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儿眉头一挑,看向严氏,呵呵地笑着,“舅母不妨将手上的酒喝了,坐下来,想好再说!”
严氏果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没有坐下来,而是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
“燕儿,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无比,也是你的婆婆,作为儿媳妇,就算是舅舅在这里,要敬酒的话,先敬皇后娘娘,再敬舅舅。”
“这才符合礼仪和传统,符合你的身份,是你应该做的。”
林燕儿先是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桂荣。
桂荣不敢与林燕儿对视,低着头在那里吃东西,像是没听到严氏说什么一样。
林燕儿又看向严氏,嘴角的笑意不变,想了一下,转而对着明妃举起酒杯。
“好,就依舅母的意思,虽然本王现在还没有正式与镇王成婚,但是,大家都知道,本王就是镇王妃了。”
“本王也就不介意这一点了,来,母后,臣媳敬您一杯!”
明妃见林燕儿妥协了,顿时心中大喜,口中说,“严夫人说的话啊,有些过了,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主次?”
她手上拿起酒杯,“好好好,咱们喝一杯,让以往的那些误会,都过去吧!”
“你是本宫的好儿媳,本宫真的是替明武高兴,他能娶到你这样的女子!”
林燕儿笑着点头,同明妃一饮而尽,亮出杯底,转而示意周明武。
周明武给她的杯中再满上,她举起杯来,对着桂荣说,“舅舅,本王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本王,年年都派人给本王送礼物!”
桂荣这才敢看向林燕儿,举起酒杯站起来,笑着说,“这只是作为舅舅的一点小心意,不足称道,不足称道啊!”
他说的倒是心里话,确实是不足称道,那点礼物,并不贵重,何况,林燕儿事实上也没有收到。
想到这里,桂荣心底还有些愧疚,他被林雄威胁一次,就不敢再踏足京城了,事实上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为林燕儿做过。
想当年,他的妹妹在病危之时,派人给他送过一封信,拜托他多多看顾林燕儿。
他好像没做到!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脸的苦笑。
“舅舅心中对你,是有愧的。”
“这杯酒,理应是舅舅敬你,希望你真的原谅舅舅!”
他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林燕儿笑着说,“舅舅,上次都说过了,你有你的苦衷,本王非常理解。”
“本王从未怪过你,就更别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了!”
她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见林燕儿把酒喝了,桂荣才觉得有些安心地坐下。
林燕儿对严氏露出浅笑,“舅母,本王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可还满意?”
严氏对林燕儿这般的听话,真的是相当的满意和欣喜。
看来,林燕儿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敢在明妃和周明武面前,显得太过于无礼了。
如此,那就要再接再厉,好好地当着明妃和周明武,还有大公主的面,好好地教教她了。
她胸膛一挺,一副老气横秋的长辈模样。
“本就应该是这样做的,你已经封王了,更要注重礼仪,注重孝道。”
“既然说开了,那我就说多一些,算是帮你的母亲,来教教你。”
“这自古的女子啊,嫁到夫家之后,那就是夫家的人了,理应孝敬公婆,替丈夫打理后院,不要总是到外面去抛头露面,争强好胜。”
“你看看,哪个好媳妇,那不是三从四德,公婆要打要骂,都乖乖站在面前挨着的?”
“你啊,母亲过世得早,女子的德行这方面,没人好好教你,你得正视自己的缺点,得向那些好媳妇们学学!”
“要知道,你以后的身份地位,绝对不简单,是要做天下女人的表率,所以你一定要做好这个榜样!”
“从明天开始,你得早早起来,到宫里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舅母负责监督你!”
“免得有人对你说三道四,影响你的名声!”
呃!
场面有些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严氏!
林燕儿眉关一皱,“舅母,你······”
“嫂子,你休要胡说八道!”
林燕儿有些不悦,正要说话,另一个声音抢先了一步,把林燕儿的话给打断了。
一直沉默的秋索,发现绝佳的机会到了,赶紧开口。
“燕儿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有着治国理政之才,指挥千军万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之能。”
“又岂能像是普通女子一样,困在后院之内,打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是大武的损失,是大武百姓的悲哀!”
秋索看向林燕儿,“燕儿,嫂子就是一个乡下女人,她无法理解你的能力和价值。”
“她的视野太狭隘了,你做的事情,小姨是深表敬佩,为天下女人,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你的所作所为,足够名垂青史,绝对的正确,要坚持坚持自己的路,小姨看好你,也支持你。”
“你不要因为嫂子的鼠目寸光之言而生气!”
林燕儿又愣了一下,秋索竟然如此直白地反驳严氏?
这倒是让她非常意外!
秋索的话,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
特别是严氏,她的表情先是异常的错愕。
秋索的话,就像是惊雷一样,轰击在她的脑海里。
视野太狭隘?
乡下女人?
鼠目寸光之言?
待得她消化这些话时,她的错愕,变成了满腔的怒火。
上一次见林燕儿的时候,秋索就在林燕儿面前,驳她的话,让她不满了。
现在,秋索这不是相当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骂她吗?
严氏感觉自己要被气疯了!
秋索这是小看她吗?
她是自以为在京城这个地方,给人当了十几年的奴婢,就自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竟敢如此鄙视她这个嫂子?
混账的东西!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她真的很想一巴掌往秋索的脸上招呼过去。
可是,现在这种场合,她不能这么做!
免得皇后娘娘和镇王,真的以为她就是乡野的村妇,动不动就会撒泼打人。
她努力将胸口的怒火压下去,两目不善地瞪了秋索一眼。
“秋索,不得胡言,我在教育燕儿,是为燕儿好!”
秋索嗤笑一声,“嫂子,你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啊?”
“你凭哪一点,觉得自己有这种底气,在为国家建立赫赫功勋的燕儿面前,跟她大谈鬼扯的东西,敢这样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