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么热，街道上还有这么多人。”
“听说曲苑杂坛那边的人更多，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自从因蓉大奶奶之邀有了制衣工坊的职位，自己出府的次数也变多不少，对于外面的事情也方便知晓。
若说百花大剧院是普通人难以进入的休闲之地。
那么。
与之相对的曲苑杂坛则是庶民汇聚之地，那里也是一处极其上佳的休闲放松之地。
里面应有尽有。
几乎将宋元之时的勾栏瓦舍重现，当然，将一些不好的东西摒弃了。
留下一些足以令人休闲和放松、欢快的。
在曲苑杂坛里面，可以看到来自天南地北的风华韵味，令人大开眼界。
比如像声。
比如杂耍。
比如滑稽戏。
比如说书。
比如戏曲。
……
比起独一座的百花大剧院，曲苑杂坛则是有四处，分布于京城四周。
五月中下旬就建好了。
也是钟哥儿出的主意，周王爷他们等人联合投入银子，又招揽人手入其中。
短短数日，便是名扬京城。
京城之内，如今若说没有去过曲苑杂坛，则孤陋寡闻多矣，可惜，自己没有去过。
都是在制衣工坊和俏佳人那里停留听来的，那些工坊之人和伙计们经常喜欢前往。
每每休息的时候，便是三五成群的喜欢前往。
说到那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看像声和滑稽戏的人很多很多，听戏的人也有许多。
关键也不贵。
进入其中只收取门票费用，一个区域十文钱，看的区域多了，就贵了。
若是在里面买一些吃食之类，就更贵了一些。
然而，相对于京城内的许多休闲之地，已经算是便宜了，自己所知……那些酒楼酒肆喝茶也不便宜。
扫着街道上的那些行人一眼，红裙少女于有所感。
“曲苑杂坛的确很热闹，就是人太多了。”
“咱们不方便前往。”
“那里有的，百花大剧院基本上都会有。”
“只有在曲苑杂坛弄出名头了，有真才实学了，才会被百花大剧院那里邀请。”
秦可卿秀首轻颔。
无论是百花大剧院，还是曲苑杂坛那边，钟儿都有三成干股在，是以对于那里都有派遣人手。
钟儿不在城中，许多事情都是自己盯着。
那里的热闹没的说。
一处曲苑杂坛里面，每一日都要进出数千人，单单是门票，一个人保底十文钱。
便是数十两银子。
再加上里面的吃食消费，数倍于门票。
是以，每一日都有数百两的银子入账，四处曲苑杂坛汇聚一处，直接突破千两。
足足一两千两。
所赚自然不少，对于银子……自己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了，钟儿似乎……早早都没有感觉了。
百花大剧院里面，其实也有热闹，就是碍于身份、礼仪，相对清静一些。
里面的人其实也不少。
“真难得钟哥儿如何会想到那些。”
红裙少女抿嘴一笑。
钟哥儿远在城外读书，时而留下的一些规划文书，都能够有如此大的动静。
真是让人无法言语。
“因恒王殿下过几日大婚，明儿钟儿是不回来了。”
“好在过几日回来，可以多待两日。”
“七月！”
“八月初就要准备考试了。”
“不回来也好，可以多一些时间读书，多多准备。”
觉某人的小手想要挣脱自己，秦可卿含笑握紧，想跑……着什么急。
数月来，钟儿回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有些时候，也非月中或者月底回来，姑娘们和宝玉的生日都有不同。
小郡主和小王爷生日的时候也回来了。
钟儿明显瘦了一些，也稍稍肤色黑了一些些，不为之前在城中的白皙了。
希望这次乡试一定有成。
如此，后续就不用待在书院了，就可以轻松了。
“钟哥儿一定有成。”
红裙少女又为羞涩，蓉大奶奶真是……，秀首转向另一处，静静看着车窗外。
“我觉也是。”
秦可卿一直很有信心，妩媚的娇容上，眸生辉光，顺着三姑娘的目光看向车外。
乡试。
钟儿一定会榜上有名的。
******
“呼！”
“终于写完了。”
“似乎是因为即将乡试的缘故，似乎是因为城里读书人秀才多起来的缘故。”
“一些诗词好了些，却……也是有缺点。”
“钟哥儿说过的。”
“诗词点评不能中庸，不能和稀泥，越话语犀利越好，越是冷酷无情越好。”
“嘻嘻！”
“这篇评论文章还好。”
“待我再审视一遍。”
荣国府！
碧纱橱。
夏日早已经到了，此间所在之地亦是红毡软帘换成了素纱垂帘，木窗的厚实遮颜也更换轻薄透气的茜纱。
烹茶小火炉也是挪移至外间，不然……就着实闷热了一下。
临近午时，一位身着素青色油锦襦裙的明丽少女正临窗伏案执笔书录着什么。
