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从鸡屁股里出来的,鸡粑粑不会一起掉出来吗?”娘娘问我。
“看着挺干净的。”我看见蛋快掉下来了,于是伸手去接,正好接到了。
手中的鸡蛋是温热的,我于是递给娘娘,让她摸摸,“娘娘,还是热的。”
“我摸摸。”娘娘接过,她露出了笑,“真是热的,温度还挺高。”
娘娘说完又把鸡蛋给皇上:“你也摸摸。”
皇上迅速把刚刚生产完的母鸡放回了鸡窝,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也拒绝去摸那颗鸡蛋。
“施纯儿。”皇上叫娘娘的名字,娘娘这才惊觉她刚刚的举动惹皇上不高兴了,皇上微怒的看着娘娘,我本以为他会骂娘娘几句的,但他瞪了娘娘许久后,却叹了口气,挫败的道:“下次别这样做了,朕要回去沐浴了。”
皇上说完大步离开了,似乎恨不得现在就跳进水里清洗身体。
娘娘仍蹲在地上,她扭着脑袋看皇上离去的背影,问我:“皇上有洁癖吗?”
“皇上有没有洁癖我是不清楚,但这肯定是皇上第一次碰母鸡。”
“他怕母鸡?”
“……应该不是,大概只是觉得脏吧。”
“嘿。”我看到娘娘露出狡黠的笑,她冲不远处的春茹姐大喊:“春茹!再叫真琴嬷嬷送10只母鸡进来!”
但娘娘的这个要求被春茹姐和真琴嬷嬷一致拒绝了,娘娘只能感到可惜的作罢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皇上还是三天左右就来冷宫一次,娘娘也越来越能和他和平相处了,有时晚上还会给我、春茹姐和皇上表演节目,一边唱一边跳,非常的可爱,整个人洋溢着生气。
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却不想有一个人会突然光临冷宫。
莲妃,不,是莲后。
那是一个秋末的下午,娘娘正在教我跳双人舞,她说她们家不远处就有一个广场,她爸妈偶尔会去那边跳交谊舞,久而久之,她和他哥哥都会了,偶尔还会结伴夹在一堆中年大叔大婶中间跳,让周围看着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呢。
外头突然嘈杂起来了,紧接着门被推开,搂在一起的我们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去,皇上和挺着肚子的莲后走了进来。
许久不见莲后,她变得比以前瘦弱了,脸色也苍白了,其他女子怀了身孕都是发胖,她被众人供着养着,身体反而大不如从前,这挺少见的。
皇上两天前才见过娘娘教我跳双人舞,所以看见我们这样抱在一起并不觉得惊讶,但其他人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皆面面相觑,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娘娘自然知道那些人在猜测什么,但是她并不觉得羞耻,反而朝他们很有气势的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么?”
我低头笑了笑,放开了娘娘。
莲后刚才由两个婢女搀扶着,皇上让那两个婢女退下,他伸手揽住了莲后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你们都到外面去等着吧。”皇上对那群宫人说道,然后扶着莲后朝娘娘走来。
娘娘一直盯着莲后的肚子看,因为莲后穿的颇为厚实,所以并不怎么能看出肚子来。
“5个月了吧?”娘娘问皇上,她微微远离了皇上和莲后,不敢上前接触。
“嗯。”皇上点头,然后搀扶着莲后继续往前走,“进屋说话。”
我们进屋,皇上扶着莲后在椅子上坐下,一向随心所欲的娘娘竟然拘谨的站在一边,不敢在莲后身边坐下。
我知道娘娘在顾忌什么,莲后以前怕她,怀孕后更是害怕娘娘会害她,娘娘不希望她这样担惊受怕的,所以之前在太后宫里头时,就算很想去看看莲后,她都忍着没去。
皇上把莲后安置妥当了,这才扭头看向娘娘,发现她站的远远的,不由莞尔一笑,对娘娘说道:“过来坐下吧。”
娘娘看向莲后,莲后依偎着皇上看着娘娘,点了点头,娘娘这才走到莲后对面坐下了。
“怎么突然来找我?”娘娘问出了她的疑惑。
“怜儿前几天就说想你,朕和母后商量了一下,就带她来见你了。”皇上解释道。
“想我?”娘娘大感惊讶的看着莲后,莲后依旧怯生生的看着娘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迟疑了一会,莲后开口问皇上:“皇上,怜儿可否和风妃当独说一会话?”
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朕的面儿说的吗?”
