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的心里一阵发毛,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使用心计,想靠这种手段亲近她的夫君。
“用膳吧!”
赵昀说完大步往膳房走去,白苏欣喜的应了一声,急忙追上去。
这三年来,白苏只和他一起用过几次饭,出征回来后他大多时间在衙署,回府也在书房或陪母亲在福安堂用饭,而书房是明令白苏不能进的。
桌案置在榻上,赵昀端坐于案中,白苏跪坐在下首给他布菜倒酒。
赵昀看着桌上的菜,皱着眉头道:“怎么都是荤菜啊?”
白苏急忙道:“将军整日忙于军务很辛苦,当多吃点肉能补身体的,你若喜欢素菜,下次妾身就做几道素菜。”
赵昀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夹菜,他吃饭很优雅,举止不疾不缓,也不挑食,把白苏布的菜都吃了。
白苏强自镇定着盛了一碗牛鞭汤递给他,“这是妾身炖的汤,将军尝尝是否可口。”
她为了这碗汤做的没有腥臊味,费了好多工夫,做了好几遍才做的鲜香美味。
赵昀尝了一口,味道鲜香醇厚,几口就喝了一碗。
白苏拿过空碗,赶紧又盛了一碗递过去。
赵昀看着碗里被切的像花一样的肉,迟疑了一下,想问她这是什么肉炖的汤,抬眼看到她那七分像白冉的脸,就没问出口,端起又吃了一碗。
他吃完饭,自顾起身回了屋。
白苏赶紧吃了几口饭,就追着回了屋。
赵昀已去了浴室沐浴,他沐浴时不喜人伺候,仆妇把热水和衣物锦帕备好就候在外面。
不一会赵昀身穿白色单衣从浴室走出来,从架子上拿了一本书,半躺在榻上翻看。
几个仆妇进去,手脚麻利的收拾完,躬身退了出去。
侍女秋月和孙媪也退到门外,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苏壮了壮胆子道:“将军劳累了一天了,让妾身给您按摩一下吧!”说完不等赵昀回话就直跪在他身后,按摩起他的肩膀来。
赵昀每日提剑练武,还负责将士操练,本就劳累,被她柔软的手用力一按,只觉得又酸痛又舒服。
他嘴边刚要出口斥责的话又咽了回去,道:“你不必如此。”
白苏惴惴道:“我每日都会给母亲按一会肩膀和头部,近日母亲还夸赞我按摩的手法比前两年进步了。”
赵昀暗自叹了口气,他出征两年,白氏在家伺候母亲起居饮食无微不至,尽心竭力。对自己的情意他也明白,但他看到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和酷似白冉的脸,就是喜欢不起来。
白冉做了何事让赵昀厌恶呢?
天启九年,白冉奉旨查办靖王谋逆案,数千人被斩,数百官员被革职抄家,株连数万人获罪,其中不乏许多无辜之人。
白冉因严查此案受到皇帝嘉奖,却被世人诟病和唾骂,背地里称他为权奸。
赵昀当年恰好见到了被斩杀的那些人,现场一片喊冤声和哀嚎声,断头残躯遍地,鲜血流的满街都是。
从那以后,赵昀每次看到白冉就发自内心的憎恶。
他看着白苏小意讨好的样子,终是心软了,“夜深了,歇吧!”
说罢,起身上了床。
白苏吹了灯,屋里暗下来,只有远处墙上挂着的铜灯,发着微弱的烛光,她轻轻躺在床边,仔细听着赵昀的气息。
不一会,赵昀就觉得浑身发热,渐渐的腹中像有团火烧,他觉得不对劲,很快,这团火蔓延往下,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
白苏知道那些菜和汤有效果了。
她哆嗦着脱光了外衣,赤身钻进赵昀的被子里,一下抱紧他,肤若凝脂的寸寸肌肤紧贴在赵昀身上。
白苏紧张的身体筛糠似的,道:“将军,咱们今晚要个孩子吧!”
赵昀瞬间血脉贲张,一下就推开她坐起身,恶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
白苏从没见过他这么凶,吓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赵昀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果然在菜里做了手脚,气的头上的青筋道道凸起,厉声道:“你这贱妇,竟敢算计我?”
他生平高傲自负,不防备竟被这个唯唯诺诺的女人给算计了,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心里刚对她产生的一点怜悯荡然无存。
这对他来说是种羞辱,他又怎会如了她的意。
他忍着难受下床开始穿衣服,几下穿好了衣服鞋袜,拿起佩剑就想离开。
白苏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赤脚跑到他前面跪下,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泣不成声道:“将军,将军你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原谅我这次。”
她明白赵昀经过这一事,会更厌恶她,更看不起她,她只觉得天都塌了,什么脸面也不要了,只抱着他的腿哀求。
赵昀的腿被她抱的死死的,使劲挣了一下也没挣开,大怒,抬起手就想打她,手掌临近她身体又急忙收住,觉得她那个身子禁受不住,一掌砸在旁边的桌案上,那桌案一下被拍的粉碎。
巨大的响声把白苏吓得手一松,赵昀抓住她的肩膀往旁边一推,就把白苏推翻在地上,大步走向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苏又羞又惧,哭的哀切异常,一口气喘不过来,晕了过去。
秋月和孙媪听到赵昀走远,赶紧进屋,一看白苏披发赤脚,只穿着亵衣,满脸泪痕的晕倒在地上。
二人心疼的一下就落下泪来,白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一个小侍女和一个老媪没费多少劲,就把她抬到床上。
秋月掌了灯,孙媪跪在床边掐着她的人中轻唤,“夫人,夫人你醒醒啊,夫人……”
秋月也哭着在一旁呼喊。
不知两人喊了多少声,她才悠悠醒来。
秋月跪在床榻前哭着劝道:“夫人,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虽然这次将军很生气,等过几天他气消了,夫人还是有机会的。”
孙媪在一旁连连点头。
白苏醒后不说话,也不哭,瞪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两人,又看了看四周,半晌才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吧!”
两人都觉得夫人有点怪异,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心想大概是伤心过度的原因吧。
秋月道:“夫人,婢子就在外间,夫人有事唤婢子一声。”
白苏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几下收拾好了屋子离开。
白苏伸出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脸,闭住眼睛沉思了一会,然后端详着屋里古色古香的陈设。
原来白苏在晕倒后没缓过来,被二十一世纪和她同名同姓的医学博士白苏穿过来了。