想过在玲珑书铺等你回去的父母!你要是被人枪杀了,糟老头子最多不过是失望没有继承人,而你的血脉亲人,却该何等伤心?”
宝镜一怔,听了师傅的指责,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的确,是她冒进了。
心中那股执念,让她不顾自己只是个稚童身躯,也没顾双方实力的差距:在80年,能坐小车,手下也配枪的女人,又哪里是她如今能对付的?默默跟踪还好,现在既已打草惊蛇,她又哪来的自信不会暴露自己,让一家三口又置身于危机之下?!
宝镜满脸羞愧,祁震山还要再骂她几句,老贺上前打着圆场:“还是小孩子,二爷好好教,小姑娘又不比皮糙肉厚的混小子,不要打骂。”
师傅眼中的担忧,如今兴师动众来寻她,宝镜羞愧低头,“我错了,师傅。”
她以为祁震山不会轻饶,哪知祁震山冷哼一声,却画风一转:
“看你这样,到底是惹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仇人,我祁震山却要好好查查!”
老贺也呵呵笑了,“对嘛,在我们文化街,要是二爷您的弟子都能被绑走,那还真是颜面扫地了。”
江湖人,可以朝不保夕,可以穷,可以富,人生能大起大落,有一口气却不能泄掉,人要是没了面子,也快连里子都会被敌人踩在脚下!
宝镜陡然发现了四周的异样,一辆辆自行车在巷子里停下,那一张张面孔都是文化街曾见过的,他们此刻俱都静默无色,又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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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没能按时更新,对不住追文的各位,我会把欠的一章补上的,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