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的亲兵就不用说了,李朝宗的亲兵那也不是吃干饭的,为了筹建李朝宗的亲军,路朝歌可是煞费苦心,从各军之中挑选,那挑选的流程不比刘子钰的禁军差,不仅要家世清白,而且还要身体强壮,还要有一定的功夫底子,就算是你没有功夫底子也可以,但是你要保证自己能一个人对付三个普通凉州战兵。
可以说,李朝宗的亲军才是凉州所有战兵之中最强的,只不过他们长期跟在李朝宗的身边,没有机会展示自己而已,这一次跟着路朝歌到了江南,他们可就要好好的展现一下自己了,省的凉州军之中的那些碎嘴子,说他们是花花架子,看着好看没有个蛋用。
唐子真是李朝宗亲军中的一名普通战兵,他今年刚刚加入到凉州军,二十出头的他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功夫底子,但是他就凭借着一股不怕死的狠劲,杀进了李朝宗的亲军。
进了亲军之后,这小子把那股子狠劲全都用在了训练场上,知道自己很多地方不如别人,那就狠练自己,只要练不死那就往死里练,这句话在他身上那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次跟着路朝歌离开怀远城,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在李朝宗的亲军想要军功可不容易,除非那天李朝宗准备自己带兵出去打仗,要不然他们还真就是一辈子都要守在李朝宗的身边无所事事了。
冲进了军阵的唐子真挥起手中的马槊,连着挑翻了三名红杉军的战兵,越杀越起劲的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和大部队脱了节,竟然冲到了路朝歌的前面,要知道只要是路朝歌带兵出征,只要是路朝歌带兵冲了出去,不管什么时候路朝歌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可今天这个铁律被打破了,唐子真竟然冲到了路朝歌的前面,不过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战兵悍不畏死那不是好事吗?
而路朝歌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冲在自己前面的人绝对不是他的亲兵,因为路朝歌的亲兵披风都是黑色的,而李朝宗的亲兵披风都是红色的。
只不过这小子冲的太猛,让他身边的红杉军也是格外的多,眼看着他就要被困死在人群之中,一名红杉军的战兵趁着唐子真挥舞马槊的间隙,伸手就要想把唐子真从马上拽下去,若是真让着红杉军的战兵得逞,那唐子真必死无疑。
路朝歌距离唐子真不算远,可是就算现在冲过去也来不及了,无奈之下路朝歌直接将手中的战刀甩了出去,这一刀倒是挺准,直接从那名红杉军战兵的腋下刺入,贯穿而来他整个胸腔,从另一侧穿了出来,而且路朝歌可是用了全力,这一刀直接将那名战兵带飞了出去,顺便有砸到了两面围攻唐子真的红杉军战兵。
唐子真哪里能注意到那么多,只是知道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手中的马槊挥舞的也是越来越快,挑、刺、砸等等招式那是用的风生水起的,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可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这么半天居然指向前动了一点点。
将刀甩了出去的路朝歌从马鞍山抽出了另一把战刀,路朝歌不会用马槊,所以他比别人多带了两把战刀,众所周知路朝歌没带兵出征一次都要损失好几把战刀,索性他就每次都多带两把,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路朝歌冲到唐子真身边,几刀就解决了四五名围上来的红杉军战兵,始终跟在路朝歌身边的袁和通一手擎着军旗,一手挥舞着战刀保护着路朝歌的身侧。
只是片刻的功夫,路朝歌和袁和通两人就将被困的唐子真救了出来,随后路朝歌带着袁和通再一次冲了出去,而他们两个的目标就是曹永长的中军。
唐子真看着冲出去的路朝歌和袁和通,也紧紧的跟了上去,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冲的实在是太快了些,这个时候落单就是作死,所以跟着路朝歌准没错。
而此时的曹永长也根本就不慌,在他的设想之中,只要凉州军敢于突击他的军阵,他就可以把凉州军全都留在军阵之中,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现在兵力上占据着优势,而且他对自己手下的战兵有着绝对的信心。
曹永长看着距离自己中军不远的凉州铁骑,对身边的传令兵喊道:“传令,全军收缩阵型,将凉州军困死在军阵之中。”
号角声响起,红杉军虽然被凉州军冲的有些混乱,但是在号角声响起之后,所有人还是遵照军令开始进行收缩,只不过这么多人进行收缩,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而在号角声响起的一瞬间,路朝歌就已经知道了红杉军要做什么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将凉州军留在军阵之中只能收缩军阵,但是收缩军阵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不能受到外部的干扰,若是这个时候有一支军队冲过来将整个军阵进行分割,那所谓的收缩也就彻底失败了,不过这支冲进来的军队也要找好地方才行,找不准那个点就算是冲进去了也毫无意义。
