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了一顿热乎饭,路朝歌回到中军帐倒头就睡,这段时间真是没睡上一个好觉,现在有时间他就抓紧时间睡,鬼知道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时间好好睡觉。
警戒巡视的任务交给了崇礼城的守军,那些红杉军俘虏转化而来的新军,被安排在了营地的内侧,被凉州军包围在了其中,但凡他们有点异动,都会第一时间被凉州军围死并歼灭,而路朝歌的中军帐外围,则是萧泰宁带了三百亲兵把守,不能说万无一失,至少不会出问题。
路朝歌和凉州军睡的踏实,石康乐和他带出来的两万骑军可就没有睡觉的时间了,他是一路打听着路朝歌的消息而来,可终究是距离远了一些,想短时间之内追上路朝歌可能性不大,要是换成别人可能会放慢速度,只要一直能找到路朝歌的踪迹就好了,石康乐是个头铁的选手,而且这人心里面装不下事,就像很多小朋友一样,家长答应了他明天给他买新的玩具,小朋友一晚上都睡不着,心心念念的都是第二天要买的新玩具。
石康乐就是这样,当然他心心念念的不是玩具,而是路朝歌的小命,自从廖泰初间接的‘死’在了路朝歌的手里之后,他每天就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找机会给廖泰初报仇,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若不是他嗜杀成性,动不动就灭人家的满门,林成祖还真不一定舍得他死,可是为了红杉军的将来,有些人总是要被清理掉的。
这次路朝歌只带着少量兵马来到江南,石康乐看到了给自己好兄弟报仇的机会,他岂能就这儿错过了?
“报……”一名斥候飞奔而来,翻身下马行礼道:“启禀将军,前面不远处有一伙红杉军溃兵,说是从韦州城方向溃兵下来的。”
“把人给我带过来。”石康乐坐在马上,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不多时,十数名溃兵被带到石康乐面前,石康乐看着十几名狼狈不堪的红杉军溃兵,冷哼道:“你们的领军将军是谁?他人现在在哪?”
“回将军话,我们的领军将军是曹永长。”一名士卒说道:“我们在进攻韦州城的路上遇到了凉州军,我们的将军战死了,其他人都被凉州军驱赶着去了崇礼城方向,我们是几个侥幸逃了出来,正想着回大营给上将军报信。”
“你们遇到了凉州军?”石康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翻身下马来到那名刚刚说话的士卒面前,道:“可看清了打的是什么旗?是不是‘路’字军旗?”
“将军,我哪里认识字啊!”那士卒说道:“我就知道是凉州军,他们全都是骑兵,一个个打起仗来就像不要命一般,我们结成军阵迎敌,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冲阵,就在军阵的外面用弓箭射我们的人,等我们死的差不多了,他们才开始冲击军阵,我们根本就挡不住,曹将军被当场砍死了,剩下的人本来是四散逃跑的,结果被凉州军都给圈了回去,赶着他们向崇礼城那边去了。”
“看来是路朝歌没错了。”石康乐大笑着说道:“我问你,围攻崇礼城的军队是谁领军?”
“是卢茂学卢将军。”那士卒回答道:“他手下还有四万多人。”
“原来是他啊!”石康乐说道:“卢茂学是个会打仗的将军,想来一定可以拖住路朝歌,只要他能拖住路朝歌,我的骑军就能一举击溃路朝歌。”
“全军听令……”石康乐大吼道:“全速赶往崇礼城,一定要把路朝歌消灭在崇礼城下,给我兄弟报仇。”
石康乐说的是慷慨激昂,可是他手下的骑兵此时却没有那个心气了,从离开大营已经两天时间了,他们一直在马背上颠簸,此时哪里还有力气,能坐在马背上就已经不错了。
要说都是骑兵,为什么凉州军可以连续作战很多天还能打两场硬仗,而红杉军就不行呢?
