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国公府,今天正在迎接贵客,一个披着狼皮大衣的粗犷中年男子,坐在桌前,拿着大碗喝酒,一碗酒下去,大呼畅快。
“容国公,不是本王子看不起你们大武人!”
他嘴巴是这么说,眼中尽是不屑,“喝个酒,都用那么小的杯子,跟娘们似的,哪里比得上我们草原的儿郎,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喝了几大碗酒之后,还能在马背上弯弓射箭,驰骋草原,无敌于天下。”
容国公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意,“那是当然的,特别是阿尔罕王子,武功盖世,豪气干云,乃草原上的一代战神,听说即将要成为新的大可汗了,可喜可贺啊!”
阿尔罕哈哈大笑,“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知道本王子即将要成为新的大可汗了,本王子这样的身份,还亲临大武京城,到你府上来作客,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
“之前谈的条件,怎么样?”
容国公呵呵地笑着,“完全没有问题,本国公现在就能答应阿尔罕王子,必要时候,阿尔罕王子能率草原骑兵,集结于大武边境,给我太子殿下登基,向大武施加压力!”
“阿尔罕王子想要的代地一半,等我大武太子即位后,割让给匈奴国,每年还会赠送价值百万两白银的各种牲畜,以表大武与匈奴国世代交好的诚意!”
“好,就这么说定了!”
阿尔罕大手一挥,拿起碗来,同容国公的小杯一碰,两人一饮而尽,双方尽欢而散。
国公府门前,送别阿尔罕后,容国公身后的陈副将眉头微皱,“国公爷,难道真的要将代地一半给他们吗?”
容国公嗤笑一声,“代地的一半,算得了什么?”
“若是太子能坐稳帝位,整个代地给他都没问题!”
“代地现在是代王的封地,代地并无良将,阿尔罕对代地虎视眈眈,他此来名义上是向陛下贺寿,事实上是亲自窥探如今大武的底细,重点是看镇王的瘫痪情况究竟如何!”
“太子即位,镇王是我们必杀的,镇王一死,对他最大的震慑就没有了,代地想守也守不住,不如先同他定下盟约。”
“我们不同他结盟,他就会找其它人结盟,先来找我们,只不过是认为,我们的实力最强而已。”
林副将迟疑了一下,“国公爷,末将曾经见过匈奴在边境掠夺,匈奴骑兵号称为蝗虫骑兵,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代地百姓可能要遭遇灭顶之灾······”
容国公瞪向林副将,“林副将,你应该关注的,是你的荣华富贵,而不是那些微不足道的贱民。”
“一将功成万骨枯,蝼蚁一样的贱民,就是为了堆起我们这些天选之人的富贵尊荣的。”
“同情贱民,是在跟你全家的富贵,锦绣的前程作对,明白吗?”
林副将立刻拱手躬身,“末将愚钝,谢谢国公爷点拨!”
容国公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林副将啊,你跟本国公多年,是太子封地最得力的将军,将来,必定是执掌天下军马的大将军,别让本国公失望!”
林副将挺直胸膛,“末将效忠国公,至死不悔!”
容国公哈哈大笑起来,还没笑完,就有凤仪宫的人前来禀报,“国公爷,皇后娘娘派奴才来跟您说,准备好四十万两白银,派人送去给昊天医馆的女神医华燕!”
容国公笑容顿住,露出惊讶之色。
“为什么要送给女神医四十万两?”
那宫人回禀,“太子殿下奉旨道歉,女神医要求十万两压惊,今日,皇后娘娘去昊天医馆,想去兴师问罪,打压女神医的,却被女神医看出中毒了。”
“此毒异常凶险,女神医给娘娘解毒,费用是三十万两,故而,欠女神医四十万两,太子殿下签下欠条了。”
容国公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
他看向那宫人,“皇后娘娘解毒,为何不找皇上要钱?”
宫人解释,“国公爷,皇后娘娘说,她是被后宫的那些人给算计了,这些事情,能不惊动皇上就不惊动皇上,最近,她和太子在皇上面前,可不讨喜,免得更惹皇上嫌弃!”
容国公瞪向那宫女,脸色阴沉。
“皇后娘娘可知道,四十万两白银,能供十万大军差不多一年的军饷?”
宫女不敢回答,低头站在那里,心头直打哆嗦。
她能感受得到容国公的怒意,这位爷生起气来,是能杀人的。
容国公瞪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身躯开始微微颤抖时,才挥了挥手,语气极度的气恼又无奈。
“回去告诉你们娘娘,本国公知道了!”
宫人如得大赦,退出门外之后,见没人注意,逃也似地跑了。
这里,容国公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看向陈副将,“国公府库房还有多少银子?”
陈副将想都没想就禀报,“只有两万两白银,国公爷常年在太子封地,国公府没有准备多少银子!”
他深吸一口气,“从封地调了多少银子回来,给太子稳固朝中大臣之用?”
陈副将亲手经办的,所以不用看资料。
“禀报国公爷,因太子封地扩军太大,二十多万的私兵,军饷装备等耗费巨大,能调来用的,只有五十万两!”
“已经要求快马加鞭送来,大概今天深夜,就会送到!”
五十万两,还没送到,就不见了四十万两!
这是什么操作?
容国公好想破口大骂,这两个败家娘败家子!
现在是非常关键的时刻,他在做起兵的准备了。
银子至关重要,每一个铜板都要用到实处。
她们倒好,尽干些拖后腿的事。
四十万两白银啊,一直当家的人是他,只有当家的人才知道,四十万两白银,来得有多困难!
他是在做起兵的准备了,但是,起兵相当于谋反,这是最后的选择。
起兵并不一定会成功,后果也特别严重,能不用起兵,就不起兵,让周浩天顺利登上帝位,才是上策。
京城这里,还是能再努力一下的。
他正在闷坐,陈副将站在他面前,也不敢打扰他。
突然,有一个容国公府的下人来禀报,“阿尔罕王子派人回来说,他需要十万两白银急用, 明天上午就要,希望国公爷能暂借于他,他会还的!”
容国公身躯一震,见鬼了!
五十万两,还没到呢,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