而顾炎朔就是凉州军留在外围的那一支奇兵,别看有三千人在追着他,可是你追不上也是白搭,而此时在不断收缩的红杉军没有注意到,从他们的侧后方一直千人的骑兵队杀了回来,而且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他应该冲进去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路朝歌带着大队人马要冲出来的地方,顾炎朔毫不犹豫的带着千余骑兵冲了进去。
只要顾炎朔带着这千余人能和路朝歌汇合,红杉军就算是彻底的被凉州军分割开了,哪怕只是短暂的分割,也会给红杉军造成慌乱。
顾炎朔向着路朝歌的方向猛打猛冲,哪里有受伤的样子,可是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肩膀上传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若不是为了接应大部队,对敌军进行分割,他可能就找个地方去处理肩膀上的伤口了。
路朝歌带着人很快就和顾炎朔汇合,这个时候整个红杉军被分成了两半,而曹永长也发现了问题,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支游离在战场之外的千余凉州骑兵居然可以在这个时候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加快收缩。”曹永长再一次下达了命令:“一定要在凉州军冲出去之前完成收缩。”
可就在这个时候,冲锋的凉州军中响起了一阵号角声,路朝歌下达了冲锋之后的第一道命令。
“全军停止分割敌军,直扑中军。”
这就是路朝歌下达的军令,既然你想收缩兵力,那我就直接解决了你的中军就是了,况且现在可不是你的兵力占优势了,而是我凉州军的兵力占优势。
随着路朝歌的命令下达,原本还要和路朝歌汇合的顾炎朔直接改变了冲锋的方向,奔着曹永长九的方向就冲了过去,他肩膀上那一箭可就是他命令弓弩手射的,这笔账必然要算在他的头上。
顾炎朔这个人吧!其实是个文化人,只不过后来看着读书读的连饭都吃不上了,没办法就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逃荒,爹娘饿死在逃荒的路上了,有吃的也是紧着孩子先吃,好不容易逃到了凉州,那个时候的凉州可不是现在的凉州,想吃上饭也不容易,本来顾炎朔想靠着自己读过书找份营生,可没成想到了凉州就碰到了凉州兵乱,也就是定安县保卫战,顾炎朔本着有口吃的总比饿死强的观点,就加入了李朝宗的青壮部队,他这也算是投笔从戎了,虽然是被迫的,但好歹自己和家里人都能吃饱了。
这当了兵之后那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从一个小小的战兵几年时间做到了五品勇毅将军,而且还是李朝宗麾下亲军的正五品将军,也是很了不起了。
“你大爷的,老子定安县的时候没受伤,巍宁关的时候没受伤,却在你手里挨了一箭。”顾炎朔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马槊一边嘀咕道:“今天不把你的肩膀捅个对穿,老子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去。”
也不怪顾炎朔碎碎念,参加过这两次战斗的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有伤,可就有那么几个命好的,愣是一点事没有,就算是李朝宗在巍宁关保卫战的时候,身上也受了伤只不过不严重而已,而参加过这两次战斗却一点上没受的,整个凉州军之中就他顾炎朔一个,就因为这事他在凉州军之中可是出了名。
顾炎朔冲的猛,他身后跟着的凉州战兵自然不甘落后,好不容易有一次立功的机会,那还不死死的抓住了。
距离曹永长的中军越来越近,而曹永长这个时候开始慌了,红杉军确实开始收缩了,可是效果却没有那么明显,根本就没有困住凉州骑军不说,凉州骑军距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近,而且眼看着就要杀到自己面前了。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曹永长嘶吼着。
顾炎朔直接挑翻了一名冲过来想要阻挡他的红杉军战兵,可是围过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此时路朝歌带着人杀了过来,不过中间还有红杉军的战兵将两方人马阻隔开来,不过这并不重要,随着两队人马距离曹永长的中军越来越近,曹永长知道自己这边是挺不住了,可是这个时候想跑也跑不出去了,收缩的军阵让他很难从人群之中冲出去。
路朝歌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曹永长那狰狞的面目表情了,这一刻路朝歌没有别的心思,就是要冲到曹永长的面前,将曹永长斩于马下,而在他不远的地方,顾炎朔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有些第一次可不是那么美好的,就比如他肩膀上的插着的那支被自己掰断的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