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宗和路朝歌两人赶到了锦衣卫的诏狱,此时的阎文正被吊在那里,看样子是没受什么伤,贺光明光个膀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手里拎着一根铁签子。
贺光明作为锦衣卫的掌刑千户,这些年在锦衣卫他就专门研究如何审讯犯人了,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刑讯高手,他的刑讯本事在锦衣卫中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怎么亲自出手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研究如何刑讯,剩下的时间会带一带他的弟子。
贺光明听到有人开门,转过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李朝宗和路朝歌。
“见过大都督、少将军。”贺光明躬身行礼道。
“免礼。”李朝宗摆了摆手,道:“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呢!”贺光明说道:“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和他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毕竟这位可是‘真武苑’的大统领,想来承受能力一定比其他人强吧!”
“李朝宗、路朝歌。”被吊在那里的阎文正看着走过来的李朝宗和路朝歌,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以前总是听说你们的名字,这一次是见到真人了,果然都是一表人才。”
“夸我呢!”路朝歌笑着说道:“说我是一表人才。”
“我感觉他说的不是好话。”李朝宗笑着说道。
“为啥?”路朝歌道:“怎么一表人才到我这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你长大丑。”李朝宗没好气的说道:“办正事呢!”
“我这不是正事吗?”路朝歌说道:“你没听见他夸我呢吗?多少年都没有人夸我一表人才了,上一次听到这话好像还是我老丈母娘说的呢!”
“你还真是不要脸。”阎文正突然插嘴道:“怪不得你能干出这么多不要脸的事。”
“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为大楚效力。”阎文正继续说道:“若是大楚多一些你这样的人,大楚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先帝也不会被几个读书人弄死,他一定会振兴大楚,一定可以把大楚带回到曾经繁荣富强的模样。”
“你可拉倒吧!”路朝歌不屑的说道:“他被立为太子多少年了?他主持朝政多少年了?他干出什么成绩了吗?这么多年朝堂上那些人他除掉一个了吗?”
“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忍,忍到最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路朝歌继续说道:“先是忍让那些弄权的大臣,想着自己强大起来了在除掉他们,在忍我们凉州,想着自己把那些大臣解决了之后再解决凉州,可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凉州做大他控制不住,自己又被祖翰良他们合伙弄死了,这就是他这么多年干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对的。”
“难道你们做的事就对?”阎文正怒吼道:“李朝宗,你身为大楚将门,不思报效国家却领兵反叛,你也配自称大楚将门之后。”
“有病咱就治病。”路朝歌冷笑道:“我大哥全家都被朝廷杀了,连孩子都没放过的时候,你们所谓的狗屁朝廷怎么没想想李家曾经是大楚的将门呢?你们怎么没想想李家当年为了大楚立下的汗马功劳呢?”
“现在你跟我说什么狗屁的大楚将门,是你不要脸还是我不要脸?”路朝歌继续说道:“还报效朝廷,你们他娘的杀了我大哥全家,你还让他报效朝廷?你是怎么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的?”
“好,李朝宗和朝廷有仇,那你呢?”阎文正吼道:“你为什么不思报效朝廷,你为什么要跟着李朝宗一起反叛,朝廷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魔怔了。”路朝歌道:“你作为‘真武苑’的大统领,不会没调查过我吧?当年我昏死路边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朝廷的人来救救我,我怎么没看见朝廷的人给我吃点东西呢?我怎么没看见朝廷的官员跑到我面前,跟我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呢?”
“阎文正,收起你的大义凛然,大楚对你有恩对我路朝歌可没有什么恩情。”路朝歌继续说道:“我路朝歌能活到现在,跟你所谓的朝廷没有半文钱关系,我这人就是这样,谁对我好我就千倍万倍的还他,谁对我不好我一样会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都是歪理。”阎文正吼道:“你们身为楚人,就应该我朝廷效力,就应该……”
“我应该你大爷。”李朝宗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直接打断了阎文正的话,说道:“现在开始,我不想听什么狗屁的为朝廷效力,我现在问你什么你答什么,敢多一句废话,我要了你的狗命。”
“我既然敢来长安城,你觉得我会怕死吗?”阎文正不屑的说道:“可恨被你们发现了,要不然我定然要了你们的狗命,为先帝报仇。”
“彻底魔怔了。”路朝歌道:“刘子钰又不是老子杀的,你要杀你去杀祖翰良啊!”
“这样的人已经没救了。”李朝宗叹了口气,道:“阎文正,我问你,你是自己来长安城的吗?”
“你以为我现在还有人可用吗?”阎文正反问道。
“阎文正,别以为你在当上‘真武苑’大统领之前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李朝宗拽过一把椅子,坐下之后开口道:“你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号的存在,你想拉拢一些江湖客好像并不困难吧!”
