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用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用手背揉眼睛两次了,才确认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只见匈奴军营的后面,挖了十几条长沟,长沟的两侧密密麻麻的蹲着······近两万的匈奴人。
有些匈奴人,已经虚脱地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而那些还蹲着的匈奴人,看到大武的军队,大量出现,心中异常的惊慌。
有些人想要站起来逃跑,但是,他们双腿发软,根本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而那些站起来的人,这一站起来,就感觉肚子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立刻又蹲下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噗噗声!
他们都忍不住哭了。
算了!
不跑了!
压根跑不掉!
对方是骑兵,还是蹲着吧,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些匈奴人,一紧张起来,肚子的动静就更大,那发出来的动静也就更加夸张了。
啊啊哦哦的声音,让得周克用和赵庄,以及那五千骑兵,头皮阵阵发麻。
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天,他们都听到这种疑似为唱歌的声音。
他们还为此羡慕不已。
觉得匈奴兵的待遇就是好,唱歌跳舞,篝火晚会,喝酒吃肉,通宵达旦。
实在是没有想到过,原来是这么多人蹲在那里,噗噗个不停,发出来的并不是歌声,而是他们不知道是痛苦呢,还是舒爽的喊声。
许久,赵庄才问了一句,“他们······这是怎么了?”
周克用想起,京城之时,阿尔罕以及匈奴驿馆里面所有人,都蹲在茅厕的场景。
周克用深吸一口气,“他们中毒了!”
赵庄一怔,“谁干的?”
周克用看傻瓜一样看了赵庄一眼,赵庄瞬间想起,林燕儿可是传闻中的神医!
而且,林燕儿在京城之时,弄得匈奴大王子阿尔罕蹲茅厕后,再爬去道歉之事,早就在这边传得沸沸扬扬了。
除了林燕儿,还能是谁干的?
赵庄极其的震撼,“林大将军······怎么做到的?”
周克用摇了摇头。
天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大武京城皇宫御书房之内,文皇帝刚刚早朝下来,正愉快地用着早膳。
今天,他起来之时,因为不觉得饿,故而没有用早膳。
早朝之后,他就饿了。
他吃得很欢快,笑着对旁边伺候的卫公公说,“这点心不错,赏做这点心的御厨!”
“遵旨!”
卫公公笑着应声,讨好地说,“陛下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啊!”
“那是当然的!”
文皇帝呵呵地笑着,“有镇北侯帮朕压制林燕儿,老四那么听镇北侯的话,林燕儿无忧矣!”
“只要想到,朕的江山无恙,朕心口这块大石就能放下了,无比的轻松。”
卫公公奉承说,“陛下英明决策,招回镇北侯,稳定乾坤,这等能力,让老奴实在是佩服万分。”
“哈哈哈!”
文皇帝开怀大笑,“老货,你啊,就是喜欢说朕爱听的话。”
“朕听着就是高兴,也赏你!”
卫公公故意露出惊喜之色,扑通一声跪倒磕头。
“谢陛下隆恩!”
文皇帝还没有叫卫公公起来,便有外面一个小太监进来跪禀,“明皇后在外求见陛下,声称有要事,要立刻禀报陛下!”
文皇帝疑惑,“明皇后有要事?”
“那就让她进来吧!”
明妃进入御书房之时,卫公公已经站在文皇帝旁边,文皇帝则坐在那里,继续地吃点心。
明妃突然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从门口处,膝行到文皇帝的桌案前,看得文皇帝和卫公公都有点懵。
文皇帝眉头微皱,“你这是干什么?”
明妃磕头到地,“陛下,臣妾在替臣妾的父亲,镇北侯唐天门请罪!”
文皇帝心头一个咯噔。
“镇北侯何罪之有?”
明妃抬起头来,眼眶都红了,娇声说,“臣妾之父,胆大妄为,竟敢在臣妾面前,妄议陛下以往之国策,对陛下诸多不满。”
明妃一五一十地将那天,唐天门对她说的大多数的话,说了出来。
文皇帝越是听着,脸色就越是阴沉,胸口有一口气,堵得他发慌。
可恶!
他对唐天门可谓是圣恩隆厚,亲自到门口接他,给他赐坐,在百官面前,算是给足他面子。
唐天门也在他面前,信誓旦旦,一定会遵照他的吩咐去做。
没有想到,这才从他面前离开,去到明妃面前,就开始非议于他!
还极力夸奖林燕儿,让明妃去感激林燕儿!
他一直以为唐天门是大武难得的一个大忠臣,之前,因为周明武而迁怒于唐天门,却没有改变过,唐天门是忠臣的看法。
他真是看走眼了。
唐天门竟然阳奉阴违!
文皇帝恼怒得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明妃头磕到地上,故作惊惧地说,“陛下,尽管镇北侯是臣妾之父,然而,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为了陛下的大业千秋万代,臣妾才违心地揭发。”
“臣妾求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看在明武的份上,也看在他这么多年来在大武的功勋上,饶过镇北侯一回,他年纪大了,可能有些老糊涂了。”
“老糊涂?”
文皇帝冷哼一声,“朕看他啊,比谁都清醒,比谁都聪明,胆子比谁都大!”
“看来,他是想终老于边关了!”
明妃眼神中,带出一抹伤心之色。
“陛下,镇北侯只是老了,不中用了,并不是有心要与陛下作对。”
“求陛下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摆脱俗务,在京中养老,如此,臣妾还能有机会,给他养老送终,以尽孝道。”
文皇帝不耐烦地手一挥,“怎么做,朕自有安排,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事不会牵连到你,出去吧!”
明妃心头一喜,只要不连累到她就行。
她磕了一个头,“谢陛下恩典!”
她起身退出去,文皇帝愉快用早膳的心情,已经没有了。
唐天门竟敢如此?
文皇帝的脸色,阴沉得都快拧得出水来。
卫公公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此事只是明皇后片面之词,未可尽信。”
“镇北侯明明答应得好好的,镇北侯这人,一直以来,都忠诚于陛下。”
“也许,还能听其言观其行,再决定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