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手长了?”陶陶突然出现在洛桐的背后。
洛桐想说“齐寓”,话到嘴边改成了“阿邦。”
“谁是阿邦?”陶陶又问。
眼看说漏嘴,洛桐赶紧又将话圆回来:“就是那个Uber司机。”
“哦。你们都那么熟了,你叫的出他的名字?”
“嗯~也不算很熟吧。”洛桐说。
陶陶正摆放着球鞋,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是挺长的。那么大的箱子,哗啦一下就提起来……”
洛桐也跟着蹲下来,眼睛看去客厅里装饰的盆景凤梨树,原来凤梨树的叶子是这样的:像剑麻一样,长长的,上面小颗的梨球已经结了出来,还是碧绿的,隐约的形状有点像是成熟的果子的样子,只是个头窄瘦。
洛桐不禁想:这果子要是长大了,能吃吗?
“……你说呢?”陶陶推了推洛桐的胳膊。
“……啊?说什么?”洛桐正发呆,没听清楚刚才陶陶絮絮叨叨说的话。
“逛街吗?好啊。”洛桐蹲得脚麻了,站起来的时候往后踉跄了半步。
“不是说这个。”陶陶伸手挡了一下洛桐,稳稳地扶住了她。
陶陶的胳膊结实有力,她喜欢运动,跆拳道和防狼术不是吹的,中国武术也会几招,有两年暑假,她母亲送她去武当山过武术夏令营,被老师父夸了一句:“练武奇才。”差一点就不放她下山了。
她拉着洛桐站起来,合计着说:“我说,那个Uber司机,他人也很好,又会说当地话,我们要不就雇他做向导?他哥哥是开度假村的,他肯定也不差钱,价格上一定比外面找的划算些。”
陶陶像个小管家婆似的分析着利弊,洛桐听着,忽打断了一句:“你才见他第一面,怎么就这么相信他呀?”
她第一次见齐寓也当他是好人呢,难道说她们这个星座的人特别容易相信人?
陶陶认真地说:“看着不像是坏人。再说,他不也是帮过你?”
这话,叫洛桐反驳不出,说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这谎是她说的,坑是她挖的,现在自己吃瘪也是没办法的事。
其实,她见阿邦的第一面,他手里玩着瑞士军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洛桐:“你跑不掉的。”
想到这里,洛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洛桐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阿邦他确实人挺好的,不过这地方没看起来那么安全,总之街上什么人都有,我们结伴出去,还是要小心一点。”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是谁也说过的。
齐寓……
洛桐一时情绪上涌,都想彻底跟陶陶摊牌了,在这个城市遭遇的一切,她和齐寓的事,她签下了契约,又一步步沦陷的事,还有她行李箱其实没有丢,还有她虽然猜不透齐寓,却又和他私定终身的事……
洛桐:“陶陶……”情绪酝酿到唇边。
陶陶却一掌拍在她后背:“别怕!姐姐保护你。”陶陶拍得洛桐往前一冲,将她从悲愁的情绪一掌拍出来。
洛桐松了松肩膀,背上那一下好痛,陶陶这个手劲确实有安全感。
陶陶以为洛桐还在担心行李被偷的事情,又安慰她:“放心啦,重要的东西我们贴身放啊。”
说罢,陶陶比划了个白鹤亮翅:“我是神奇女侠。”
洛桐扑哧一笑:“神奇女侠是拿盾牌的,你这是太极张三丰。”
“嘿嘿。”陶陶收起逗比的动作,又拍拍胸脯,“总之,你别担心啦……”
这时候,有人敲门,陶陶忽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甩开洛桐,跑着去开门。
洛桐:……
情绪切换好快。
陶陶打开门看到是阿娘,她脸上有些许小小失望,只接过地图,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转身关上门,陶陶拿着这厚厚的地图翻了两页,感慨道:“这哪是地图了,明明是旅行宣传手册,你看这里头还有风土人情的介绍,还有当地米其林餐厅的推荐。洛桐,我觉得这个地方也太热情好客了一点,我都要爱上这里了。”
陶陶在洛桐眼皮底下刷刷地翻着书页,洛桐之前在图书馆见过这本书,自然没什么新奇,心想,你要是提更过分的要求,要一套四大名着,这酒店也能分分钟帮你找来……
“嗯……这酒店服务是挺好的。”洛桐看着陶陶眼睛里的小星星,又有些感动齐寓为了自己默默做了这么些事。
虽然,霸道是霸道了点,但周到也是他周到。
坦白的事,过两天再说吧。
……
“哥~你周末有空吗?”放学回家的阮琦缠住阮飒。
阮飒挑了挑眉:“你该不会又想叫我带你出去玩?母亲同意了吗?”
阮琦瘪了瘪嘴:“嗨,别提了。老妈说,得听你哥的。”
“听我的?条件呢?”阮飒嗤笑了一下,“老规矩,考卷拿来。”
阮琦耍滑头:“考卷老师收上去了。”
“哦?书包拿来。”阮飒显然不是第一次对付这个调皮捣蛋的弟弟了,制裁他的手段一大把。
阮琦眨了眨眼睛:“我又想起来了,考卷今天又发下来让我们订正的。”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考了多少?”阮飒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阮琦演戏。
“差一点90 。”阮琦信誓旦旦道。
阮飒已经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数学试卷,看了一眼分数:“差一点吗?我怎么觉得是多一点呢?”
阮琦笑嘻嘻:“多?多什么?”
多总比少好,是吧。
阮琦觉得周末之行有戏。
阮飒学着他的样子假笑道:“80分多一点。”
他收起笑容,皱眉吐槽了一句:“你管80.5叫做90分差一点?你考这点分数,妈知道吗?”
阮琦说:“我先给你看,再给妈看呀。你看哥,我多重视你。”
“喝~我谢谢你。”阮飒摊开手掌,“笔拿来。”
“诶。”阮琦有些激动,赶紧丁零哐啷地翻出铅笔盒里的笔,双手递上去。
阮飒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挺飘逸的,不像是齐寓那么苍劲有力,也不像洛桐的字娟秀端正,自成一派,却又让人过目不忘。
阮琦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大笔一挥,刚要说“谢谢哥”,阮琦又在试卷上写了一句评语“多向学霸靠近,天天进步”。
偏偏这“学霸”上面正顶着阮飒的签名,阮琦翻了个白眼,他在学习上日子难过啊,每天都被母亲耳提面命“都是我生的,你哥考的是帝国理工,你连班级前十都排不到,哎呀呀,气死我了……”
阮琦心想:可这事也不能怪我啊,他偷偷从母亲房间书架上的《家庭医生》里看到,男女黄金生育年龄是25-30岁。
我没有我哥聪明,那是因为我生得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