“江湖客也不是傻子。”阎文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废人,他们凭什么给我卖命。”
“说这些话你自己信吗?”路朝歌一把将李朝宗的椅子拽了过来,然后自己坐了下去问道。
也就是李朝宗的功夫了得,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拽走了椅子的李朝宗瞪了一眼路朝歌,然后自己又拽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以你在江湖上的威望,就算是没权没势一样有大把人愿意跟随你。”李朝宗道:“都到这里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你要是好好配合,也许你还有活着的机会。”
“锦衣卫的诏狱,有几个人能活着从这里离开的?”阎文正大笑道:“除了那个‘天地院’的叛徒云牧儒,我还真不知道有谁能活着离开这里。”
“看来你已经来这里有段时间了。”李朝宗笑着说道:“一直在踩点?”
“我只不过是在找机会罢了。”阎文正说道:“没想到你们那么怕死,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有大量的人随行保护,我几次想要试图接近李朝宗,都被保护他的人发现了,好在老子的伪装技术强,才勉强躲过了他们的怀疑。”
“靠,那些人得回炉重造了。”路朝歌插嘴道。
“跟他们没关系。”李朝宗摆了摆手,道:“他这样的人本来就很难对付,要不是‘真武苑’之内有人认识他,估计我们现在也没机会抓住他。”
“不对不对。”路朝歌说道:“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抓住呢?”
“嗯?”李朝宗也是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李朝宗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被吊在那里的阎文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绳索,落地的他直接扑向了李朝宗,只见他的嘴里漏出了一截薄如蝉翼的刀片。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还不得李朝宗和路朝歌反应,阎文正已经扑到了李朝宗的面前,嘴里的刀片划向了李朝宗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拽住了阎文正的头发,让他向前冲的身体直接后仰,只见路朝歌高高举起右拳,猛然砸向了阎文正的胸口,而这个时候的李朝宗也反应了过来,一脚踹在了阎文正的脸上。
路朝歌的力气在凉州军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李朝宗的功夫没几个人见过,但是谁都知道李朝宗绝对是凉州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这种将门出身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白给的。
两个人同时发力,将阎文正给打飞了出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刑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十数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冲了进来,不过他们的目标不是阎文正,而是李朝宗和路朝歌,这些人都是‘真武苑’留在锦衣卫的人员。
被打飞出去的阎文正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咳了一声,道:“李朝宗,路朝歌,把你们两个人引到这里真是不容易,今天我看你们怎么活着离开这里。”
“就凭这几头烂蒜?”李朝宗抽出腰间的战刀,笑着说道:“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可是锦衣卫的诏狱。”
“但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长安。”阎文正接过一名锦衣卫扔过来的战刀,道:“大楚立国数百年,你以为就凭你手下的锦衣卫,就能将整个长安城荡平了吗?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你看吧!我就说这犊子被抓肯定有阴谋。”路朝歌好像没事人一般,抽出了腰间的战刀,道:“你知道什么叫做惊喜吗?”
“什么惊喜?”李朝宗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说的应该是城外大营里的战兵吧?”阎文正接话道:“别惦记了,等他们赶过来你们早死了,凉州的那些高官也活不了,你们努力了这么久的一切,今晚就会付之一炬。”
“还记得我手下那帮子要成亲的将军不?”路朝歌笑着说道:“我去禁军衙门找你的时候,我就让他们领兵进城了,估计现在各个大人府邸已经被他们保护起来了,阎文正你真当老子傻啊!”
“你早就猜到了?”李朝宗好奇的问道。
“我猜到个屁啊!”路朝歌说道:“我就是担心会出事,所以就调兵进城了。”
“阎文正,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李朝宗笑着看向了阎文正,说道:“来吧!今天咱们得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你猜猜这个人会是谁呢?”
“李朝宗,老子和你拼了。”阎文正被路朝歌打击的已经失去了理智,扬起手中的战刀就冲向了李朝宗。
阎文正挥刀砍向李朝宗,之间李朝宗不慌不忙,好似只是轻轻的挥了一下战刀,阎文正的战刀就脱手飞了出去,那些来围杀李朝宗的锦衣卫,这个时候也冲了上来,却只见贺光明甩出手中的铁签,直接贯穿了一名锦衣卫的头颅,随后贺光明冲了上去,夺过一柄战刀和那些人战在了一起。
而李朝宗这边,在荡飞了阎文正的战刀之后,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阎文正的衣领,顺势向后一推,阎文正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现场唯一一动不动的人就是路朝歌,因为这一次根本就不需要他动手,所有人都以为贺光明只是一个掌刑千户,可是很多人忘了他还有一个名字……贺阎王。
十几名冲进来的锦衣卫只是短短数十个呼吸之后,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贺光明,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将手中的战刀收了起来扔到了一旁。
然后还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好像对自己的身手十分不满意一般。
阎文正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站在那摇头叹气的贺光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那愤怒的眼神顿时收敛了起来,换成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想起了眼前的这个人,他想起了当年杀的江湖血雨腥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