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床上,洛桐说:“我以为你会很晚回来的。”
齐寓吻了吻她的脖子:“事情办得比较顺利,所以回来早。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嗯。”洛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含糊其辞。
齐寓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洛桐的肩膀:“现在还早。你困吗?”
洛桐皱了皱眉,今天早上两个人都赖床了,睡到中午才起,中午吃了点东西去警署办临时身份证,现在当然不算困。
而且,齐寓睡觉时间晚,加之常常半夜骚扰洛桐,洛桐也跟着习惯了晚睡。
齐寓坐起来,将洛桐从被窝里拉起来。
洛桐奇怪了:“你大晚上的又抽什么风了?”
“不是抽风,是放风。”齐寓说,“把我们的心愿灯放风。”
闻言,洛桐转了转眸,有些为难地说:“那灯,被我扔了……就是刚才整理房间的时候。”
齐寓倒没怪她,摸了摸下巴说:“我知道在哪儿。”
“在哪儿?”洛桐有些紧张!
大半夜的,他不会想要到垃圾堆里翻出来吧?
齐寓说:“在阿娘那里。”
洛桐:?
“东西是我让阿娘扔的。”洛桐说,“已经在垃圾堆里了,不要捡了吧?”
齐寓却肯定的说:“不,还在阿娘那里。所有让她扔掉的东西,她都会过一天再扔掉。”
洛桐不懂了,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我一气之下扔掉了一本重要的记事本。第二天才想起来要找回来,可是已经找不到了。我狠狠地罚了阿娘,她此后再扔东西,就习惯了会在第二天再确认一次。”齐寓说。
洛桐倒不关心他扔掉的是什么,而将重心放在“狠狠地罚”上面。
狠狠地罚到底是怎样罚?
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许也会不经意触到齐寓的逆鳞,自己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洛桐问:“你怎么罚阿娘了?”
齐寓说:“我要赶她走。她不肯,在屋前跪了一整晚,到第二天,我气消了,才同意让她留下。”
洛桐听得三观巨碎:“你是说,你对阿娘的惩罚是解雇她?她为了留下来,自己罚跪了一整晚?”
齐寓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说:“所以,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对我忠心耿耿,打都打不走的那种,只有你,永远在想着摆脱我的束缚。”
洛桐咬着嘴唇,口服心不服。
她也不是故意要与他作对,只是不喜欢被强迫而已。
她不喜欢齐寓不管她想不想,就自作主张地替她决定一切。
但是洛桐不想说,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齐寓深情地抱了抱洛桐说:“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对你有多好,有多在乎你。到那时,你可能会后悔对我有过二心。”
洛桐小声地辩解:“我没有。没有你说的那种二心。”
齐寓已披上了晨衣,回看了洛桐一眼,说:“你先在房间里等我会儿。我过去对面拿。阿娘也许睡觉了,我不想惊动她,所以房间会很黑,你会怕。”
“嗯。”洛桐抿唇笑了笑。
他常常在细节处,让洛桐感到用心,又常常在他认为重要的事情上,绝不让步,即使她不愿意。
正是这种矛盾,才让洛桐觉得时时刻刻都在理智与情感中拉扯。
等了片刻,齐寓提着袋子进来了,拿出两盏灯后,他看了看下面那些形状奇怪又花花绿绿的东西……
又将目光挪到洛桐身上……
洛桐觉得那目光有如芒刺,他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洛桐一把抢过袋子藏在身后说:“那些肯定不要了!”
“一次都没用过怎么就扔了。”齐寓不怀好意地笑着,故意道,“好浪费哦。”
洛桐拿着袋子一点点退到墙边,直到退无可退,她尴尬地看看齐寓,混乱中找借口:“那是别人的,说不定用过了,不干净!”
齐寓一手撑着墙壁将洛桐锁在臂弯间,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洛桐,洛桐缩着脖子往后紧贴住墙壁。
齐寓很欠揍地笑了笑,玩味地说:“嗯。有道理。我的确不喜欢别人用过的。”
洛桐如获大赦,便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眼睛团团打转,要找地方藏。
齐寓却不放她走,抬了抬下巴,手心摊开说:“给我。我照原样重新买一遍。”
“啊?”
下一秒洛桐抗拒地说:“我不要。”
她因过于激动,手指擦着墙壁,发出吱的一声尖响。
齐寓最喜欢看她窘态百出的模样,更加逗她:“不要?不要和我用?哦~那我懂了!”
洛桐怕了齐寓生气误会了,像被踩着尾巴的耗子一般,着急地辩解:“也不是和别人!”
齐寓摸了摸下巴,嗤了一声:“那就是~趁我下个月不在家,寂寞少妇偷偷慰藉。”
洛桐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因手上还拿着要藏的东西,她恼羞成怒地用额头顶齐寓的胸膛:“你……你你你,下流、卑鄙、龌龊、变态!”
连珠炮一般将脑中形容登徒子的词全数说了一遍,还是不解气。
齐寓呵呵呵闷笑了一阵,觉得洛桐真是又可爱又好玩。
齐寓怕再惹下去,她真要跟自己翻脸,不让他碰她了,这才哄着她说:“跟你开玩笑的,傻瓜。来~东西给我吧。”
洛桐看看他,怀疑地说:“我……明天自己去扔。”
“你知道垃圾箱在哪儿吗?”齐寓揉了揉洛桐的额头说,“我现在就将这袋子再放回去。明天阿娘会扔掉的。”
洛桐半信半疑,不情不愿的把袋子从身后挪到身前:“真的?”
齐寓诚恳地点点头:“我答应了。自然会做到。不光这件事。”
洛桐这才将东西交给齐寓,齐寓又往返了对门一次,两人才往楼下去。
齐寓牵着洛桐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洛桐忽然小声地“咝”了一下,齐寓停了一下,抬起洛桐的指尖看看,皱了皱眉。
“怎么弄的?”齐寓问。
洛桐装傻:“我也不知道。”
齐寓将破皮的那根手指含到嘴里,轻吮了一下。
洛桐微微挣开,说:“我没事。不疼。只是一点破皮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齐寓回忆了一下,似乎只有他将她锁在车上的时候,她是一个人。
生气自残?
齐寓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洛桐,我们吵架,你可以对我发脾气和我闹,抓我挠我,但永远不要伤害自己,因为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