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在蓉城的郊区停下。
一道懒散的身影,从车内走出,缓缓的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燃,悠闲地吮吸了起来。
差不多两三分钟的样子,一道矮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此人正是东洋杀手,流云。
“段先生……”站在段浪的身前,流云恭敬地叫道。他的声音中,还充满了畏惧。
能不畏惧吗?
段浪给他吃下了一枚叫含笑丸的毒药,刚开始,流云虽然害怕,但是并未将含笑丸当成一回事。
因为,流云深信,凭借现代先进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技术,一定可以查出问题的所在,并且驱除他体内含笑丸的毒性的。
但是,当流云一连跑了蓉城最顶尖的几家医院,都没查出问题来,他自己却分明的能够感受到疼痛。
这,只能说明,那枚含笑丸,正应了段浪的话。
所以,在接下来的事情中,流云就不得不真配合段浪了。
“不错。”段浪赞许道,随即将一枚药丸,丢给流云。“这是含笑丸的解药,吃下它,你就没事了,我原本是没打算给你解药的,但是看在你在这次的事情上,这么识时务,所以,我就勉为其难,饶你一命,类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多谢段先生,我绝对不敢。”流云道。
“行了,你可以走了。”段浪说完,就朝着不远处的出租车走去。
“段先生……”望着段浪离开的背影,流云迟疑了一下,叫道。
“有事?”段浪问。
“段先生,出了这次的状况,整个千岛组织,怕是已经视我为仇敌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流云的声音中,遍布着哀求,道。
这次的事情,在千岛看来,流云是罪不可恕的。
他若是回到千岛,势必会被千刀万剐,即便是流云不回千岛,那么,他也会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遭受着千岛的通缉。
就目前来看,流云完全不需要怀疑,华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少,千岛组织,不敢在华夏乱来。
“你想留在我的身边?”段浪问。
“还请段先生成全。”流云满是期许,道。招惹了千岛,毋庸置疑,流云现在只有留在华夏,尤其是留在段浪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你应该清楚,你之前跟我合作,并不是真正的在跟我合作,而仅仅是为了保命,现在,我若是留下你,就是得罪整个千岛……”段浪声音平静,道。“为了你这么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而得罪千岛这样的杀手组织,你说,值得吗?”
“这……”流云的面色,在一瞬间,就变得难看无比。
他刚才内心本来还抱着一丝丝期许,这个时候,却也已经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
因为,段浪说的,的确是实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收下他一个人而招惹整个千岛,都是十分不理智的事情。
“如此,多谢段先生不杀之恩,告辞……”
流云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段浪依旧将话说的如此明白了。
他现再继续哀求一些什么,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若是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同样会做出跟段浪一样的决定。
他不能怪谁!
“等等……”见到流云转身离开,段浪叫道。
“段先生……”流云顿足,一瞬间,眼神中就泛起许多复杂的情愫。
“你怎么不再求求我?”段浪问。“我这个人,一向心慈手软,你只要再求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收纳你了呢?”
“这……”流云心思复杂地盯着段浪,完全不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男子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莫非,他有可能将自己留在身边?
不可能,流云内心,刚刚腾升起这样的想法,又被他迅速给否决了,毕竟,大家又不是傻子,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会舍本逐末呢?
“留下吧。”段浪在说话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丢给流云,道。“你打这上面的电话,他会帮你安排妥当的。”
电话是地鼠的,流云跟着地鼠,段浪也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会搞出一些什么幺蛾子来。而且,在眼下这种时候,段浪也完全不需要怀疑,流云是不可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的。
他若是在得罪了千岛的情况下,再得罪了自己,那无疑就是死路一条了。
“真,真的吗?”流云双手颤抖着拿着名片,整个人,在这短暂的一瞬,可是被感动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啊。段浪一前一后的态度迥异的言辞,可是让已经心如死灰的流云,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段先生,你真愿意为了我,而得罪整个千岛?”
“我必须纠正你一点。”段浪道。“我并不是愿意为了你而得罪整个千岛,而是觉得暂时留着你,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仅此而已。”
“是,段先生。”流云恭敬地回答。
“还有。”段浪道。“千岛在你们看来,很恐怖,很吓人,很庞大,但是,在我看来,千连屁都算不了一个。”
“段,段先生……”流云虽然没有反驳,但是,从他的语气和神色,是十分不认可段浪这番话的。千岛,那可是千岛啊,在杀手界,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也绝对是赫赫有名。可是,段浪竟然说,千岛在他的眼中,连屁都算不了一个?
“你不信?”段浪问。
“不,我信。”流云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慌张地道。
“不。”段浪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信,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但是,你必须保密。”
“是,是什么?”流云的神色中,莫名的一慌,问。
“撒旦。”段浪淡然地吐出两个字,就大步朝着出租车走去。
撒,撒旦?
难怪,他会那么嚣张。
千岛组织在杀手界,虽然是赫赫有名,但是,跟当年风靡全球的杀手组织血蔷薇比较起来,就显得不值一提,至于血蔷薇的缔造者,那个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撒旦,的确是不可能将一个小小的千岛放在自己眼里的。
撒旦,他,竟然是撒旦……
流云越想越激动,眼神中,早已经充满了狂热,为自己刚才的选择,而感到庆幸无比。
这,或许就是一种信仰。
一种,对强者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