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
“公厨的饭菜也非很差，果然很差，早就开不下去了，相对于厨娘做的东西，的确逊色不少。”
从采星手中接过一份卷好的烤鸭荷叶饼，秦钟一笑，便是填入口中咀嚼。
此刻。
畅快。
真的很畅快。
原本想着厨娘将一份份早餐做的多一些就好，谁料……各种各样的菜色都做出来了。
语落，小丫头又端上来一道菜。
是盖韭炒肉！
这个……不错，自己喜欢吃，同姐姐快速说道一声，筷子便是落过去了。
让万豪酒楼那里每日送饭菜入翰林院，这件事姐姐前几日就有说过。
当时，自己也有回应。
一则，影响不好。
二则，公厨的饭菜也非很差，大体还是可吃的，还是荤素营养搭配均衡的。
三则，没有必要。
如今，姐姐又说到那件事了。
摇摇头，筷子夹过一块肉片，品味之，微微颔首，做的不错，不为油腻，爽滑可口。
“吃点好的难道还碍着谁了？”
秦可卿轻哼一声。
公厨做的不好吃，难道从外面叫点好吃的都会被人说？钟儿虽说公厨的饭菜还行，想来……很是寻常的。
“既然早餐吃的寻常，那晚餐要吃的好一些。”
“采星，要吩咐厨娘用心准备着。”
“无论每日钟儿是否回去吃，都要好好准备。”
“……”
秦可卿纤细的手指熟练的剥着大虾，数个呼吸，一块一寸有余的虾仁便是落下。
没有停下，再次取过一只大虾。
做官虽好，却也不好。
规矩很多，还没有不做官前的自由自在。
既然在衙门里难以吃好，那就……下了衙门吃好些，应该不难，说着，看向采星。
“是，奶奶！”
采星颔首一礼。
“燕窝炒锅烧鸭丝！”
“钟儿，尝尝这个，这个味道不错！”
“钟儿，待会用过饭，你还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秦可卿再次剥下一块虾仁。
看着小丫头再次端上来一道菜，热气升腾，正合所用，这道菜很滋补的，味道也很鲜美。
“巳时初吧，上午要去报馆瞧瞧，若是恒王殿下出皇宫早，午餐应该一块。”
“下午，去西府瞧瞧，这几日的天候小变，林姑娘的身子不知如何，也顺便瞧瞧大观园！”
“晚上，会去老师那里，希望老师今儿的事情不多。”
“……”
今儿的安排？
简言落下……已经满了，扫着落于面前的这道菜，秦钟吃筷子便是夹了一些鸭丝。
同样的食材，厨娘能够做出不一样的滋味，这份功力还是值得夸赞的。
今日休沐，事情不少。
顿然无奈。
“你啊，现在也忙碌起来了。”
“我那里倒是反而清闲一点点。”
“诸事都有定例可寻，营生诸事……也都习惯了。”
“嘻嘻，给……，虾仁蘸酱，味道也不错的。”
“……”
秦可卿抿嘴轻笑，美眸弯弯，钟儿现在还真忙了起来，从早到晚，都没有空闲的。
说着，看着小碟子里已经剥好的虾仁，快十块了，趁着还有温热，忙于瑞珠招招手。
“其实还好，虽忙，其实也没有多少重要的事情。”
“却需要为之。”
秦钟舒缓一口气，一口气吃了这么多，甚是痛快，一碟子姐姐亲手剥好的虾仁。
旋即再次开动。
“你啊，以后会越来越忙的。”
“你才多大，就这般了。”
“说来……这么早为官也非好事，不过，也非坏事，你若是可以多一些空闲的时间就好了。”
“……”
秦可卿端着自己的胭脂小米粥，勺子缓缓搅动着，看着钟儿这般好胃口，自己都想要多吃一些了。
烤鸭的气息不错，心有意动，放下勺子，便是取过一张荷叶饼，亲自卷了一个。
钟儿，原本自己想着……十年寒窗苦读，二十岁左右，钟儿举业有成，然后做官，就很好的。
谁料……这个坏胚子一路举业顺利，殿试还点中了探花，现在就做官了。
还真是……快。
早早的举业有成，自然上佳之事。
然！
也非好事。
钟儿现在才多大，就这般忙碌了，若可……自己想要看到钟儿多闲暇一些，多快哉一些。
如西府的宝玉一般，日子多轻松。
做官！
等二十岁上下再做官也不迟。
终究，一些事情难料。
“暂时还无碍的。”
“翰林院暂时只有编书的差事，翰林院过后，应该也非忙碌的位置。”
“除非外放。”
“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以我的年岁，不会早早外放的。”
“……”
猛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发于州郡！
自隋唐以来，大体是那个方向，一直在京城做官，若是没有外放，很难入军机处！