同样都是战兵,同样都是骑兵,就算是有差距也不可能这么大才对,其实本质上还是红杉军自己并不是很重视骑兵部队的组建,就算是他们已经在不遗余力的购买战马了,但是短时间之内根本就看不到成效,倒不如把精力更多的集中到步卒和水军的发展上。
要是凉州的水军这个时候出现在江南,和红杉军的水军打上一场,就凉州那点水军的家底,一战直接就打的什么都不带剩下的,这就是地理位置所带来的兵种适应性问题,北方本就是多平原地区,适合培养大量的骑兵,而南方多水道,水军强悍也是情理之中的。
“大将军,天已经黑了,不如让大家休息一晚上吧!”石康乐的副将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兄弟们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在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是到了崇礼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更何况战马也需要休息啊!若是真把这些战马都跑废了,咱们可就都成了步卒了。”
石康乐看着手下一脸疲惫的士卒们,无奈的说道:“那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早点睡觉,明天直奔崇礼城。”
听到石康乐说可以休息,这才让一众红杉军骑兵们松了一口气,这要是真的连夜奔袭,估计还没到地方呢!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给累死了。
有了石康乐的命令,众人赶紧下马,不仅他们需要休息,战马一样需要休息,尤其是他们骑的战马还不是什么上好的 战马,能连着两天两夜不休息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石康乐就命令传令兵吹响了集结的号角声,还在睡梦中的红杉军士卒们迅速爬了起来,简单的吃了几口干粮之后,有一次踏上了追击路朝歌的征程。
而路朝歌这边就好的多了,路朝歌算是睡到了自然醒,吃过了早饭之后,凉州军补充了箭矢,又带上了足够三天使用的粮食之后,再一次启程。
这一次路朝歌的目的地是另一座还未被攻占的城池——平泉城。
平泉城现在的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赶回来,但是拿下平泉城是之前路朝歌已经制定好的计划,为的就是能让韦州、崇礼以及平泉城形成一个掎角之势,相互之间可以进行支援,就算只是简单作出支援的态势,也可以大量的牵制红杉军。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凉州军的状态不能说达到了巅峰,至少要比连续作战多天之后的情况要好的多,不仅人得到了休息就连战马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这对于路朝歌和凉州军来说格外的重要。
“少将军,解了平泉之围后,我们去哪里?”于吉昌策马来到路朝歌身边问道。
“暂时没想好。”路朝歌说道:“算计着时间,解了平泉之围后,我们的大军差不多就应该能赶到韦州了,那时候我就不用到处跑了。”
“准备正面强攻?”于吉昌问道。
“一切都等大军赶到之后再说。”路朝歌说道:“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
“我听老萧说,你昨天可是和那个叫蒋济同的说了不少东西。”于吉昌说道:“你就不怕他是那几位的人?”
于吉昌说的那几位,就是躲在淮河道想着如何争权夺利的将军。
“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路朝歌笑着说道:“昨天的话只有我和他知道,只要我的计划泄露了,那就是他说出去的,我掉头直接做掉他就是了。”
“可是你计划都泄露了,你还怎么对付那几个将军?”于吉昌问道。
“其实这个计划泄不泄露也不是那么关键。”路朝歌笑着说道:“我给那几位下达命令,他们不执行就是战场抗命,我就有权利处置他们,若是他们执行了军令,那就必须和红杉军死战到底,最后获利的还是我。”
“你就不怕他们出工不出力?”于吉昌问道:“他们就派少量兵力出来应付一下,你怎么办?”
“那不就是抗命吗?”路朝歌笑着说道:“军令是我下的,最后的解释权在我手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这不就是耍无赖吗?”于吉昌笑着说道。
“耍无赖也是需要势力作为后盾滴!”路朝歌笑着说道:“我耍无赖我有这个本事,你觉得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打退了红杉军,我不可能转山就走吧?”路朝歌说道:“只要我还是四江大都督,那我就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他们还就只能给我受着,忍不住了就带兵来打我啊!我直接就地把他们都给废了,在扶持我自己人上位。”
“就像在南疆时候一样?”于吉昌问道。
“对。”路朝歌笑着说道。
“沈鹏展也是够可怜的。”于吉昌道:“他以为把各道的驻军将军都换了,就能控制南疆的战兵呢!”
“换了驻军将军又能如何。”路朝歌说道:“我的人本来就不是一军主管,这些人可都是掌握实权的人,驻军将军换一百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说沈鹏展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把自己气死?”于吉昌问道。
“不至于,我又没让这些人干什么出格的事。”路朝歌说道:“你是知道的,我把人塞进去不过是为了防曼苏里王国的,本来也没想着用他们对付沈鹏展,他还不至于让我费这么大的心思。”
“难道不是为了以后攻打南疆的时候更方便?”于吉昌问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路朝歌瞪了于吉昌一眼,道:“知道太多的人死的都快。”
“他们几个也知道。”于吉昌说道:“要是大家一起死行不行?”
“你今晚上就得被老黄他们弄死。”路朝歌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他们几个已经在旁边听了半天了。”
路朝歌当年在组建南疆新军的时候,从凉州各军选派了一批人,放进了新军之中,这些人就和曾经潜伏进朝廷新军的那些人一样,从零开始潜移默化的控制着整个南疆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