忽而。
停下手中动作，将云豪小笔落于笔架上，精致的小脸上笑意浮现。
自我评价一语，双手将写的两张纸拿起来，樱唇轻启，吹了一口气，墨汁便是凝固。
一观一个时辰的成果，更是喜笑欢颜，红润的琼面上平添丝丝鲜艳。
“姑娘，写好了？”
“那我待会送到东府去！”
紫鹃在临近的梳妆台上忙碌着，快到饭点了，姑娘待会要去老太太那里用饭，需要简单梳洗一下。
刚才看着姑娘在专心写文章，便是没有打扰。
“嗯，稍等一下。”
少女点点头，继续对文章给与审查，找一找错别字，找一找可能需要修改的地方。
“姑娘，依从小秦相公上一次归来所言，这个月月底他是不回来的。”
“要等下个月初七之前回来，恒王殿下要大婚。”
“下个月就七月了，再有一个月，就八月了，小秦相公就要乡试了。”
召过不远处的雪雁，让她去准备盥洗之物。
紫鹃继续说着一些事。
“钟哥儿定可取中。”
“嗯，我这一段是否言辞锋芒了一些？”
“嗯……这样也好，钟哥儿说的，要有争论最好。”
“就这样，不改了。”
“紫鹃，你今儿抽空送到东府就行了。”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洗漱了。”
少女肯定一语，旋即，视线落于手中文章一处，略有迟疑，想了想，还是不准备修改。
未几，便是审查完毕。
没啥问题。
记得最开始书录的时候，一篇文章写好，自己要修改好几遍的，现在……一遍就差不多了。
也顺手了。
扫着文章末尾的笔名处，少女又是嘻嘻一笑，继而将文章放在案上的小木盒内，扣上暗扣。
“放心吧，姑娘！”
“姑娘，该梳洗了。”
那些事情轻车熟路，紫鹃提醒着。
“二哥哥今儿是去北静王府了？”
少女轻快的从罗汉床走下，行至远处的梳妆台，任由紫鹃打理着。
“宝二爷昨儿是这样说的。”
“今儿袭人姐姐和太太也是这样说的。”
“想来要下午回来了。”
紫鹃点点头。
宝二爷昨儿也没有上学，出府和柳湘莲那些人去吃酒了，今儿……则是前往北静王爷府邸了。
应该要一整日。
“三妹妹还没回来吗？”
少女轻捋着鬓间一束发辫。
“应该还没有。”
“午时之前不回来的话，一般下午才会回来，无论是制衣工坊，还是城中的百花大剧院都有用饭地方。”
紫鹃想了想，点点头。
“二姐姐呢？”
今儿一上午，自己都在看这几日的报纸，而后写了一篇文章，外面的事情知晓不清。
三妹妹！
三妹妹的事情……老太太和太太都没说什么。
“听司琪说，二姑娘在房间里绣花呢。”
“三姑娘设计出来的衣裳样子，上面有许多是二姑娘平日里针织的花纹。”
“想来这个月二姑娘也能够分得一些制衣工坊的奖金，上个月就有一百两呢。”
“这个月估计要多一些，侍书听三姑娘所说……制衣工坊这个月营生不错。”
紫鹃轻笑道。
似乎府上的姑娘们也都有些忙碌了。
二姑娘绣的花落在衣裳上，也是极好看的，若非三姑娘已经为特邀设计师了。
二姑娘也有可能！
虽如此，二姑娘虽非特邀设计师，可是一些待遇还是有的，虽无月钱，却有奖金。
就是听说大太太那边不做好事，二姑娘上个月得了一百两银子的奖金，被大太太拿走了。
说是替二姑娘保存着，以后准备嫁妆。
这样的话谁信？
这个月的奖金……估计大太太也会询问的。
“我一个月也有数十两呢。”
“四妹妹呢？”
少女嫣然一笑。
对于银子，自己并不在意。
可自己喜欢那种写文章的感觉，一篇文章二两银子，原本钟哥儿所言一个月六篇就够了。
后来，自己写顺手了，写的有些多了，便也是送到东府了，第二日也被刻印出来了。
瞧着自己书录的东西在报纸上出现，变成了那种黑体小楷，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少女很喜欢。
是以，银子就多了。
虽比不得二姐姐和三妹妹她们，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四姑娘还在学画呢，对于小秦相公的画已经画的有些模样了。”
“三姑娘都说四姑娘的画若是画衣裳样式，更加直观一些，七月里就准备让四姑娘也参与呢。”
“这样也不违背老太太教导针黹女红的本意，姑娘们的技艺也能加深，也是好事。”
紫鹃如数家珍，对于府上的事情很了解，但凡姑娘所问，皆能说道一二。
“宝姐姐呢？”
“她近来和姨妈多有出府，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少女秀首轻抬，扫着镜中的自己和紫鹃，伸手取过一只银丝青玉簪子，落于发髻旁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