军中为将军也是一样，一个寻常人，一步登天为领兵主将？除非朝廷上下的人都昏了。
自己？
志向其实不大，将来穿一身绯服就行了，那个目标……一直在京城为官就能做到。
但一直在京城为官……也非自己能够掌控的。
老师就曾外放多年为官。
老爹倒是没有外放过，如今做到都察院副都御使……顶天了，欲入军机处，没有可能。
“翰林院！”
“你那个同僚……写的那篇文章还真是笔风凌厉，昨儿就掀起不小的动静。”
“不知今儿如何！”
“只是没有想到……那女子碰死的青楼是琏二爷他们的营生，赌场也是琏二爷他们掺和的营生。”
“听钟儿你昨儿所言，琏二爷有可能卷入其中，钟儿，若是卷入其中，会很麻烦吧？”
秦可卿将卷饼一口口的吃完，厨娘没有偷懒，手艺还是到家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翰林院的差事，现在的确不多。
翰林院。
不由想起报纸上的一件事，那个淳峰……自己有印象，今科一甲三人都有印象。
榜眼就是淳峰。
昨儿也询问钟儿了，就是那人所写，尤其，还了解一些别的消息。
琏二爷、薛蟠他们也很有可能卷入其中。
若是运气不好，就可能卷进去。
运气好了，另说。
“应该要视情况而定吧。”
“现在诸事还不清楚呢，可能就是一阵风的事情，也可能会闹的很大。”
秦钟将一碟子虾仁吃的差不多了，蘸着青莲亲自做的酱，很是可口，很是开胃。
贾琏他们是否会卷入其中？
难料！
只能说有可能。
淳峰的文章是否有用，也不清楚。
昨儿自己也没问，今儿……去报馆询问询问就知道了。
“青楼、赌场的营生……本就乱糟糟的。”
“琏二爷他们……。”
秦可卿轻轻道，秀首轻摇。
琏二爷他们明明可以选择做别的营生，以两府和那些世交的能力，也是不难。
谁想……他们去做那些营生了。
实非大家族所为。
“薛蟠！”
“这个……，钟儿，你说如果薛蟠卷进去了，是否会影响到宝姑娘明岁的待选？”
“毕竟上次之事，就因薛蟠之事功败垂成。”
“这一次，难道也要出意外？”
“平日里，薛蟠的为人处世我也听说过一些，果然薛蟠卷入其中，非好事吧。”
秦可卿小口喝着粥。
报纸上的事情，婶子应该也看到了，不知是否知道浮香楼、鸿乐赌场的背后之人之事。
掺和的人不少。
如钟儿所言，暂时都不清楚。
运气好了，身上干净，也没有证据留下，就无碍。
若是运气不好，琏二爷？薛蟠？
薛蟠！
他若是再有事情加身，可就麻烦事了。
“如果是微末之事，无碍。”
“若是不妥之事，就麻烦了。”
“待选！”
“宝姑娘的待选估计艰难。”
“莫不有些相克？”
秦钟取过一份刚端上来的豆花，这个东西自己喜欢，加一点喜欢的芫荽、酱油，就很好吃的。
薛蟠？
这个自己还真有想过。
如今，听姐姐提及那件事，宝姑娘宝钗要待选……上次就是因薛蟠的缘故，名字被划掉了。
这一次……若是再因薛蟠而事情未成。
可就。
可就……，秦钟也忍不住摇摇头。
那就坑妹了。
“相克？”
“你啊，说的都是什么，其实……宝姑娘为人不错的，待人处事，礼仪皆周到。”
“就是运气不太好，以她的才学品貌……如果没有外在影响，绝对待选有成。”
“第一次就有成了。”
“现在耽搁了二三年，眼看着又要待选了，算着年岁，也就剩下明岁一次机会了。”
“临近关头，她的兄长又有可能卷入那般事？”
“唉……。”
“薛蟠，他的年岁长宝姑娘许多，为何就不能替宝姑娘着想着想！”
“数年前，薛家丰字号的营生，也多亏了有宝姑娘在操持，否则，一些事情不好说。”
“听婶子说，薛家太太为薛蟠在城中寻觅亲事都有艰难，纵然门当户对，别家稍稍打听一下薛蟠，很快就不愿意了。”
“为此事，薛家太太多有发愁。”
“……”
秦可卿也取过一碗豆花，对于这个东西，也喜欢吃，前提……厨娘要做的好。
钟儿所言薛家兄妹二人相克，话语多粗糙，道理……还真是那个道理。
甚至于不仅仅是兄妹相克，还和薛家相克，因薛蟠之事，薛家的内务府行商资格都没了。
现在又有可能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更可能影响宝姑娘明岁待选。
言谈如此，自己都觉头大。
薛家太太只怕更加心伤。
“……”
听着姐姐所言，秦钟再次开动胃口，对着豆花和面前一大桌子吃食下手。
贾琏的事情，薛蟠的事情，只能看他们运气是否好了。
吃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