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人把你教歪了。”
羽兔抹掉脸上的狼狈,看着如今这只……长歪了的鸭,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无奈与后悔了。
怎么就没早点接触这只鸭呢?你看现在,都被带坏了。
“不过算了,身为先行者的你,如果只是依仗这种不痛不痒的微小手段,那么……”
轻笑一声,鼻音之中带有些许嘲讽。
“恕我对你很失望。”
当然,她能如此,自然也因她有这样的底气。
伸出手,巨物拔地而起,闪烁金色的光辉。
朦胧地倒影之下,神光华彩的纹路蔓延天空,环绕其物盘旋,光灿之绚烂为世间不可明见。
“那是……”
“认出来了吗?”指尖自身后的虚影之上拂过,少女白紫相间的瞳孔因这洒落的光辉而覆上一层金色的神韵。
“你的神碑。”
“不过现在,祂在我这里。”
“……”
布洛妮娅回头盯着老登!
却见那老头留给她一个后脑勺,嫣然一副“不可言谈,给你个后脑勺自己体会去!”的意思。
(???)……
布洛妮娅……把炮口怼那老登脸上了!
“布洛妮娅认为,此时此刻应需要有一个听起来还过得去的解释来拯救你这套养老装备。”
“不然的话,我想神也许不会流血……”
炮口指向一侧。
“但会流泪。”
她对准的,是那一包在某垃圾场管理员保险柜里面顺来的,上好的,贵的!稀有的!一般都舍不得喝的……
茶叶。
“……”
老头没动静,竟然不为所动!
布洛妮娅不敢相信,钱竟然无法撼动这老登了吗?
不,绝对不可能。
不死心的鸭用炮口怼了怼祂的后脑勺。
“别装死,我的神碑怎么跑她那里去了?”
“解释,不然你的茶桌将和你的茶叶一起被人道毁灭。”
“呵……”可迎来的回应,却是那边羽兔的一声轻笑。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我可以替这位前辈回……”
砰!
“……”
导弹……
在羽兔面带笑意的脸上炸开了。
没有烟尘,只有糊了满脸的火药,以及……
刺鼻的味道。
“你……!”
可以听出,她声音都哆嗦了。
挺好一女孩,可如今那柔顺宛若银河般美丽的白色披肩长发……沾一块了。
不开玩笑,她现在扎马尾都不用头绳的。
攥住捋一把!晒干能立起来!
当然这都无所谓,羽兔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可前提是这个导弹不是芥末芯。
是的,在导弹来袭时,按照前面编好的步骤,导弹被规则的力量改造为了本质的蛋糕。
可布洛妮娅也在同时动用权能,把那个火药给从底层规矩改为了芥末的味道……
这也得亏她是圣痕生命,不然羽兔都不敢想一个普通人要是被这样来一下,那得多酸爽!
“呼……”
重重吐出一口气,我们并不知晓这位世界蛇干部此时的失态是来自于芥末糊脸,还是因面前这只鸭那近乎没底线的作妖。
不过我想是后者吧。
毕竟仔细想想当你自认为自己的外甥女是一位不能说品学兼优,但怎么滴也应该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懂礼貌的三好学生时。
却在见面后看到她染着个绿毛,打着鼻环耳钉,吹着口哨走路外八字并吊儿郎当的递给你一根华子……
我想那视觉冲击应该和此时的羽兔差不多。
“这是祂为你准备的,毕业考试。”
咽下心中那股子要捶死萧天琪的劲,羽兔保持着平时那种文静,与漫不经心!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让我来做这孩子的毕业考试。”
“前辈,您难道真的不怕一步错……”
“万道崩吗?”
“……”
一句话,道出了很多,也让布洛妮娅明白了。
或许只有在这里击败了羽兔,她才能迎来真正的羽化。
到那时,她也才算是真正的成为先行者001,掌握规则的神。
这也是属于她的,最后需要跨越的一步。
也是唯一一步。
毕竟在那之前的所有困难,都已经被那位逝去的老师抚平。
留给她的,唯有面前这仅有的一根倒刺。
想到此处,布洛妮娅收回巨炮……
顺手把旁边的茶桌掀了。
“那么,让布洛妮娅猜一下。”
视线对上羽兔明亮的双眸。
“你的规则,是否能撼动布洛妮娅的真理。”
……
战争的最后,每一个人都行走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之上。
或许我们渺小如蝼蚁,却依然要向天空的巨神证明我们的存在。
哪怕,只是须臾一瞬的目光。
可我们也明白,人总有一天会知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人也总会认清,有些事情是你无论做到什么,无论走到何种高度,无论付出多少,都做不到的。
没错,我们知道。
可正因我们知道,有时我们才需要去做。
因为我们明白,有些时候,我们没的选。
有时候,我们也必须要去做到一些事情。
哪怕,那个结果或早已注定。
可至少在此时此刻,我们知晓为何而战。
视线拉远,雷霆的光矢贯穿世界天穹的壁垒,真理的彗星宛若星辰划过夜空。
意识潜藏于阴暗的深处,世界之上的人们,行走于空无的梦境。
她们的存在宛若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一个倒影,在恰逢此时,在视线的逐渐拉远,聚焦,锁定下。
那一道道身影化作一枚枚棋子,以浩瀚星河为棋盘,以幕下的灵魂为棋子,在此,亮起一道道绚丽的色彩。
啪!
轻轻的,一字落下,在这浩瀚的寰宇之间回荡。
纤细的手指放松,压下的棋子如是完成一片拼图,在远古回响的钟声下尽显斑驳璀璨。
“我想,我总算没走错这一步。”
双眸如日月,在星河漫步的光辉下瑶瑶望去,望向寰宇的尽头。
那里,是棋盘的另一面。
自黑暗的虚无之中探出的手掌,轻轻的压下一颗棋子。
老迈的身躯仿若会在这浩瀚的微光下湮灭,腐朽的双眸空洞而无光,可其中,却倒映出了少女那头紫色的秀发。
“这盘棋下的太久了。”
“是够久了。”少女撑着下巴,玩味的目光打趣着面前这位世间的唯一,
树海之下的顶点,神战的胜者,掌管时间的使徒,那个早应被磨灭的时代之中,落下唯有的一滴余烬。
“所以我想……”
撑着下巴的手掌缓慢放下,少女身躯向前,眸光内闪烁一丝本不应该是她如今可有的光芒。
“你这唯有的灰烬,也是时候要被我们后来的风……”
“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