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进屋,门在身后合上,咚的一声,在夜里特别响。
洛桐挣扎着要下来,齐寓却不让。
背靠着房门,齐寓的眼神很深很沉,洛桐闪躲着不敢看,双手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她说:“不行。不能这样。”
齐寓看着她:“为什么不行?”
“你先放我下来。”洛桐脸上又冷又烫,明明淋了雨的身体很冷,可身体里又像烧灼的炭,脑袋也像发烧一般,昏昏沉沉。
齐寓将她放下来,又用双臂将她圈在门后,他屈起食指叩住洛桐的下巴,微微抬起她的下颌,用眼神逼视着她,洛桐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欲望。
“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为什么不肯承认?”齐寓离洛桐那么近,每一个气息都吐在她的脸颊上,他身上的魅惑香笼着洛桐,洛桐觉得呼吸困难。
洛桐摇着头艰难地挣脱他的手:“我没有。你胡说。”
她的脸红透了,就像是欲盖弥彰。
齐寓凝视片刻,戏谑地笑了笑,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胡说?是谁几次三番喝醉了要勾引我。现在又玩欲迎还拒的游戏了?”
齐寓的轻笑让洛桐脸上更加发烧,洛桐偏过头,虽然心虚,却嘴硬道:“那是……误会!”
齐寓定定地看着洛桐,用眼神在说:我不信。
洛桐无力地辩驳道:“我只是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齐寓想到了些旖旎的画面,不禁笑了笑。
他没再问下去,只勾起洛桐的下巴,再度覆上她的唇。
洛桐不知该怎么办,完了,完了,又要犯错误了……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她抿紧双唇,做着无用的抵抗。可身后就是墙壁,她被困住,无处可逃。
他滚烫的手心也逐渐不安分地向她更隐秘的深处探索。当他的手擦过她敏感之处时,洛桐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洛桐的细微表情又换来齐寓有些轻佻的微笑,他轻佻地说:“嘴上说不行,可是身体很诚实。”
洛桐难堪极了,只希望他能放过她。
放过进一步的试探和得寸进尺。
齐寓却在意乱情迷中,她的愣怔,在他的眼中亦是顺从。
忽然间,洛桐混乱的脑海中,许多思绪像纵横的流星划过,洛桐想起宴会上那些漂亮的“小老婆”们……
洛桐又想起那些虽然叫着“齐太太”的老板们,却并未正眼瞧她……
又想到齐寓的“反悔”,说好了只是逢场作戏,又为什么……
思及此,洛桐啮咬下去,霎时间,口中溢满腥甜。
齐寓咝的一声舔了一下唇角,血痕在唇上分外刺目,刺痛中,他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洛桐,声音微有愠怒:“洛桐?”
洛桐看着齐寓,眼中氤氲起羞愤的泪水,就在齐寓停滞的一瞬,她猛地推开齐寓,几乎是逃命般地跑去自己的房间。
靠在门后,洛桐眼泪再也忍不住,汩汩地流出来,像外面的雨,顺着窗棱冲刷着窗沿。
她抱着脑袋,拼命地摇晃着,仿佛要将这些疯狂的,错误的念头晃出自己的脑海。
呜呜的哭声隐隐穿透门板传出来……
门外,齐寓踟蹰地站在门口,轻微的脚步声让呜咽中的洛桐止住了哭泣,她竖起耳朵,有些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而齐寓也听着里面的动静,他以为她是愿意的,可她刚才的举动又让他迷惑了……
齐寓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难过地说:“洛桐,我还以为我们……”
以为什么?
我们不是契约关系吗?
以为什么?以为也可以是露水情缘?
这不是洛桐想要的。
洛桐张了张嘴,想诉说自己的心声,又不知从何说起。
有些话一旦说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洛桐天人交战。她轻咬着食指,使劲忍住抽噎的哭声。
就这样,不知等了多久,脚步声渐渐走远,黑暗的房间,又让洛桐忍不住害怕起来。
夜深了,闪电划破雨幕,滚滚的雷声由远及近。
洛桐害怕得抱紧膝盖皱缩成一团。
她从小就怕一个人,怕黑暗的房间,她甚至连站起来摸开电灯的力气也没有。
她害怕得浑身哆嗦。
又一声响雷之后,她惊叫出声。
“洛桐。是我,我就在门外。”齐寓温厚低醇的声音传过来。
洛桐喊出声:“齐寓,我好害怕。”
“你站起来,打开门,我就在门口。”齐寓引导她。
洛桐颤抖着把手搭在门锁上。
她慌乱地滑动了几下才顺利地把门打开。
齐寓缓缓推开门,刹那间,一道光穿过门缝进来,照在洛桐惨白的脸上,齐寓再度抱紧洛桐,紧紧地抱住她,轻轻哄到:“不怕不怕,我在呢。”
洛桐又只是哭,哭得齐寓万分焦灼,哭得他心疼与不忍。
齐寓将她抱起来,一边腾出手从玄关处找到遥控开启房间的灯光。
灯光亮如白昼,晃的洛桐睁不开眼,她适应了一下,看到齐寓紧紧地圈着她坐在地上。
两人都万分狼狈,他的唇还被洛桐咬破了一个口子,露出鲜血结痂的痕迹。
洛桐自弃地避开眼,把头埋在自己的膝上,他的衣服逐渐被体温烤干了,现在正努力地抱紧她,用体温温暖着瑟缩的她。
洛桐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不争气,又恨自己的假装坚强。
可是她放不下自尊。外面又是打雷闪电,可是她贪心地蜷缩在他怀里,寻求安全感。
又要求他能像个入定老僧般,对她没有一丝邪念。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好像小了些。
两人都瞌睡的不行。
齐寓感觉怀里的洛桐动了动,他撩了撩眼皮,垂眸看她。
洛桐的情绪平静下来了。
齐寓微微暗哑地问:“我们就在玄关下坐一夜吗?”
洛桐愧疚起来。
是她害怕地留他下来,现在又要赶他走,她做不出来。
齐寓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头发湿了又干,发间的扇子终于受不住力歪倒在一边,膈着齐寓的脖子,他偏了偏头,脖子上被扇子轻擦出一道痕。
洛桐赶紧抬手将扇子取下来,扔到边上,挽着的发髻松开了,头发上定型蜡的味道散开来。
齐寓推了推洛桐的肩膀,柔声建议:“去洗澡吧,雨水不干净,一晚上下来,发质不好了,皮肤也容易长湿疹。”
他又轻轻的搓了搓洛桐的手背,安抚:“我就等在这里,不会走,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了,刚才是我不好。”
洛桐转眸看齐寓,眼神里揉杂着愧疚和感激:“对不起。”
齐寓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洛桐的头发:“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