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燕儿眼睛虽是透过马车的车窗,看向两侧街道的,但是,却是没有心情欣赏街景。
她看向双儿,“轩表哥到镇王府了吗?”
双儿在外面骑着高头大马,伴着马车走着,听到林燕儿的话,赶紧回应。
“表少爷和三公主殿下,已经在镇王府等着了。”
“他们还没有用晚膳,等着殿下回去,同他们一起!”
林燕儿没有说话,双儿示意队伍,加快速度!
队伍果然快了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经过一个客栈之时,客栈上面一处包厢的窗口处,有着两道身影,透过半掩的窗户,静静地看着下方,快速远去的队伍。
其中一个连连摇头。
“殿下,您看看,这个女人,穿街过巷,前呼后拥,比殿下的阵仗还要大。”
“动不动就有上百人护卫,比皇子们的护卫都要精良,如此明显的僭越,朝廷竟然不闻不问,这真是大武皇族的耻辱。”
说话的人,正是段可文。
他在茅厕中出来之后,现在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已经能起来行走,说话也不喘气了。
他旁边的人,正是湘王周昊汉。
周昊汉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可惜啊,现在的大武皇族,是四皇兄说了算。”
“四皇兄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到她手上。”
“父皇要是想治她的罪,四皇兄就敢于当场与父皇闹翻。”
“这种情况之下,她能不嚣张吗?”
段可文对此深以为然。
“看来,根源在镇王的身上,一个被美色所迷的人,要是坐上大武的皇位,那将是大武的悲哀,是大武百姓的灾难。”
周昊汉非常的认同,冷笑一声,“现在的朝堂,就连四皇兄都不管了,交给林燕儿和那个女丞相,以前的太子妃容桂兰。”
“这两天,她们带着那群墙头草一样的文武百官,正在商议着,要如何开设女子恩科,选择各个层级的女官员!”
“段先生,你听听,这像个什么玩意?”
“祖宗的制度,圣人的忠告,都被她们给置之脑后了。”
段可文扼腕低喝,“牝鸡晨鸣,大祸将临啊!”
“大武即将面临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大灾难。”
“到时候,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这一切,都是拜镇王和那个女人所赐。”
周昊汉连连点头,“段先生此言甚是,可惜的是,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只会阿谀奉承,贪生怕死,得过且过。”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为百姓,为天下苍生,为江山社稷考虑的。”
段可文深吸一口气,“殿下莫忧,我们就是那力挽狂澜之人,历史会对我们有一个正面的评价。”
周昊汉很欣慰地看着段可文,“段先生有信心,本王就放心了。”
“不知,今晚,段先生如何说服匈奴大可汗,与我们湘地缔结盟约?”
段可文呵呵地笑着,“殿下放心,就凭老夫算到,今天晚上诸事顺利,对匈奴人的习性之了解,还有这三寸不烂之舌。”
“殿下看老夫的表现就好!”
周昊汉哈哈大笑。
“行,本王就看段先生的三寸不烂之舌,如何让匈奴人拜服!”
段可文得意地掐起手指,“老夫算到,今天诸事,主家宜坐东北位,殿下就坐这个位置,老夫坐在殿下的右侧,将左侧位置留给匈奴大可汗阿尔都。”
“如此,诸事顺遂!”
周昊汉大笑着说,“好,那本王一切听从先生的安排!”
正在说话间,就有护卫上来禀报,“殿下,匈奴人来了!”
周昊汉和段可文对视一眼,周昊汉大手一挥,“请他们上来。”
不一会儿,匈奴大可汗阿尔都,带着松明部落族长杜莫汉,以及草狼部落族长伊支利,在几名匈奴护卫的簇拥之下,进入包厢之内。
周昊汉和段可文迎过去,双方见礼已毕,互相介绍过后,按照段可文安排的位置坐下。
阿尔都带着匈奴使团,前来大武京城,是为了参加林燕儿和周明武大婚的,同时,也是来表达匈奴以后,要与大武和平相处的诚意。
到京城来之后,他除了入宫见过文皇帝,其他的权贵人士,还没有见过面。
今天,突然收到大武湘王的邀请,他们以为是大武朝廷的好意,派个皇子,特意来招待他们,所以,阿尔都就带着两个族长过来了。
周昊汉和段可文当然不是一来就谈正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先同阿尔都、杜莫汉还有伊支利,寒喧半日,酒过三巡,大家都更加熟悉了。
周昊汉和段可文才对视一眼,周昊汉示意段可文开始。
段可文一口饮尽杯中之酒,装作醉酒,露出醉态,红着脸,故作同情地看着阿尔都说,“听闻匈奴大可汗,乃人中之龙,草原上最新的雄主,能力非凡,势必会有一番作为。”
“可惜啊,恕老夫直言,绿海城现如今成为大武绿海王的封地,大可汗被绿海王镇住,恐怕是难以大展身手啊。”
阿尔都、杜莫汉和伊支利身躯同时一振,齐齐露出警惕之色。
阿尔都有些疑惑地看向段可文,“段先生,此言何意?”
段可文彻底装醉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摇头晃脑。
“大可汗,老夫说句实话吧!”
“老夫在替您不值,替您感到憋屈!”
“每一代匈奴大可汗,都是草原上狼神的代表,有着狼神的意志。”
“每一代匈奴大可汗,都是人杰英雄,他们带领匈奴百万兵马,战无不胜,深受老夫敬佩。”
“可惜,到了大可汗,刚刚登位,就被人打到家门口,被逼着签定和平协定,割地求和。”
“硬生生地受到这等的羞辱,大可汗竟然还亲自带着使团,不远千里,到京城来,参加欺压逼迫,让匈奴蒙羞的人大婚,向她表达所谓的诚意。”
“这不是变相的表达臣服了吗?”
“就算是大可汗觉得老夫放肆,老夫也忍不住要说,匈奴真的没落了,祖辈的雄风,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