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带到大皇子府前,父子俩还云里雾里,并不知道司徒南瑾的死,更不知右相府此刻正被御林军重重包围。
御林军将他们带来时,他们正在各自的官署工作,一路上御林军又闭口不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到大皇子府,看到满府素白,这才惊觉大皇子薨逝,心中不免震惊。
又见定远侯被御林军一左一右扭送着,父子俩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定远侯退出朝堂多年,平日里只喜欢听曲看戏,含饴弄孙,不理朝事。
好端端的怎会被皇上如此对待?
莫非,大皇子的死与定远侯有关?
父子俩心中惊疑不定。
“侯爷,您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
苏秦快走几步上前,用力推开其中一个御林军,扶着定远侯的手担忧问道。
“侯爷。”
苏右相紧跟其后,拂开另一个御林军。
“两位大人,切莫让尔等为难。”
扭送定远侯的御林军小头目语气不善,被推开的两个御林军立马重新捉上定远侯的胳膊就要带走。
“苏大人,小苏大人。”
定远侯匆匆朝俩人说道:“大皇子在城外遇刺身亡,皇上怀疑是魏王所为,派御林军包围了魏王府。
然,魏王等人不见踪影,皇上便要关押本侯,以此逼迫本侯的女儿女婿现身……”
定远侯的声音逐渐远去。
“侯爷……”
“两位大人,皇上还在等着你们,请!”
苏右相和苏秦目光急切而担忧的追寻着定远侯被迫带走的身影,将他们带来的其中一个御林军冷硬开口,打断两人的视线。
父子俩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惴惴不安。
魏王等人不见踪影,是否也包括了清箬?
大皇子的死该不会真的是魏王所为吧?
那皇上命人将他们带来……
很快,俩人被带到了司徒瑞和司徒南瑾的尸体跟前。
俩人快速瞥了一眼灵床上的司徒南瑾,同时跪下,“微臣拜见皇上,请皇上节哀!”
许久,司徒瑞才红着眼睛,视线从司徒南瑾的尸体转移到父子俩身上,除了眼眶泛着红,司徒瑞面上平静无波,竟辨不出喜悲。
“平身!”
“谢皇上!”
父子俩刚一起身,下人立马递上香烛,两人只能认真的给司徒南瑾上了一炷香。
刚一上完香,苏右相便听到司徒瑞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
“苏大人,这两日可曾见过令千金?”
苏右相心里一个咯噔,忙如实回道:“回皇上,微臣最近只在大年初二那天见过小女一面。”
“苏少卿,你呢?这两日可曾见过令妹?”
“回皇上,微臣最近也只在初二那日见过小妹一面。”苏秦低头拱手回道。
“是吗?如此,想来两位爱卿是不知道魏王世子妃的下落了。”司徒瑞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俩人会如此回答。
苏右相忍下心中的不安,观察了下司徒瑞的神色,迟疑道:“皇上,微臣方才在外面遇到了定远侯。
侯爷说您派御林军包围了魏王府,还要将他关押起来逼魏王和魏王妃现身?”
“苏大人这是在质问朕?”司徒瑞的语气终于有了情绪,却满是不悦。
“微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一直对朕心存不满,工作上时常懈怠敷衍。
你若不想坐这右相的位置,有得是人想坐!”
“微臣不敢。”
司徒瑞突然暴怒,苏右相只好跪下,“微臣从未对皇上有过不满,工作上更是一直兢兢业业。
皇上如此斥责微臣,微臣冤枉。”
苏右相嘴里喊着冤枉,面上却没有一点被冤枉的委屈。
“皇上。”苏秦也跟着跪下。
“哼!”
看着跪在地上的父子俩,司徒瑞冷哼一声。
他又不是没见过苏右相对工作认真的样子,可自他登基后,苏右相便变得懈怠敷衍了。
他知道原因,可是一直不敢戳破,谁让是他和太后理亏,欠了右相一条人命。
他早已对苏右相的态度不满。
“罢了,你们起来吧。”司徒瑞忍着心中的不满,朝俩人冷声道。
“谢皇上!”
父子俩道谢起身,垂手站在一旁。
司徒瑞将不满的视线从俩人身上移开看向司徒南瑾的尸体,再次悲从心来。
他闭了闭眼,忍下涌上来的泪水。
片刻过后,他睁开了眼,冷声吩咐。
“苏右相,即刻替朕拟写一封诏书,确立大皇子司徒南瑾为太子。”
“什么?”
苏右相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错愕的看看司徒瑞又看看司徒南瑾的尸体。
苏秦也难以置信的看向司徒南瑾的尸体,惊愕于司徒瑞的话。
他听说过追立太皇、太后、皇后的,可从没听说过还有追立为太子的。
司徒瑞却不管两人的惊愕。
他不满的看了一眼苏右相,再次说了一遍,确保苏右相听清了他的意思。
南瑾只是皇子,以魏王的身份杀他还罪不至死。
可若南瑾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
魏王杀他便是逆谋的大罪!
罪不可赦!
光明正大的让他和司徒南玄给南瑾偿命,别人就不敢再多说一句。
“苏大人,可听清楚了?”
见苏右相还在愣神,司徒瑞不满的再次冷哼。
“是,皇上,微臣听清楚了。”苏右相这才回过神来。
“苏少卿……”
司徒瑞收起不满的视线看向苏秦。
“微臣在。”
“定远侯便关押在大理寺,若人不见了朕唯你是问!”
“是,皇上!”
立马有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苏右相按照司徒瑞的意思写了一份确立司徒南瑾为太子的诏书。
待父子俩从大皇子府出来,俩人皆是满面愁容。
“秦儿,你我速速前往魏王府看看,我这心里着实不安,不知道清箬怎么样了。”
苏右相心中不安,急切想去魏王府看看,问问情况。
苏秦亦满不安和担忧,点了点头便一同前往魏王府。
而俩人担忧着的苏清箬此时正在城外一个山沟沟的小村子里,和司徒南玄一起劝说着魏王。
“父王,事已至此。皇上既然已经包围了王府,发现我们不在,我们便没有理由再回去了。
父王,您和母妃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苏清箬拿过司徒南玄手里的虎符,一把塞回魏王手里。
“不行。父王不能走。只有父王留在京城,皇上便不会那么急切的要找到你们。
你们拿着虎符赶紧离开京城,否则皇上的人就要找过来了。”
一出了城,魏王便有些后悔了。
他应该留在京城和司徒瑞周旋,给南玄离开京城和十万大军会合的时间的。
他没想到司徒瑞连查证的时间都没有,顾不得悲伤就直接派御林军包围了他的王府,发现了他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