很显然,他虽然喜欢上了娘娘,也逐渐发现了娘娘的心地不坏,但他还是对娘娘无法完全放心。
莲后低下了脑袋,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也不敢再和皇上要求了。皇上见她摆出这幅可怜样子,不忍心了,他思索良久,对娘娘警告道:“不许伤她,听到了吗?”
娘娘目光直直的看着皇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她才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我以为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多少懂我些了,没想到你还是不懂我。罢了,你尽管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老婆的,妹夫。”
听到娘娘叫他“妹夫”,皇上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忍而不发,带着我和春茹姐出去了。
等走到了屋外,皇上看向我,“冬雪,我知道你有一对极其灵敏的耳朵,仔细听好了,把里面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复述给朕听。”
我点了点头,变幻出自己的犬耳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开始复述娘娘和莲后的对话:“
莲后:姐姐,许久不见,你愈发漂亮了,不像我,憔悴的不成人样。
娘娘:哪的话,你虽然是比以前瘦了些,但还是很漂亮的,况且你是因为怀孕才变成这样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莲后:哎,之前盼着孩子,如今怀上了,才知这般的不容易,不过一想到这是我和皇上的孩子,我就觉得遭这么多罪也是值得的。
娘娘:你能这样想就好。说吧,怎么突然想我了?
莲后:就前几天做了梦,梦见了咱们小时候的事情,不由得就特别想念你。
娘娘:需要我抱你一下吗?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莲后:这……不用了。
娘娘:我听说你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这样不好,孕妇虽然比普通女人要娇贵,但也不是这么个养法,多出去走走,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很好的。
莲后:可是我……不敢出去。
娘娘:因为狂欣?
莲后:……嗯。
娘娘:她有去找过你吗?
莲后:有来过几次,还送了我一些补品。
娘娘:那些补品让卫太医检查过了吗?
莲后:自然是查过了,都是好的。
娘娘:那不就没事了么?你还怕什么?我觉得吧,狂欣这人虽然骄横了点,但是个直性情的人,跟我是有些相似的,所以我认为她不会干那种阴暗的事情。
莲后:人都是看表面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况且她送我的东西虽然没问题,但跟我说话的态度可差劲了,我觉得她是不甘愿我做了新后,所以我才不敢出去,怕她使坏。再说了,除了欣贵妃,还有吴妃和雅妃……
娘娘:停一下,你是不是怀疑所有人都会害你呢?
莲后:也不是,就是怕她们几个。
娘娘:我看她们几个都不是坏心肠的人,不过这仅仅是我的个人观点罢了,毕竟我跟她们并不亲密,接触的也不多,所以我在这也就不给她们说好话了,不过你继续这样瞎担心下去是不行的,太累心,对孩子也不好,让我想想……不如这样吧,你每次想散步时,都让皇上陪着你,他厉害着呢,有他守在你身边肯定没人敢对你下手,这样你即锻炼了身体,又跟皇上亲密了关系,这法子不错吧?
莲后:哎!这法子好,可是皇上公事繁忙,我怕他抽不出空来……
娘娘:放心,他时间多着呢,多到天天能在这宫里头四处晃悠。若你不敢跟他说,我帮你说去。
莲后:真的?
娘娘:真的。
莲后:谢谢你!姐姐!
娘娘:这会叫我姐姐了?算啦,既然都被你叫了姐姐,我自然会罩着你的,以后就跟着我混吧,保准你过快乐日子。”
我就复述到了这里,扭头去看皇上,见皇上脸色挂着浅笑,似乎对姐妹俩这场和睦的对话感到欣慰。
娘娘出来跟皇上说话,让他每天必须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带莲后出去散步,孕妇多走走,日后才有力气生孩子。
皇上自然是点头应下的,娘娘于是问他:“皇上,欣贵妃是否……有在欺凌怜儿?”
皇上说:“没有,欣贵妃没有,吴妃没有,雅妃更没有,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大家都很重视。”
“那就好。”娘娘略感放心,她伸手推了推皇上:“快进去,孩子的爸爸应该呆在孩子身边。”
皇上扭头问娘娘:“什么时候你也给朕生个?”
娘娘露出一声冷笑:“一千年以后。”
皇上无奈进屋了,他像来时那样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莲后走了,我们站在门口送他们,等他们人走后,娘娘发出叹息:“我果然还是不想跟皇上在一起,无论是他和雅妃,还是他和怜儿,我都不想插入其中。”
春茹姐瞥了娘娘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哪个帝王身边没有几个女人?不可这么小心眼。”
“就是这么小心眼。”娘娘说完转身走向了她的小菜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似乎很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