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文的心里在呐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平奴国朝廷中的核心官员,不都是一直都拥戴萧代原的吗?
他们不都是萧代原的心腹吗?
前方同林燕儿大战,还没有开打,反而后院就起火了,而且还是大火冲天那种。
这林燕儿还真是无孔不入!
他研究过林燕儿过往的那些胜利的手段,逐样逐样都严防死守。
他们没人中毒,粮草库房也安然无恙。
却不料,林燕儿竟然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策反了留守国都的核心官员。
还让国都的那些官员,配合起来,在平奴国境内宣扬萧代原的十大罪状,对萧代原进行污名化。
关键是,取得了成功!
不了解情况的百姓,得知十大罪状的内容,心中的愤怒,那是可想而知的。
萧代原暴君的形象,现在深入人心了,民心都背弃了他。
可能,平奴国的百姓,恨不得林燕儿率领大军,赶紧灭了萧代原。
这一回,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林燕儿总是如此的出乎他的预料?
该怎么向萧代原解释现在的这种局面?
该死的林燕儿,想同她在战场上一较高下,都不给机会!
张浪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相当震惊的,随后,他的心头是欢喜的。
对于他,以及他统领的大军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个好消息。
他都觉得有些奇怪了,几天过去,竟然没有一支被抽调过来的军队,抵达平远城。
原来,国都那边,根本就没有依照萧代原的旨意来行事,而是一直在敷衍搪塞萧代原,以争取时间,来在平奴国的范围之内,污名化萧代原,控制民心民意。
如此,国都被控制,又没有百姓支持他,搞不好,去到哪里都人人喊打,拒绝他这个皇帝。
真正的釜底抽薪啊!
这实在是太高明了。
肯定是神武大将军干的。
神武大将军和她手底下的军队,都不在兰城内。
不会是去了平奴国都吧?
这个想法,让得张浪都是一惊。
应该是不可能的。
现在,一个大武人要进入平奴国境内,都是很困难的,更别说她还带着一支军队。
那就是她早就策反了国都内的某个核心官员,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她指导着做的。
看着萧代原和段可文,表情虽是各异,却同样精彩的样子,张浪真是想笑。
他当然没敢笑出来,脸上露出急切之色。
“陛下,这样的话,如何是好?”
“让臣将大军给撤回城中先吧,国都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新的兵源进来,陛下能掌控的,就是这十万大军了。”
“这十万大军,是陛下重回国都,扭转乾坤的唯一依仗,若是出了意外,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萧代原已经被这个巨大的噩耗给弄得气昏了头,恼怒过后,就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此时,听到张浪的话,觉得有道理,正要点头同意,将大军给撤回到平远城内来。
“不可!”
段可文立刻开口阻止,“陛下,这既然是林燕儿的阴谋,那她一定知道平奴国现在发生了什么。”
“搞不好,她就在兰城城楼之上,偷偷观察着大军的一举一动,要是大军这个时候一撤,她就会大开兰城城门,派出大军,突袭平奴国大军。”
“那个可恶的妖女,身在兰城,可能对平奴国的信息,也掌握得不会非常详细。”
“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让大军再驻扎在那里,林燕儿绝不敢突袭。”
“过两日再一部分一部分地撤回来,不能整体撤退,这是行军打仗的大忌!”
萧代原一想,确实如此,林燕儿巴不得他撤军,一撤军就是林燕儿突袭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便沉声说,“张浪,大军不能立刻撤回平远城,按照段丞相说的办,分批撤回来!”
张浪又在心里问候了段丞相的先人,暗暗发狠,兵变成功的话,他要当着段可文的面,好好问候他的先人,而不是仅仅心里问候。
张浪只能躬身应是,随后,他颇有些不满地看向段可文,“段丞相,你不是说过,一切你都算得清清楚楚,对面的神武大将军,拿我们没有办法的吗?”
“你保证过,神武大将军这几天,肯定是躲在兰城,门都不出,冥思苦想怎么与我们进行大决战!”
“人家看来并没有闲着,压根就没有空去研究同你决战之事,反而从我们的大后方下手,策动朝廷的核心官员反叛!”
“你说过,已经把神武大将军研究得透透的,卜算之术又惊天地泣鬼神,无比的精准。”
“你怎么就不知道,神武大将军先向国都下手?”
段可文在张浪的一连串质问之下,顿时就脸面通红,目瞪口呆。
他确实没有想到,萧代原的朝廷,会那么容易就被林燕儿给策反了。
算来算去,百密终有一疏!
林燕儿真是卑劣无比,压根就不敢光明正大与他一战。
一天到晚,只会躲起来,耍那些阴谋诡计,卑劣无耻。
眼前这张浪,也是着实可恶。
要知道,他好几次在萧代原面前,替张浪说话。
现在,事情一紧急起来,就故意在萧代原面前挑事,企图让他们承担责任。
真是一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之辈。
他在心里暗骂林燕儿一通,也问候了张浪的先人,才强行镇定下来,对着萧代原一个深深的鞠躬。
“陛下,臣一心一意,谋划着与林燕儿那妖女决战,以为我们的后方,是绝对安全的。”
“因为后方国都是平奴国的大本营,那里是陛下的绝对势力范围,朝廷百官都是陛下的忠臣良将,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臣是真的以为他们都是自己人,而卜算每一个人的命理面相,都要损耗臣的精气神,乃至于影响臣的阳寿。”
“陛下如此信任他们,把国都都交给他们坐镇,御驾亲征,臣就没有对陛下手底下的大臣们,进行推算过!”
“这一点上,臣也有错,望陛下责罚!”
他甩了甩衣袖,噗通一声,跪倒在萧代原面前。
张浪微微一愣,好家伙,这张嘴巴,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瞧他这话的意思,这不是他的责任,更多的是萧代原的责任,因为,萧代原信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